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夜陽看着父親目光露出一絲傷感,沉聲喚道。
這一絲的傷感被夜司空收了起來,作爲夜家的家主,不能讓外人看到脆弱的一面。
夜家在世人眼中永遠是強大,不屈的精神。
但這種精神只保留在夜司空那一代人中,漸漸的就變了,但夜司空並沒改變初心,爲了家族的榮耀和強大,要捨去太多。
門口站着兩名守衛,看到一位老者和中年男人,露出疑惑。
夜司空這還是第一次來安康州,夜陽也從未踏入安康州,畢竟當年沒得到,看着只會糟心。
“兩位是來祭奠的嗎?”
“是。”夜司空淡淡說道。
守衛看兩人的穿着,也像是有權勢的,並沒阻攔,帶着兩人進去。
在大堂裡中央擺放着金色棺槨,周圍的樑上掛着白簾,易依雲跪坐在靈堂前,燒着紙錢,夜斯年跪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在易依雲對面的,就是夜少龍的母親,臉上毫無血色,眼眶通紅,很是虛弱。
“有客到!”隨着管家在外喝道,堂裡的衆人回頭張望。
夜少龍的母親根本就不認識夜司空等人,因爲夜照是來這裡之後娶的,就算回太京,都是帶着易依雲,畢竟這是正妻。
易依雲和夜斯年倒是驚愕無比,原本以爲只是派人來傳達,萬萬沒想到。
夜司空居然來了!就連那夜陽都來了!
夜家家主離開太京,聖人恐怕都坐立不安,起疑心吧。
夜司空和夜陽走到夜照的靈位前,易依雲和夜斯年直接跪拜夜司空。
旁邊的夜少龍之母雖然疑惑,但是也隨着兩人的動作。
“賓客一鞠躬!”一旁的管家只當時來祭奠的,根本想不到會是夜家家主。
夜司空朝着兒子靈位鞠躬,夜陽看着爹都鞠躬,自己也是一樣。
“二鞠躬!”
“三鞠躬!”
“家屬謝禮!”
“爹,二哥”易依雲恭敬喊道。
“爺爺,二伯。”夜斯年心裡有點緊張,面對爺爺,就感覺一座山壓在肩上,哪怕現在已經是劍帝的徒弟。
一旁的夜少龍之母聽後,驚愕萬分,直接跪行到夜司空跟前:“爹,你要爲夫君做主啊!要爲少龍做主啊,他們死得好慘,是那個銀色男人!他掏出了夫君的心,踩碎了少龍的頭顱,我的孩子啊···”
夜司空低頭看了一眼婦人,隨即將目光放在易依雲的身上。
管家嚥了咽口水,在夜陽的目光下,趕緊將夜少龍的母親拉開。
白髮人送黑髮人,夜司空微微舒了口氣,淡淡說道:“辛苦了。”
“兒媳不辛苦,爹大老遠過來,辛苦了。”易依雲恭敬說道,真正面對這個家族的老大,易依雲不敢放肆。
夜司空將目光移到了夜斯年身上:“斯年,上次見你的時候,還只是孩子,現在的你,有你爹的幾份威嚴,這裡交到你的手中,爺爺放心,但不要讓爺爺失望。”
這句話一說,易依雲算是穩了心,看來爹最終還是選擇了元尊劍帝。
其實這不是選擇,這就是單向選擇,元尊劍帝除了是劍帝還是什麼?皇室啊!
不選皇室,那就有謀逆之心!
之前那是家族內部的選擇,夜昆是首選,但是加入了皇室,那就是沒得選。
夜斯年那是激動萬分,從來沒見過爺爺誇過誰,就連爹都沒得到爺爺的誇讚,今日自己卻得到了!
“爺爺,斯年不會辜負你的期望!”夜斯年恭敬說道。
夜司空點了點頭:“嗯,好好學習,不要丟了夜家的顏面。”
“是!爺爺!”
易依雲低笑道:“爹,二哥,這都快晌午了,我這就叫人去準備午膳。”
“弟妹不用麻煩,爹還趕着回太京。”夜陽輕聲說道。
易依雲愣了一下,隨即展顏:“那兒媳就不留爹了,爹路上小心。”
夜司空默默點頭,轉身離開。
不過卻伸手搭在棺槨之上,最後拍了拍棺槨,喃喃道:“老四,累了就好好休息,下輩子不要那麼愚蠢。”說完之後,夜司空再也沒回頭,和夜陽走出了夜家!
夜司空何嘗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事情,寵溺小子胡作非爲,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但不管怎麼錯,都是兒子。
易依雲看着夜司空離去,嘴角露出了弧度,但旁邊的夜少龍之母卻嚎嚎大哭,一家人兩種心態。
身在大家族,就是這個樣子吧。
坐上馬車,夜司空淡淡說道:“去無虛學院。”
爹不是說要回去嗎?怎麼要去見那小子了?
雖然搞不懂爹的意思,但夜陽不敢不從,讓馬伕直接去無虛學院。
白羽馬就是好,這城東到城西,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就來了。
不過夜司空並沒有直接落在無虛學院,而是在平康坊外落下,步行進去。
“平康坊,還真是熱鬧啊。”夜司空看着人羣涌動,喃喃道。
“老先生,您是外地來的吧,這可不是熱鬧,是出事了啊。”一旁的老翁嘆息道。
夜司空淡淡問道:“老人家,這裡出了什麼事情?”
“一夜之間丟了上百個孩子,真是鬧的人心惶惶,不過好在銀色男人坐鎮平康坊,讓百姓能安心一點。”
夜陽冷聲說道:“一個流寇之人,居然如此威望,爹···”
夜司空沒說話,繼續朝着無虛學院走去,越走進平康坊,越是能聽見人們的歡呼聲。
夜陽雖然不怎麼喜歡夜照,但殺了夜家的人,那就是在挑釁夜家!
銀色男人必須死,但是一想到那天···銀色男人用氣勢就將道德子搞得不堪,怎麼弄得死?
但是現在這個銀色男人活得好好的,甚至受到百姓的喜愛,這口氣憋着不舒服。
“那就是銀色男人?”夜司空看向人羣中的白銀鎧甲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