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南汐特地醒了個大早,準備給自家王爺做個愛心早餐!
結果!宮裡就來了個公公,說皇帝想見清王爺和南側妃。
只能收拾收拾入宮。
轎子晃悠晃悠的直想打瞌睡。
不過南汐的肉體是想睡,精神卻是興奮的。
看着閉目養神的祁景清,心中欣慰他終於能進宮了,終於不用在過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了。
不管是不是因爲她的幫忙才進的宮,她都開心。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祁景清睜開了眼。
與南汐滿是開心的眼睛對上。
祁景清率先轉了頭,不自在的“咳咳”兩聲。
“看什麼?”
爲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他。
“王爺終於入宮了,以後終於能過正常的生活了!”
祁景清聽到後,背脊一僵,眸色沉沉。
是真心爲他開心麼。
淡淡的“嗯”了一聲。
南汐看他也沒什麼說話的興致,也就靜靜地呆着了。
或許祁景清也緊張吧。
思考間,皇宮已經到了。
下了馬車,一路跟着前頭的公公走。
在這湛藍的天空下,那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頂,顯得格外輝煌。
中間路過一個池塘南汐,依稀看到了裡頭的錦鯉。
就在南汐覺得自己快擡不起腿的時候,終於到了後花園。
對,皇帝在後花園召見她們。
一個公鴨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皇上,清王和清王側妃來了。”
南汐看着祁景清跪下,也跟着跪下。
“兒臣給父皇請安。”
“兒媳給父皇請安。”
“嗯,起來吧!”低沉渾厚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賜座!”
“謝父皇。”
南汐緊跟着說了句:“謝父皇。”
南汐起身的時候偷偷看了眼皇帝。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和祁景清有些酷似的臉龐,舉手投足都在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
祁宥勳屏退了所有下人,只剩一個隨身公公。
突然出聲:“可怨朕?”
雖然不是問南汐,但她也有些拘謹的不知所措。
“說不怨是假的,但是都過去了,如今沒有怨了。”祁景清平淡的樣子,就像在表述別人的經歷。
只剩恨了。
祁宥勳點點頭:“朕有愧於你,但也是被逼無奈,你理解便好。”
“是。”
“此次流民一事和分成賑災一事,你做的很好。”那雙湛黑的眸子注視着祁景清,沉靜,清冷,讓人無法捉摸不透他的情緒,難辨深淺。
祁景清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南汐道:“爲父皇分憂。”
“分憂?先是娶將軍之女,又是施粥,又是賑災,樁樁件件,清王是不是還想做上朕這個位置!”祁宥勳猛的嚴肅道。
祁景清立馬起身跪下:“兒臣並無這種想法!”
南汐也跟着跪下。
果然皇帝喜怒無常,剛剛還好好的,突然一個大聲嚇了南汐一跳。
弱弱的來了句:“父皇可聽兒媳解釋一下嗎?”
祁宥勳便盯上了南汐:“你就是澤民的小女兒?”
“回父皇,是。”南汐乖乖答道。
“說。”就這簡單的一個字,在南汐聽來,裡頭包含了無數的壓力。
南汐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地上,額頭放在上面,聲音都帶着緊張:“其實這一切與王爺無關,都是兒媳自作主張。”
“兒媳自作主張給王爺下了藥,仗着自己是將軍府嫡女,嫁給了王爺。”
“剛嫁到王府那幾日,王爺厭棄兒媳,兒媳又自作主張想出了施粥來博得王爺的眼球,沒成想竟真的名聲大噪。”
“施粥回王府後,兒媳發現自己臉乾裂,想到從書中看到過保養秘方,覺得很是實用,沒想到做出來後果真有奇效,想到王府日子拮据,便想着要是賣出去補貼王府用,王爺定不會在那麼厭棄我。”
“突然有一天,兒媳看見王爺給乞丐買包子吃,便心聲感動。即使,即使百姓不喜歡王爺,王爺還是善待乞丐,給了兒媳一個想法,便有了後來的分成賑災扶貧一事。”
“若說與王爺無關也不對,都是兒媳愛慕王爺所以才引出的後事。可若說與王爺有關也不對,都是兒媳自作主張,王爺事先都是不知情的。”
南汐這話說的半真半假,說的口乾舌燥。
伴君如伴虎果然不是傳言啊。
祁宥勳抿了一口茶,挑眉道:“哦?朕先說清王辦的好,清王可是半點沒提及你啊!”
