古震天叫來自己的侍衛長,讓他介紹刺客如何進行行動。
聽過這幾天發生的事,侍衛長沉思了片刻,開始自己的判斷:
“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幾件事,可能有很大的關連。”
古震天點點頭問:
“依你的經驗對手目的究竟是什麼?”
隊長非常嚴肅地說:
“將軍有次派我帶隊刺殺蠻帥還記得嗎?”
這事轟動邊關,導致蠻軍潰敗,古震天當然印象深刻:
“你們潛伏了幾年,最後一舉擊殺了他。”
侍衛長說起了那次具體的行動計劃。
先耐心偵查,花一年時間瞭解蠻帥及其衛隊每個人的生活習慣 ,沒有冒險直接出手,因爲機會只有一次,失敗就也許再無成功的可能。
他們採用的是迂迴迷惑犧牲戰術,不斷派人明目張膽刺殺蠻族權貴,每次都使用同歸於盡的手段,殺了不少蠻族文官武將,其中最重要的是除掉了負責蠻帥安全的侍衛將,而刺殺隊主要目的其實就是殺掉侍衛將,這等於撥了老虎的牙。
侍衛長於剩下的幾個人纔是真正的殺招,當最後一批誘餌被斬首示衆後,侍衛長便己準備最後一擊了。
時隔半月,沒有任何後續的刺客,蠻族認爲己完全消滅,開了個慶功宴,就在宴席進行到最高潮時,致命一擊出現,蠻帥被暗殺在茅房內。
驚慌未定之時,信號狼煙升起,一直屯兵等候的古震天指揮軍隊迅猛展開進攻,羣龍無首的蠻軍一敗塗地,逃回蠻界的殘兵只剩區區萬分之一,也是這一戰成就了飛虎軍威名。
大元帥不禁讚歎:
“飛蛾撲火,壯士斷腕,欲擒故縱,聲東擊西,非常不錯。”
古震天吸了口冷氣:
“難道刺客的目標是聖上?”
大元帥虎地站起,他驚愕地說
“不排除這個可能。”
司馬龍飛搖搖頭道。
“那他們可真是膽大包天,皇宮守備森嚴,即使以我的輕功也進得去出不來。”
龍飛沒說話,他陷入沉思。
大家知道這個少年才思敏捷,見解獨到,見他在思考, 都靜靜地等着。
小半天后,龍飛開始分析:
“侍衛長說得很對,我們在座各位聯手殺進皇宮只有一個後果,全軍覆沒,以司馬的輕功都一定有去無回,我想不到誰還比他更快?”
得到認同,大胖子有點飄飄然,描了一眼所以人後說:
“大內高手如雲,闖進去不是殺人而是自殺,當然,我除外。”
龍飛拍了拍他的肩問大元帥:
“昨夜來的客人輕功很高,按理大元帥是絕不可能察覺得到。”
雖被看低,大元帥並不生氣,訕笑着說:
“沒錯,天佑施展輕功偷偷嚇過我好幾回。”
天佑點點頭證實:
“我的輕功並不好,但爺爺每次都發覺不了。”
龍飛笑笑,繼續說:
“右將軍善於排兵佈陣,修爲並不強,這等江湖高手竟然只能輕傷他,有蹊巧。”
大胖子似乎有點糊塗了,忙問:
“刺客目的不在殺人,那他折騰什麼?”
黑鍋老頭插言道:
“也許他閒得慌找樂趣。”
黑鍋老頭一開口,龍飛像受到啓發,他盯着老頭笑着說:
“對了,老頭,就是這樣。”
黑鍋老頭愣住了,不解地問:
“不會吧,爲找樂子得罪軍隊兩個大佬?沒這麼傻的人吧?”
龍飛一捶桌子大聲說:
“ 死了的那老頭,應該是這樣。”
黑鍋老頭嚇了一大跳,忙緊張地四處望望:
“你說那煞星又活了?”
