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兄此次算是幫了兄弟的大忙,這個人情,我記下了,以後定有回報。”
見金志柏痛快地給了錢,連韓楚衛都有些感動。
“哪裡哪裡,本來就是你的錢,還給你也是應該的。韓公子說得對,其他人的錢,我是不會給他們了。回去之後,我就安排兄弟們出去收錢。我要趕在清算前,儘量挽回些損失。”
“其實,有一個人,最好也叫你的弟兄們出去打聽一下。”
“誰?”
“聖林。”
“聖林?你是說,聖林在興陽?”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突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總是覺得有些太過巧合了。這不合常理。做這些事,聖林絕對有足夠的動機。只是他是否有這個能力,我還在評估之中。”
“能力?”
“對,能力。你看過他在中東打仗的新聞嗎?那裡有一個女人你有印象嗎?”
“女人,你說的是趙玉棠?不是去抓他的嗎?”
“不是趙玉棠,而是曹無雙。你知道曹無雙是誰嗎?她是九姑娘。”
“九姑娘?”
“對,就是九姑娘。九姑娘是大楚帝國的長公主!”
韓楚衛本來還想說,聖林他們幾個是皇家軍事學院少年班的學員,那可是皇帝陛下的學生。皇帝陛下一向對韓家看不順眼。
但是,泄露這樣的消息,對於韓家來說,無疑是很不利的。所以,就隱忍不說了。對於金志柏這種人物來說,一個長公主量級的人物,也就夠他震撼了。
“對了,韓公子,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另一個女人來了。”
金志柏已經從震撼中清醒過來。
“誰?”
“沈紫衣,沈大小姐。聖林以前在比亞沙漠時,救過沈紫衣的命。這事兒以前在網上炒的沸沸揚揚的,沈紫衣也曾經公開承認過,想必是真的。”
“怪不得來的這麼巧,原來如此。救命之恩,那可是很大的人情啊。足以支持沈紫衣這麼做了,況且本身還是一樁很賺錢的生意呢。”
“還有一個女人也很可疑。”
金志柏又想起了什麼。
“你說的是趙玉棠?”
“對,可疑主要有兩點。一是她本來是去抓聖林的,可新聞中卻說,最後跟聖林並肩作戰了。第二點,她竟然找我調查聖林的線索。說是爲了追捕聖林。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一個監獄警察突然在興陽開始調查,我總是覺得有些說不通。”
“現在,嫌疑已經明顯地指向聖林了。雖然我們還沒有證據證明聖林就是幕後推手,但是,他確實有足夠的動機,也有這個能力了。”
“聖林始終是我們一個很大的威脅,上次沒除去他,實在是太遺憾了。”
“中東那裡,是他的勢力範圍。沒除掉他,也屬正常。但是,這一次,他不會那麼走運了。”
“韓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聖林現在的身份還是逃犯,全國的警察都在抓他。放出風去,就說聖林在興陽,警察們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定會感興趣的。”
“上次馮局說,帝國警察總局來人複查案件,其中就調取了聖林案的案卷。把辦案人都叫去問話,問了不少很尖銳的問題。現在,我懷疑,他們可能是衝着聖林案件來的。”
“你是說,他們要翻案?”
“不只是他們要翻案,很可能聖林自己也在翻案。目前的一系列行動,就是他翻案的一部分。”
“這麼大的手筆?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
“我懷疑,他是要從經濟命脈上,先把我們打倒。你知道,這個社會,現在流行牆倒衆人推的遊戲。你強大的時候,沒人敢動你。但是,你倒黴的時候,背叛和出賣就來了,人人都恨不得在你身上踹一腳。”
“他想翻案,也沒那麼容易。我金志柏也不是吃素的。只是現在沒有什麼線索,這就不太好辦了。”
“其實不用什麼線索的,只要放出消息去,警方自己就會找的,用不着我們去找。”
從韓楚衛那裡出來,金志柏不僅有些感慨。
到底是大家族出來的人啊,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冷靜地分析局勢,找出對自己最爲有力的辦法出來。
輕輕鬆鬆地把自己的錢要回去了,還讓我無話可說。果斷地拋棄了馮四海,成功地切割了關係。放出風聲,借刀殺人,讓警察去對付聖林,更是不着痕跡,風輕雲淡的手筆。
談笑中,檣櫓灰飛煙滅,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上了車,金志柏撥通了張善水的電話,叫他找人放風,說聖林就在興陽。
然後又打了幾個電話,佈置停止龍田德普的所有本金兌付。把現有的資金,全部轉移到自己的另一個賬戶上去。
那些放出去的款項,也立即派人前去催討,能拿回多少算多少。凡是討回的款項,一律給弟兄們提成20%。如果不給錢,必要時,可以給對方點兒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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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兒剛打完電話,常市長的電話就來了。
“金老弟啊,你嫂子那筆錢,你什麼時候給啊?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非要催着早點拿錢。我倒是放心的。可是你嫂子總是催,煩死了。”
一起吃飯時就告訴他了,說3天以後就給退錢,怎麼這會兒又來催了?
