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兩人聊了一會兒,黎歌說想去逛百貨商場。
靈仙不想麻煩,她不過是怕自己無聊,藉口說去散散心吧。
“我不想去。”
“去吧,好久沒逛了,當陪陪我吧。”說着強拉着她出門。
節假日開車有點堵,到了地方黎歌去停車,放下她在原地等。
商場一樓是賣衣服的商鋪,有知名品牌的,也有小衆的。二樓是食肆,三樓是超市, 再往上就是電影院和KTV。
靈仙一進門就往電梯方向走,黎歌拉着她後領子把她擰回來。
“先去看看衣服吧。”
靈仙怪道:“你不是挺多衣服的嘛?”再說,這裡的衣服她能看上嗎?
黎歌不以爲然:“多什麼,女人永遠缺一件。”
黎歌穿得光鮮亮麗,對售貨員眼中就是行走的業績,紛紛用熱切的目光看過來。黎歌正眼都沒瞧一下,拉着靈仙走進一家童裝店。
“歡迎光臨,女士。”一個穿着職業裝裙子的女人走了過來。“請問有哪些需要。”
靈仙疑惑地看向她,“你要買童裝?”
黎歌也不知道怎麼說,對售貨員指了指靈仙:“她需要穿多大?”
???靈仙黑人問號臉,“拜託,這是童裝店,你看我合適嗎?”
售貨員大概也挺無語的,解釋道:“這麼大的我們這裡沒有合適的,我們的衣服受衆是3歲到10週歲的孩子,您的孩子讀初中了吧,這麼大可以穿成人的衣服了。”
靈仙沒想到她竟然是生活白癡,“不好意思啊,打擾了……走吧。”她拉着黎歌離開了那裡。
黎歌不能理解,“12歲不也是孩子?”她的衣服一直有專人負責,倒不知道12歲該穿什麼的衣服。
她跟上靈仙,“再看看吧,你喜歡什麼樣的。”
靈仙嘆氣,“不用拉,我穿校服就好。” 習慣了穿校服覺得挺好的,不想每天愁怎麼穿。
“哪裡好了,小姑娘就是得每天漂漂亮亮的,我看這裡也沒有適合你的,還是安排人給你安置幾套吧。”說着手伸進包裡掏手機。
靈仙挽着她的手阻止,“不急,咱們去逛超市吧,我想吃冰淇淋。”
難得有她想吃的,黎歌便撒開手了,反正晚點安排也沒事。
國慶節活動多,超市裡熱鬧非凡,剛逛沒多久黎歌接了個電話走開了,剩下靈仙一個人不知道幹嘛,她沒有手機,走開又怕黎歌回來找不到她,只好對着零食架發呆。
“紀靈仙!”
“紀靈仙,你不是說去打工嗎?”
靈仙沒想到會這麼巧碰到同桌呂穎兒和袁弘凱,“嗨,好巧啊!”她又看回袁弘凱,“我跟我僱主出來逛街……你們這是……?”她指了指他們倆。
袁弘凱迅速閃開,離開呂穎兒半步:“我們碰巧遇到。”
呂穎兒無語地揍了他一拳:“你也太誇張了吧,搞得好像跟你有什麼似的……”她跟靈仙解釋道:“我們班裡幾個一起在樓上唱k,我們倆被安排下來買零食,你要不要一起去?”
袁弘凱附和:“是啊,我其實放假前想問你來着,你說你要去打工。”
呂穎兒奇道:“你去打工?打什麼工?還可以出來逛超市……哇!好多零食哦!”
手推車上堆了一車各種各樣的零食,全是黎歌隨手扔的。
靈仙點頭回道:“嗯,一時半會說不清,你們先去玩吧。”
呂穎兒和袁弘凱勸道:“你也一起去吧,都是同班同學,沒外人。”
靈仙跟班裡同學關係很一般,有些估摸着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別去了惹大家尷尬。
她剛想拒絕,黎歌就回來了,她說:“去吧,好好玩一下,我剛好有事要回去,你跟同學先去玩,玩夠了打電話給我去接你或者直接來店裡找我……對了,你有我號碼吧?”
靈仙很不情願地回答:“沒有……”
袁弘凱拿出手機,“我用手機記一下吧,到時候用我的打給你。”
黎歌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然後相互交換手機號碼。
之後黎歌把那一大車零食結賬後全給他們,讓他們帶去吃,接着跟他們揮揮手走了。
等她一走,呂穎兒尖叫了起來:“啊!!!!她好漂亮!紀靈仙,她是誰?是明星嗎?叫什麼名字呀,我要成爲她的腦殘粉!”