龍飛搖搖頭告訴他:
“他當然死了,但藥膏沒拿到啊。”
古震天虎地站起,能守護邊關幾十年安寧,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雖然蠻王認爲憑煞星的本事能夠拿回東西,但爲防萬一,肯定另外請了人。”
龍飛輕輕敲着桌子,略有所思地說:
“也許煞星老頭直來直往的行亊風格讓蠻王有點擔心,所以便留有後手。”
大元帥點點頭表示同意:
“昨晚他不是來行刺,而是在尋找藥膏,失敗後今天故意輕傷右將軍轉換視線。”
古震天想到了另一件事,納悶地說
“這個人對我們的防衛比較熟系 ,不然不可能輕易出入帥府。”
司馬龍飛的目光立即掃向黑鍋老頭。
把老頭氣得敲了他腦袋一下,氣急敗壞地吼道:
“看老子幹什麼?”
大胖子覺得只有他比較可疑,喃喃地滳咕:
“這裡只有你跟他比較熟系一些。”
天佑白了司馬龍飛一眼:
“你傻啊,老爺子原先差點殺了他,這次也是老爺子提醒我們的。”
龍飛點點頭說
“如果不是這樣,以那老頭的本事,在酒店咱們說不定要吃大虧。”
大胖子一想在理,點頭稱是:
“對啊,院長他爹可能不會是賣主求榮的角色。”
黑鍋老頭肺都要氣炸了,虎地站起一把揪住司馬龍飛的衣襟:
“什麼叫可能不會?不行,得揍你小子一頓。”
天佑連忙勸架:
“他不經打,小心又打病了。”
黑鍋老頭忙收回手,這小子個頭大但虛弱,摸幾下都昏迷了很久,萬一又暈過去就不妙了,不由自主打了寒顫,上次不是古將軍慷慨解囊,估計還欠着他鉅額醫藥費呢。
大元帥看着龍飛,擔心地說:
“不把他揪出來,藥膏終究不安全,但如何才能消除這隱患?”
龍飛笑了笑,心有成竹地說:
“將計就計。”
古震天明白了:
“他要引蛇出洞,咱們便如其所願,將力量集中在保護皇宮與右將軍府上。”
黑鍋老頭人老成精,他也懂了,陰險地笑笑:
“帥府空虛有可乘之機,然後甕中捉鱉。呵呵,妙。”
龍飛開始安排:
“大元帥派親衛隊去右將軍府,古將軍派飛虎軍去皇宮,聲勢越大越好。”
大元帥立即吩咐管家集合親衛隊,古震天擔心地說:
“都走了,帥府空虛,應付得下嗎?”
龍飛想了想後說:
“如不正中 下懷,他敢來嗎?而且我感覺這個夜行人並沒有惡意。”
古震天還是有些不放心,看着龍飛說:
“但他似乎修爲很不錯,你別太大意了。”
龍飛喝了口茶,調侃道:
“出水方見兩腳泥,將軍又不是第一次跟我打交道。”
轉頭對黑鍋老頭說:
“你假裝喝醉,回客棧故意透露藥膏存放地點,記住,要裝着是不小心泄露的。”
黑鍋老頭一拍胸膊應允:
“堂主放心,這個我拿手,保證毫無破綻。”
司馬龍飛哼了一聲,不知怎麼的他老看黑鍋不順眼:
“騙一輩子人了,除了行騙實在沒什麼別的本事。”
黑鍋老頭氣得火冒三丈,緊握的拳頭青筋暴露,深吸口氣,他居然笑了:
“呵呵,我不上你的當,想騙錢?沒門。”
司馬龍飛輕蔑地一笑,繼續刺激他:
“哼,不敢就不敢,找什麼理由。”
黑鍋老頭臉都脹紅了,這可忍無可忍,不打,威脅幾句:
“狗日的小王八蛋,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吵了起來,吵着吵着,司馬龍飛白眼一翻,直挺挺往後一倒。
天佑十分佩服地說:
“老爺子你太厲害了,不動手也能弄暈大胖子。” WWW¸ Tтkд n¸ ¢O
黑鍋老頭急得連聲分辨:
“他明顯是踫瓷,這個黑鍋我可不背。”
