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高園園不可能接這個戲，但楊睿還是走了一遍流程，打電話詢問了高園園。
成與不成，至少證明他心裡還記得有這麼個人。
不出意外，高園園一聽和滕某人有瓜葛，立刻婉拒。
楊睿嘴上直言可惜，心裡鬆了口氣。
機會反正給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至於備胎人選……李曉冉固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楊睿始終有點其他的想法。
自己公司的女藝人、還有平時認識交好的女星，加起來也不少了，從裡面找一個出來並不難。
就這麼送給一面之緣的李曉冉，有點太廉價了，反正他也沒有真拿這個角色做PY交易的打算，還不如便宜自己人。
找誰呢？
公司裡那幾朵小花，前幾天剛剛都領了活正在認真準備呢，這時候拉她們出來串戲明顯不合適。
劉亦茜？年齡和形象都不合適。
張浵？也在攻劇本準備《無證之罪》呢。
思來想去，楊睿最後翻出了孫亦珍的飛信號。
畢竟是“深入交流”過的，也算是照顧自己人了。
足足兩個小時後，孫亦珍才發來了回覆，“不好意思啊歐巴，剛纔給雜誌拍照呢，手機在經紀人手裡，有什麼事嗎？”
還在歐巴，上癮了？
楊睿搖頭失笑，回覆道：“你上次不是說要來華夏嗎？什麼時候過來，有沒有檔期客串一部電影？”
這次回覆速度很快，孫亦珍直接發來一連串震驚的表情，“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得益於即時翻譯軟件，兩人的文字溝通基本沒什麼障礙，“戲份不多，但這部片很可能會拿獎，對你打開內地知名度會有不小的好處，你自己好好考慮下。”
沒兩分鐘，孫亦珍就發來了回覆：“不用考慮了，我接，謝謝歐巴～”
“不先問一下片酬？”
“不用，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嘖，這姑娘心裡還是有點逼數的。
但凡她敢在片酬上獅子大開口，這事直接就要泡湯。
商量了半小時後，孫亦珍發來了最終回覆，需要一天時間交割手上的工作，然後可以直飛燕京。
隨後楊睿就把這個決定彙報給了許啨，畢竟她纔是這個劇組的實控人。
很顯然，這個人選讓她很是意外。
她原本以爲，楊睿就算不選李曉冉，最後也會在自家公司裡面選一個出來，結果最後選了個棒子姑娘……
許啨不是懵懂少女了，立刻就眯眼笑道：“怎麼個意思，這是收了個高麗妃子？”
楊睿嘿嘿一笑，“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呸！”
許啨直接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多餘的想法。
在這個圈子裡，她見過太多太多的骯髒齷齪了，這點事根本不算什麼。
在楊睿這種血氣方剛的年紀，明明坐擁這麼好的資源卻守身如玉，那才叫怪事，沒準她都要懷疑楊睿的取向問題了。
翻了幾張孫亦珍的劇照，許啨不由心悅誠服道：“確實挺漂亮，寒國很少見這種級別的天然美女，你倒是挺會挑的。只不過……是不是太純了一點，完全就是朵小白花，好像和角色不符啊？”
這個年齡段的孫亦珍確實很純，和劉亦茜一樣，都是自帶“仙氣”的小白花，所以華夏粉絲一直都喊她“孫仙”。
03年剛剛播出的那部純愛韓劇《夏日香氣》裡面，這姑娘一身的仙氣幾乎要溢出屏幕，唯美到讓人驚歎。
巧合的是，這部劇的男主，恰好就是後來和劉亦茜有過糾葛的宋歐巴……
可惜這部劇的劇情離譜地一塌糊塗，三觀扭曲度直追瓊瑤劇。
可即便劇撲到沒眼看，但孫仙還是憑藉逆天顏值火了一把。
緊接着一部《假如愛有天意》，更是直接把她推到了新一任的“國民初戀”寶座上，一時風光無兩。
但寒國市場的體量，基本已經摁死了她的上限，再加上後面找上來的片約幾乎清一色都是花瓶定位的……所以她纔不得不把目光轉向了華夏市場。
現在她在所有人眼裡都還只是“花瓶”，但通過後來的一系列作品，她證明了自己並不是只會賣臉，而是一個業務能力很能打的演員。
所以這方面，楊睿並不擔心，造型上稍微調整成熟一點就行，她的演技應該是能駕馭的。
“行吧，人是你選的，你自己負責調校，別拖後腿就行。”瀏覽了一遍劇組的清單，所有的坑基本全都已經被填上了，許啨滿意點頭，“剩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有。”楊睿笑道：“就是你的演技問題。”
一聽這話，許啨臉上當即有點掛不住了，“我的演技，有什麼問題嗎？”
字裡行間，很明顯帶着不滿。
“你要是真想拿獎呢，不妨聽聽我的建議。”楊睿聳肩道：“如果能只是想玩票的話呢，就當我放了個屁。”
許啨咬着牙，死死盯着他看了半天，“好，我倒想聽聽你的高見！”
楊睿笑了笑，直接點亮平板，打開了滕某人拍的那些素材。
“別的先不說了，我就說你這個造型。”楊睿指着屏幕上妝容整齊豔光四射的李米，然後又打開手機搜出了一張女司機的照片，並排放在一起，“你自己看看，到底像個女司機還是像個女白領？”
許啨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事實就擺在眼前，她否認不了。
穿着精緻的小西裝、畫着濃妝、還戴着首飾……分明就是個職場精英的形象。
許啨沒吭聲，她身後的小助理卻忍不住道：“楊導，這畢竟只是個電影而已，沒必要讓許老師這麼樣自毀形象吧？”
楊睿笑着看向那位女助理，“你知道現在華語電影和電視劇最大的問題出在哪嗎？”
小助理啞口無言，這哪裡是她能回答的問題。
許啨咬着牙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接地氣，人設浮空了。”
明白歸明白，可是習慣了乾乾淨淨的公主妝造，真讓她去演一個不修邊幅甚至有點邋遢的角色，心裡膈應啊。
看到許啨那爲難的臉色，楊睿兩手一攤，“你要是放不下身段，那就別想着拿獎了，這種電影一旦人設和劇情脫離實際，基本就完了。”
“我……可以改。”許啨臉色有點發白，“但是沒必要弄得這麼邋遢吧？”
“可以，只要你的衣着和妝容符合普通打工人形象就行。”
許啨長吁一口氣，不用毀容就好。
“另外……”
許啨眼皮一跳，“還有？！”
“當然。”楊睿繼續播放廢棄素材，“你自己看看這個行爲舉止，哪裡像一個出租司機？想要演好一個司機，得先明白怎麼當一個司機，不然你怎麼演？反正距離開機還有幾天時間，我建議你去開幾天網約車，親身體驗一下司機生活。”
屋內一片死寂。
許啨怔怔看着楊睿，一臉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是說，讓我，去開網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