這個時候,老常應該正在開會吧,打電話來要錢,證明韓公子的判斷是正確的。一定是他們在會上研究要對龍田德普下手,所以老常才急着在清算之前把錢拿回去。
“常市長,不是說好了3天以後就給你退錢嗎?不過,既然常市長開口了,小弟也就不能不從。這樣吧,龍田德普的賬號,現在被警方給封了,估計明天就會有結論,只要賬號一解封,明天我就給你退款。”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就掛了電話。
狗官,有便宜時,你們一個個都象蒼蠅似的叮上來,現在見風聲緊了,就想撤了。高利息你們拿了,現在連本金都不想折一點兒。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你那錢,說不定是從哪裡黑來的呢,這次,老子就黑你一把,你還敢大張旗鼓地宣揚去?
反正以後也不打算在興陽混了,實在不行,跑到國外去,離開你的地界,你又能奈我何?
還是先把那本護照拿出來,隨身帶着,萬一事情不妙,就隨時跑路。反正也是化名,換個身份,沒人知道我是誰的。
心中計議已定,金志柏開車上路,向南城的棚戶區駛去。
見金志柏把車停在了一個鍋爐房門口,錢多多在岔路口停住了車,遠遠觀察着。
這幾天,他就跟戰飛虎輪流跟蹤監視着金志柏。半個小時前,剛剛跟戰飛虎換班。
金志柏的車燈亮着,人下了車,藉着燈光,打開大門,然後把車開了進去。
錢多多把車開進一個衚衕裡,向鍋爐房走去。走近了,就是一個大約2米高的院牆。大門的對面,就是一個廢棄的老式廁所。
錢多多躲進廁所,透過牆上留下的空隙,觀察着大門。
果然,金志柏又出來了,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迴轉身,關上了大門。
小樣兒,警惕性還挺高的。還知道點兒反跟蹤技術。果然是壞事兒做多了,心虛啊。
就憑你這點兒水平,也想發現我錢少爺?要是叫你給發現了,我也就不用混了。
錢多多輕輕一躍,就上了院牆。單手扶住牆頂,身子輕輕滑下。
高高的煙囪後面,一個房間亮着昏暗的燈光。仔細打量了一下,沒發現有監控設施。記住了院內的大致佈局,錢多多又翻牆出去,回到了車上。
大約十來分鐘,金志柏的車走了。又等了5分鐘,錢多多下車,翻牆進了鍋爐房院內。
這是一個廢棄的鍋爐房,鍋爐已經拆掉了,外牆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想是不久之後就要拆遷了。另外有兩個小房間,門窗都沒有了,更別說有人居住了。
來到剛纔亮燈的那個房間,發現還是很完整的。門窗很新,應該是剛換上不久。在這樣一個即將拆遷的房間裡,新換了門窗,顯然是比較在意這個房間。
錢多多掏出那兩根鋼絲,在鎖孔裡動了幾下,門就開了。打開微光手電,屋子裡的情況,就一點一點展現在眼前。
屋子比較凌亂,物件上落滿了灰塵,一張鐵牀很破舊,連個牀墊都沒有,更沒有行李。顯然這裡已經很久無人居住了。
牀下有一些炊具餐具,凌亂地放着,也是落滿灰塵。挨着餐具的, 是一個皮箱子,雖然上面落了一些灰塵,但是,看着卻比較新。靠近鎖的上部,則比較乾淨。應該是開箱子的時候,擦拭過的。
錢多多打開箱子,裡面凌亂地放着一些東西。襪子、鞋和一套衣服。衣服很新,但是,上面卻有幾處比較髒,還有幾處有一些黑點。
再看箱子內部,也有一些跟衣服上類似的黑點。湊近衣服聞聞,沒有什麼異味。但是,那些黑點,引起了錢多多的注意。
他是上過戰場的,殺了不少人,見過很多血。那些黑點,很象是噴濺的血留下的。
不過,這只是他的猜測。在衣服上留下黑點,別的行爲也可以留下。比如油漬、塗料、油漆什麼的。但是,這套衣服是名牌高檔貨,成色又新,估計一般人沒事不會穿着這樣的衣服幹活和做飯。
錢多多把衣服原樣放好,關上了箱子。開始檢視其他地方。
靠近門口的一個編織袋裡,胡亂地塞着一些車座椅套。椅套中間,藏着一沓錢,100楚金幣的面額。錢的封裝條還在,看樣子,這錢還沒有動過。
到底是有錢人啊,哪裡都可以藏錢。
只是這傢伙,在風雨飄搖之際,深更半夜到這裡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或者是拿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除了這點兒錢,似乎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啊。或許,剛纔把重要的東西拿走了?