天佑嘆了口氣:
“您又得準備醫藥費了。”
黑鍋老頭自己都快暈了,看着滿屋人說:
“你們可得作證,我踫都沒踫他一下,這擺明是訛人,是詐騙。”
龍飛頭都大了,又來這招?都說把戲不能久玩,如果黑鍋老頭仔細深思便會懷疑到上次暈倒有蹊巧,一追究大家就難堪啦,嘻笑着說:
“我要是您,即然被訛上了,怎麼也得打他幾掌過過癮。”
黑鍋老頭一想在理,往掌中吹了口氣:
“對啊,反正要出錢,是得打幾掌過過癮。”
大胖子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一本正經地說:
“不開玩笑了,咱們得準備迎接貴客啦。”
深夜,人聲寂靜,只有蟋蟀輕鳴。
一條黑影從牆外躍進,飛快地隱藏在院中大樹旁,耐心地等待着,例行巡邏的幾個帥府侍衛跌跌撞撞地走過,酒氣熏天,不用看都知道喝高了。
巡邏隊一過,黑影悄悄地從樹後閃出,沒有絲毫猶豫,行動十分敏捷,直往後院而去,庫房前,幾個衛兵正划拳喝酒,看上去也差不多醉了。
黑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閃從窗戶躍進庫房。
剛要打燃火舌,房內突然燈火通明,看看四周,對面站着兩個龍飛,門窗旁由十大太上長老把守,逃跑的惟一途徑是破牆而出,但庫房的牆內鑲有鋼板,根本無法穿越,在劫難逃,他嘆了口氣,摘掉蒙在臉上的布。
司馬龍飛嚇得差點跳了起來,詫異地問:
“周叔?怎麼會是你?”
看着司馬龍飛,夜行人將刀往地上一扔:
“少東家,對不起。”
這個弄得大家草木皆兵的竟是原先司馬家族的採藥人周叔。
司馬龍飛依然不敢相信,這個小時候帶着他搗鳥窩的漢子會是賊,輕聲對龍飛說:
“ 兄弟,給個面子放了周叔吧。”
龍飛點了點頭, 笑着對周叔說:
“餓不餓?有沒有興趣一塊喝杯酒?”
大漢看了看龍飛,嘆了口氣:
“多謝飛少的問罪酒。”
龍飛搖一搖頭笑着說:
“什麼問罪酒,周叔如沒難言之隱,又怎會幹這種事。”
從天都來王城,他很瞭解這個漢子,非常耿直憨厚,從右將軍的傷勢龍飛便覺得他們猜測的所謂刺客並無惡意,否則也不會只輕輕劃破右將軍胳膊的皮,任何敵對的勢力派出的刺客都不可能這麼友善。
老周顯得十分難爲情:
“唉,大佬們爲爭奪族長之位翻臉展開打鬥,許多兄弟傷得很重,急需藥膏治療,沒辦法只好出此下策。”
大胖子跺了跺腳。
“需要什麼跁我說一聲就行了,不必搞得這神神秘秘的。”
龍飛往門口走去,邊走邊說:
“我吩咐廚房弄幾個菜,在大廳等你喝酒,藥膏嗎?小意思,隨便拿,咱們可是好朋友。”
大家都離開了,司馬龍飛指着一旁的箱子:
“周叔,你拿了藥膏後趕快過來喝酒。”
說完將門輕輕關上。
大廳內,滿滿一桌熱騰騰的菜餚。
天佑問龍飛:
“你怎麼確定周叔不是蠻王請來的盜客?”
龍飛嘆了口氣,心情沉重地說:
“他的二個哥哥都是飛虎軍的人,全部死在邊關, 與蠻族有血海深仇。”
古震天點點頭證實:
“周家兄弟 是我的親衛隊 員,在一次在敵人暗殺我的行動時,捨命擋住了刺客,我一直想照顧他,不過他說習慣了山裡的生活不願做官。”
天佑恍然大悟道:
“難怪將軍派出騎兵隊駐紮城外,原來是爲保護周叔。”
古震天苦笑了笑說:
“早知道他這麼厲害,我就不必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