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監獄的門口,有許多小飯店、小旅店和小超市。
其主要客戶羣,就是那些到第一監獄探監的犯人家屬們。
有掙錢的機會,人們自然不願意放過,衆多模仿者就蜂擁而上。
開的店多了,就競爭過度,有人挺不住了,就倒閉了。
倒閉並不就是最後結局,房租已經交了出去,房東不可能退錢,於是就轉租,希望有下一個充滿賺錢夢想的人接手。
下一個滿懷夢想的人接手了,換了經營項目,重新裝修,改了門臉兒,一陣鞭炮響過,開張了。
生意興旺了幾天,一切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挺不下去了,再轉租。如此循環。
租期已滿,不想繼續經營的,退房了事。
但房東還得找下一個租戶,於是就得做廣告。
在門面顯眼處,貼上“此房出租”,“此房轉租”的告示,留下聯繫電話,是最簡單的方式。
金玫瑰就貼了這樣一個廣告。
金玫瑰,這個名字讓人充滿了遐想。
可是,她實在有些對不起父母給她起的這個名字。
既沒有黃金滿地,也沒有象玫瑰花一樣美麗嬌豔,長相普普通通。
快五十了,第一次開個小超市,就賠本兒了。
她曾經很羨慕那些小三兒,成天穿金戴銀,不用辛苦打拼,就有房有車有錢有閒。
可是,人家有的本錢——年輕、漂亮,她一樣也沒有。只好在抱怨自己命苦中,關閉了超市。
可是,房租不能退,就只好轉租。兩個月了,今天終於有人給她打電話,聯繫租房事宜。
從地勢上來講,她的門面離一監獄大門最遠。
那些外來的犯人家屬們,一般都是直接到一監獄大門口下車。
因爲21路公交站就在那裡。
即使打車或自駕車來,也多是在儘可能靠近一監大門的地方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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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買東西,也很少會多走上接近150米,到她這裡購物。
所以,金玫瑰的店,在地利上就先天不足。
她的劣勢還不僅僅是在地利上,在人脈上,她也差得遠。
地利上有劣勢的,不僅僅是她一家。可別人的生意卻很好。這讓金玫瑰既無奈有奇怪。
同樣是地利不足的店,生意的差別咋就那麼大呢?
時間長了,她觀察明白了,犯人家屬到人家店裡買東西,是因爲店主能夠把超重甚至違規、違禁的物品都能夠送進監獄犯人的手裡。
人家或者是警察家屬,或者是與監獄裡吃得開的人有關係,或者是店主年輕漂亮。
這些,她都沒有。
她有的,只是物美價廉,誠信經營,不賣假貨,不缺斤短兩。
可是,這些都沒用。這裡不講究這個。
轉租,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這不是誠實人的世界。我認栽了,今後老老實實領我每月兩千金幣的退休金得了。”
這就是金玫瑰經商一年的心得體會。經商一回,得出這個結論,似乎有些悲哀了些。
不過,她似乎悲觀得太早了一點。
今天這個年輕人,就給她帶來了一個新的機會。
“我的租期還有16個月,房租都交了,每月4000,一共64000,店裡的貨還有15000,你要同意,一共70000,一口價,我反正也認賠了。就便宜你了。”
金玫瑰確實很有誠意,她只想儘快甩開這個包袱。
“房租倒是合理,但你這個地點太偏遠,剩下的貨估計也都是滯銷品,不值這個價。”
年輕人照例討價還價。
“地點雖然偏了點兒,但我的地方也大,設施也全。水電氣網線都全,新安的寬帶,網速特快。有車庫,庫房也大,比別人家的兩個都大,可以洗澡,傢俱廚具都全,拎包就住,很合算的。”
這些,確實是金玫瑰的優勢。當初,她就是看上這些優勢,才盤下這家店的。只是沒等她把這些優勢發揮出來,她就先挺不住了。
“我要看看再說。”
“好,儘管看,你一定會滿意的。
硬件誰看都會滿意,關鍵是軟件兒,看看你是不是能跟警察們拉上關係。至於軟件兒嘛,從這裡是看不出來的。”
年輕人看了一圈,似乎還算滿意。
“大姐,真的不能再降點兒?”