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發現,錢多多關上門,出了院子。不過,還是撥通了聖林的電話,把情況告訴了聖林。
聖林沉默了一會兒,告訴錢多多,把這個情況告訴趙玉棠。讓趙玉棠去一下。
辦這種事兒,趙玉棠的身份合適,也更爲專業,讓她去,或許會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告訴趙玉棠,不就證明我們在興陽了嗎?最起碼,證明我在興陽啊?這不就暴露了嗎,她難道不會來抓我們?
雖然我不怕她來抓,但是,叫人家給攆的像個兔子似的,狼狽逃竄,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兒啊。又不能打她,傳出去,丟人啊。
似乎是知道錢多多想些什麼似的,聖林又說,現在趙玉棠不會抓他們。
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會抓?都攆到中東去抓人了,現在到了她的地盤兒,反倒會不抓了?
你放心,我算過,沒事兒的。
好吧,你算過就這樣吧。反正你說什麼是什麼,誰叫你是老大呢。
莫非趙玉棠也叫你給拿下了?不會吧,這也太逆天了吧?不過,也沒準兒。曹無雙都給拿下了,拿下趙玉棠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只是這也有些太過奇葩了吧?警匪戀?算什麼事兒啊?
錢多多還是給趙玉棠打了電話。
趙玉棠一聽,就興奮了。接連問了錢多多很多問題。當聽說錢多多翻動了裡面的東西時,可就有些不高興了。
你怎麼能亂動呢?你不知道那是重要的現場啊?隨便亂動會破壞現場的,你知道不?一點兒也不專業!
我哪裡知道這是什麼現場?我要是不動,怎麼能發現這裡有什麼東西呢?
我還不專業?不專業能找到這裡來?跟蹤只是我的副業,我的主業是狙擊手好不好?
有本事,跟我比一比狙擊,你看到底誰專業?
我在羅江,明天上午10點返回。你在那裡給我看好了,不讓任何人靠近。
什麼?我在這裡給你看着?這麼個鬼地方。你叫我幹這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錢家大少爺啊,有錢啊,拿錢都能砸死多少人啊!叫你的同事來不行啊?
什麼?別人見了我會抓我?你那意思是,你見了我就不抓我了唄?好吧,既然你不抓我,我就在這裡看着吧。
果然又叫聖老大給蒙對了,咳,給算對了。
看來,他倆果然有一腿。只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呢?莫非是在監獄裡的時候?這也太厲害了吧,坐牢都能泡上個老婆出來。一定是在監獄裡,阿黛爾不就是在監獄裡的時候,叫他給弄到手的嗎?
這個趙玉棠,也太霸道。訓我象訓孫子似的,連曹無雙都沒這麼過分。
唉,也真是命苦啊。跟個聖老大,白給他打工不說,還動不動受他老婆的氣。
要說當小弟的,受大嫂點兒氣,也算是正常。關鍵是大嫂實在太多啊。這氣,受不過來啊。
哼哼,等將來我有老婆那天,也一定叫你們也受受氣。
也不行,盼盼哪裡會是這幾個主兒的對手?真有那一天,也一定是她們給盼盼氣受。那可不行,還是暫時忍一下,從長計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