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楊睿這口風，其中一位老太太立刻搶道：“小楊，你不是導演嘛，你看能不能拍個電影什麼的？”
電影？
楊睿腦海中飛速過濾了一遍，倒是有部關於戲曲的經典神片，可惜陳詩人早已經拍過啦。
況且……那片子能爆紅，影片質量過硬固然是最基礎的要素，但絕對不是全部。
裡面影射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很多東西在當時能過審，可是放在當下很可能就是雷區。
光是揭嗡嗡嗡傷疤這一段的劇情，就很可能會戳到不少人的痛神經……
陳詩人這一代的導演，大多都是在傷痕文學浸潤下長大的，所以很喜歡去拍那些“揭露時代傷疤”的電影，而偏偏國外的獎項，又是最喜歡這個題材的……
可哪怕是在反思橫行的那個年代，陳詩人拍這部電影也不是那麼一帆風順的，要不是老婆和家人的手夠硬，這片子到底能不能順利面世都是個問題。
多種因素相結合，纔有了《霸王別姬》的輝煌履歷。
這種多要素聚合的經歷，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複製的，至少楊睿自認做不到。
就算陳詩人沒拍，他也不會願意去碰。
“怎麼樣？”看到楊睿遲遲沒吭聲，於老一臉急切道：“有什麼要求只管提，我們幾個老傢伙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楊睿搖頭失笑。
你是說這幫老傢伙食古不化吧，他們還真有點抱殘守缺的意思。
可你要笑話他們吧，這幫人對傳統文化的堅守態度卻也讓人動容。
一羣可愛的老頑固。
思索許久後，楊睿開口道：“其實，想要宣傳推廣，未必非要用電影。”
一聽這話，老傢伙們眼神瞬間暗了下去。
這種場面話他們聽過太多了，基本就是婉拒的開場白了。
然而下一刻……
“我在想，或許可以上春晚亮個相，刷一下存在感？”
一句話，直接震暈了一桌子的人！
這孩子也沒喝酒啊，怎麼就說上瘋話了？
那可是春晚啊，所有華語藝人做夢都想登上去的至高舞臺！
你以爲那是自家樓下的小公園呢，你想去就能上去吆喝兩嗓子？
多少明星多少藝人，努力一輩子都上不了那個舞臺啊！
於老抽搐着嘴角，訕訕笑道：“小楊，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笑……”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楊睿反問道。
於老楞了一下，瞳孔慢慢放大，“你……你認真的？！”
“幾位老前輩，你們真得多關注一下實事動態，閉門造車沒用的。”楊睿笑道：“這幾年春晚一年不如一年，導演都被逼着開始思變求變了，去年春晚不是剛整了個洋人模特隊上去走秀嘛，結果被罵得狗血淋頭，連導演都被罵得清空了薇博。”
“這說明什麼？第一，春晚在求變，所以以往被春晚舞臺所遺忘的節目內容，都是有希望上去的！”
“第二，並不是所有華夏人都崇洋媚外的，要不然那個洋模特的節目也不至於被罵這麼慘。所以大家心裡其實都有一個默認底線的——春節，是咱們華夏人自己的節日，大家最希望看到的，還是咱們自己的文化登上那個舞臺。”
一番鞭辟入裡的分析，讓幾位老同志的眼睛悄然就亮了起來。
好有道理啊！
“這麼說……咱們有戲？”於老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酒精上頭。
“理論上是這樣，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楊睿搖頭道：“想要上那個舞臺，不但春晚要變，你們也得變，只有相向而行，你們纔有機會，否則就你們那個觀賞門檻，就算上去了也沒幾個人看，來年就會被拒之門外。”
聽到這話，幾位老同志面面相覷了一眼，不約而同放下酒杯碗筷，直起身子正襟危坐。
旁人根本不明白這個舉動意味着什麼，只有這幫老同志自己知道，這是他們聆聽師父授藝時纔會有的恭敬坐姿。
“幾位老前輩，想要贏回年輕人的心，就要放下架子去主動迎合他們的口味，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楊睿說道：“我的建議是，你們先推出一個拳頭人物來，用所有資源把他推上去，爭取兩三年內把他推上春晚舞臺，只要那個人能打出破窗效應，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琢磨了片刻，於老點頭認可，“小楊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
楊睿淡然一笑，“你們要是相信我的話，就把那個張明明交給我，三年內，我一定讓他登上春晚舞臺！”
一聽這話，幾個老同志都有點懵。
就這？
回過神來，於老有些尷尬道：“小楊，這多不好意思啊，讓你幫忙還要你自己貼錢操作……”
楊睿一臉正氣地擺了擺手，“能爲傳統文化的復興盡一份力，這也是我的榮幸。”
一席話，把幾位老同志感動地不要不要的。
一旁的劉師師，卻是悄悄皺了皺鼻子，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哼聲。
這傢伙纔沒那麼好心呢，到底誰佔便宜還不一定呢！
酒足飯飽宴席散場，幾位老同志拉着楊睿連連道謝，有幾個感性的，說着說着聲音都哽咽了，弄得楊睿哭笑不得。
等走出菜館，憋了好半天的楊睿終於露出了雞賊的笑容。
白嫖了一個天賦異稟的女裝大佬，這幫老同志還拼命謝個不停……這操作，太燒啦！
只要運營得當，這位女裝大佬絕對是一棵搖錢樹啊！
或許哪一天，能把他捧進國家隊也說不定！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所有人都進入了化妝室，開始爲晚上的首映禮做準備。
作爲劇組獨一檔的大咖，楊睿自然是獨佔一間造型室。
而正當他在接受造型師的折騰時，忽然有人敲門走了進來。
扭頭一看，是換了一身包臀短裙的黎諮，一雙大白腿簡直晃眼。
兩造型師也是個懂事的自己人，一看黎諮這方便的衣着，就知道她的來意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就悄悄退了出去。
咔嚓。
反鎖上門，黎諮直接撲到了楊睿身上，媚眼如絲嬌聲嬌氣，“小男人，你這麼盡心盡力地幫別人策劃節目，什麼時候也拉我一把？”
楊睿一臉不滿，“耳朵不好，你剛纔叫我什麼？”
“小……”黎諮忽然一愣，花枝亂顫在楊睿身上蹭個不停，“不小不小，一點都不小，大哥哥～”
好猖狂的妖精，這能忍？！
看棒！
十五分鐘後，化妝完畢的劉師師剛好路過門外，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不可名狀的聲音。
愣了一瞬後，她的臉當即爆紅起來，像是要出血似的。
兩條腿似乎也有點不聽話了，哆哆嗦嗦走不動路。
好半晌後，她朝着禁閉的房門狠狠啐了一口。
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