看來要上鉤了,終於可以把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了。
“真不能降了,兄弟,我都已經賠了。”
現在是關鍵時候,可不能輕易鬆口。
“那咱可得籤個合同。”
“沒問題。我都帶着呢。你看,這是我和房東籤的合同。這是轉租合同,我都打印好了。咱們一手交錢,一手籤合同,一手交鑰匙。”
我早就等着這一刻了。
“好,我租了,咱先簽合同。簽完字,我就給你打款,大姐怎麼稱呼?”
“金玫瑰,你呢?”
“我?梅右前。”
“沒有錢?沒有錢你來逗我?得了,不租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別拿我開心。”
想空手套白狼,沒門兒!
“大姐誤會了,我的名字叫梅右前,金幣,我有,不差錢兒。”
“真的不差錢兒?這樣,合同咱籤,簽完先放我手裡。錢到帳,我給你合同和鑰匙。”
“行,就這麼辦。”
金玫瑰歡天喜地地走了,梅右前,確切地說,是錢多多成了這家“金如意”超市的經營者。
他看中了這裡既離一監獄比較近,又離大門相對偏遠的位置,尤其看中了“金如意”的大庫房。
這個庫房,對他來說,可是個千金難求的寶貝。
這裡,將成爲他將來某一天的指揮中心。
他要以“金如意”和尼加拉的馬那瓜爾爲座標點,規劃出一條從東半球到西半球的四劍客逃跑路線來。
這個大庫房,將來會有一架無人直升機裝在裡面,在某一天,從這裡起飛,飛進第一監獄的大院子裡。
這個比較大的院落,將來會有4臺越野車停在這裡。然後,載着4個人,奔向楚國各地。
金玫瑰一直沒有發揮出來的優勢,將在他這裡發揚光大起來。
第一監獄的供電網是從監獄東部的一個角落進入院內的,緊挨着院牆的地方就是一個變電所。
離變電所大約80米,就是一監獄的辦公樓。
辦公樓旁邊,有一個小市場,服務於附近的居民區。小區裡經常有一些身穿警服的男女出入,證明這個居民區就是一監獄的家屬區。
從辦公樓算,到“金如意”直線距離大約200米,但路上有一個拐彎,曲線距離就有大約300米。
變電所和辦公樓都在院外,院內,是生產區和生活區,也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錢多多他們的任務,就是把聖林從高牆電網內給救出來。
按照圖紙上的標示,一監獄的自備發電站在院內生產區與生活區的交界處,位於二門大約30米的距離。
外來電網,錢多多不發愁。
他可以在供電公司的電腦中植入木馬,只要設定時間時間一到,木馬發作,就可以自動切斷向一監獄的供電,沒有幾個小時,休想恢復供電。
自備發電站就是爲了應對外界供電中斷而設的。在外界電源中斷時,發電站就會自動啓動,恢復向獄內供電。
由於是柴油發電,成本較高,所以發電優先保證電網、監舍、鍋爐、伙房、醫院等生活設施和院內照明用電,生產監區用電,就要暫時讓路了。
但這種情況是很少發生的。
錢多多雖然是電子專家,單就他的專業背景而言,屬於平常所說的弱電,象供電這樣的,屬於強電,並非他的強項。
但錢多多從設計院的電腦裡得到了一監獄的電網圖紙,,其中就包括了發電站的圖紙,這對他來說,就不是什麼難題了。
他仔細研究了發電站的自動啓動系統,找到了它的弱點。只要在距離30米之內,有一種特定頻率的超強信號,就可以癱瘓自動啓動系統,讓發電站的柴油發電機不能啓動。
如果人工強行啓動,只要一輸出電流,系統就立即採取保護措施,切斷電流。
這種發射裝置,是錢多多自己製作的。經過試驗,功能性和可靠性都沒有問題。
但是,它也與一個弱點,就是必須在30米之內纔有效。遠了,信號強度不夠,就失效了。