南汐還是跪着,盯着地面的姿勢,不過是幾段話的功夫,她的頭上已經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可夫妻本是一體,兒媳的便是王爺的。”
“你不是他的妻,蘇正妃纔是他的妻,你費勁心機不過是他的一個妾!”祁宥勳句句往南汐心上桶刀子。
安靜了片刻。
祁宥勳也不催,悠閒的在那玩着蓋碗。
祁景清正想開口。
身旁傳來女子堅定的聲音。
“王爺在我心中就是夫。”
祁景清皺成川字的眉頭,被這聲音緩緩撫平。
可是還沒完。
“聽說你還以將軍府爲由施壓,趕走了清王府的所有侍妾?”
南汐內心:還剩兩個呢。
表面還是乖巧道:“是她們做錯了事,兒媳才用將軍府施壓,罰她們出府。”
原本以爲皇帝會繼續問,二十多個人一齊犯的錯嗎?她連怎麼答都想好了。
沒想到皇帝只是“嗯”了一聲。
這就沒了?不在問了?
那壓在頭頂的黑烏雲漸漸散去,突然陽光四射。
“哈哈哈,快快起來,朕這老糊塗了,竟初次讓你二人進宮就跪了這麼長時間。”擡腿就踢了一腳旁邊的公公:“你也不提醒提醒朕。”
王公公結實的挨下那一腳,臉上堆滿了笑容:“奴才也是被南側妃打動了。”剛纔還堆滿笑臉,瞬間擡手假裝抹了把淚。
這皇上的心情還真是陰晴不定,但是她的腳壓的有點麻啊。
南汐愣了一下,倒不是被王公公的變臉驚的。
而是祁景清橫在她面前的手。
她早就知道他的手很大,還猜過能不能包住她的小手。
現在真的放上去的時候,卻忘記了衡量能不能包住。
只有一種喝了十瓶牛二暈乎乎,又很奇妙的感覺。
祁景清又何嘗不是,皇上叫她起身時,她還呆呆的跪在那。
等腦子反應過來時,手已經伸了出去。
那軟軟的小手放到他手上時,有種酥酥麻麻的觸電感。
二人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上面的那雙眼睛。
“哈哈哈,賞!王德順,擬旨。”
“清王側妃南氏,聰慧敏捷,性行溫良,性資敏慧,賜黃金百兩,錦緞千匹,玉如意一對,讓內務府在看着送點。”
“奴才遵旨。”王德順看那兩口子還沒謝禮。
尖着公鴨嗓提醒道:“瞧清王和側妃高興的,都忘了謝禮了。”
南汐先反應過來,正好還沒有起來,調皮的捏了捏祁景清的手:“兒媳謝過父皇。”
看祁景清那一本正經卻紅了耳根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可是御前失儀,王德順手心替南汐捏了一把冷汗。
不料,祁宥勳問南汐:“何事這麼開心?”
好在南汐反應快,想到了那個露頭錦鯉:“剛纔進宮時,瞧見了池塘邊的錦鯉,錦鯉象徵着吉祥好運,這不好運就來了!”
“哈哈哈,果然是澤民的女兒,像他,像他!”
王德順笑着應和說“是。”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出宮吧。”
“兒臣,兒媳告退。”
待看不見二人的背影時。
祁宥勳端着茶盞的手微微一顫,嘆了一口氣:“清兒眉眼像她,性子也像她,只是還需磨鍊啊!這孩子心中定是恨極了朕的。”
“都是造化弄人,清王會理解皇上的。”王德順也跟着嘆了口氣。
“朕瞧着南氏是個不錯的,澤民朕也放心。”
有個宮女來稟告:“奴婢參見皇上,上官貴妃將南側妃召去了。”
王德順跺了跺腳,有些替南汐擔心:“皇上,咱們用不用去幫幫南側妃!”
“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往後她的路還長着呢。”
王得順瞭然,接過新送來的熱茶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