所以,如果放到監獄大牆外,就沒什麼用處。必須放到院內才行。
錢多多的辦法是,用無人機空投給聖林,由聖林把它放到適當位子。
反正也要給聖林投放其他裝備,到時候一塊兒投下去就行了。
在聖林的行進路線上好好規劃一下,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至此,切斷電網的方案,算是解決了。
切斷第一監獄與外界的有線電話,相對而言,解決起來就比較簡單了。只要找到線路,剪斷就可以了。
唯一需要把握好的,就是時機問題。
切斷手機通訊聯繫,也比較簡單,用一臺移動基站就可以了。這種基站。網上就有大量出售的。
找到生產廠家,只要出價足夠多,定製一臺功率大的,在技術上和經濟上,都沒有什麼障礙。
阻斷互聯網聯繫,也不難,只要發起攻擊,就可以癱瘓一監獄附近所有的電腦。
如此一來,一監獄的警察就變成了聾子,要想與外界聯繫,就只有學古代那位馬拉松戰士,跑步進行,回到最原始的口頭傳遞信息的時代了。
在如此情況下,如果他們內部的對講系統被我接管,就只有聽我指揮的份兒了。
至於監控系統,只要凡奇承諾的米軍制式攻擊臺站一到,就不是多大問題了。
如果這些都能夠做到,獄警們就變成了聾子和瞎子,對我們行動的威脅就大大降低了。
“金如意”的存貨是現成的,錢多多把裡外打掃一下後,超市就開張了。
從貨架上拿了兩包面煮了,又拿了一個雞腿,兩袋小菜,兩罐啤酒,慢悠悠吃飯。
吃過飯,一邊等客上門,一邊觀察監獄大牆上的保安部隊哨兵站崗巡邏情況。
監獄大院呈長方形。長約1200米,寬約800米。四個角各有一個比較大的崗樓,裡面有一個士兵站崗。
從崗樓延伸,每隔約300米,有一個崗哨。每個崗哨都有一個士兵站崗。
加起來,每班共有14個士兵執勤。每隔20分鐘離開崗位巡邏一次。每人均配備摺疊式微型***。
大門口,有四個士兵執勤。
軍銜最高的是一個少尉,應該就是現場帶隊的指揮官。每隔一個小時,他都要在大牆上來回巡查一次。
每班士兵的執勤時間是四個小時,然後開始換崗。撤下的士兵乘坐接崗人員所乘的中巴車回駐地。
現在,對聖林威脅最大的,就是這些士兵了。確切地說,就是這些士兵手中的槍。
如果錢多多他們也用致命性攻擊武器的話,這些士兵對他們來說,構不成多大威脅,很容易對付。只要有一把***,就算不擊斃他們,也可以有效地阻止他們的行動。
現在既然不想傷害他們,就要想其他辦法了。
但是,一個基本事實是:赤手空拳對付十四把***,究竟有什麼辦法可想。
人家有槍,自己赤手空拳。自己3人,人家14人。自己不能傷了人家,縮手縮腳,人家卻可以隨時開槍擊斃自己,全力施爲。這個仗,怎麼打?
就在錢多多琢磨着怎麼對付保安部隊時,一個保安部隊軍官走進了他的店裡。
四下張望了一下,好像是找人,卻只見錢多多一個人在店裡。
“金老闆呢?”
來者口氣很隨便,看來和金玫瑰很熟。
“金老闆不在,她把店兌給我了,現在我是店主。”
“她跟沒跟你說過那筆帳的事兒?”
“是你們連隊那筆貨款吧,歸我了。你可以找金老闆確認一下。”
那個軍官跟金玫瑰通了電話,確認了錢多多的話。
“今天我還要點兒貨,那筆錢下回一塊算。我是司務長,差不了你的錢。
這是單子,你給我送到連隊去,我會跟門崗打招呼,讓你進去。我還有別的事兒,就先走了。你去了,就說是我叫你去的就行了。”
錢多多心中一陣狂喜,心道:真是正在犯困,就有人送枕頭。正想着怎麼去偵查營地,就有人來請了。
不過,表面上,他卻顯得非常平靜,接過單子,開始理貨。按單子把貨備齊,司務長點了一遍,說了句:就這些吧,現在就給我送去。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