袁弘凱嫌棄地走開兩步:“你瘋了嗎呂穎兒?大庭廣衆的喊什麼,真丟臉!”
“討厭!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他們兩個大概八字不合,一見面就吵,靈仙頭疼地打斷他們:“咱們還是不要在這裡擋道了吧?”
兩人這才偃旗息鼓,一人提着一袋零食去坐電梯。
他們訂的房間剛好在五樓,最大的房間,一進門吵雜聲一片,尤其看到他們拿上來的東西,又是興奮又是責怪:“你們怎麼買這麼多!太浪費了,我們的錢包傷不起啊!”
“閉嘴吧,不用你們出錢,是靈仙買的。”
聽他這麼說,衆人才發現站在後面的靈仙,一時竟不知道作什麼反應。
好在班長也在,他最先反應過來:“紀靈仙也來了,快來坐,來就來嘛,大家都是同學,不用這麼客氣,零食的錢咱們回去算回給你吧,這麼多得好幾百呢。”
班長看向其他人,示意他們。
靈仙宿舍裡有兩個舍友在,其中黃宥寧站出來迴應:“對啊,咱們人多,分一分沒多少。”
靈仙看一眼包廂內神色各異的人,無所謂地說:“不用,沒多少錢,請你們吃。”
東西是她自己主動帶來的,讓別人付錢人肯定不樂意,不過黎歌給她就沒打算要她的錢,所以她也不會要別人的錢。
雖然她說不要錢,有的人並不會因此感謝她,反而覺得她在出風頭,只有剛纔說話的幾個說了感謝的話,她笑笑表示不在意。
袁弘凱拉了她坐一起,開了包海苔遞給她,見靈仙接過並不打開,就問她,“不愛吃?”
她覺得房間內有點悶,不大想吃,又怕他想多,還是拆開了,她說:“別管我了,你跟他們玩吧。”
“我不愛玩那些……對了,剛纔那個是你親戚?”四周很吵,靈仙聲音不大,他要湊很近才能聽到她說話。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算是朋友吧。”
袁弘凱似懂非懂,不再深究,他拿起旁邊的話筒,想說一起唱歌,正巧下一首即將播放的是《珊瑚海》,一個女生眼疾手快拿起另外一個話筒,“這是我點的歌,哎,袁弘凱,你唱男生部分。”
這時,袁弘凱已經站起來,靈仙坐着就能看到那個女生,是她們班長得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白白淨淨的,身材很高挑。
一男一女同時站着看起來蠻般配。
袁弘凱左右爲難,看看左右,又看向靈仙,後者鼓勵他:“唱吧。”
《珊瑚海》這首歌雖然耳熟能詳,卻不好唱。
男生跟女生唱得強差人意,高音飆不上去,兩人又缺乏默契,一時有點災難現場的感覺。
好在兩人長得不錯,俊男美女,又是情歌對唱,在場的人紛紛不懷好意地起鬨。
不知是熱的還是害羞,一曲唱完,袁弘凱的臉紅撲撲的,他低着頭坐回到原先的位置。
靈仙有點納悶,還以爲他是一個臉皮只比城牆薄一點的人,怎麼唱個歌就臉紅了?
她遞給他一杯飲料,“你怎麼了?”
沒等他回答,李虹潔,也就是剛纔唱歌的那個女生坐在點歌機前問他:“袁弘凱,你會不會唱‘有一點心動’呀?”
袁弘凱想都不想回道:“全都是你唱,別人還唱不唱了?”
李虹潔臉色登時拉了下來,撇着嘴像是要哭的樣子。
跟她玩的很好的一個女孩子走了過來抱了一下她,瞪了靈仙一眼,然後毫不客氣地罵回去:“兇什麼兇呀,別人要唱就去點啊,還要人求着嗎?”
其他人都不明白氣氛怎麼突然這麼劍拔弩張,明明剛纔還一起唱甜蜜的情歌,轉眼就變了。
黃宥寧又出來打圓場,“哎呀,誰唱都一樣,輪着來唄,我倒想唱,就怕唱得太難聽了,你們會揍我。”
林雯藝站起來說:“怕什麼,我和你一起唱!”
黃宥寧說自己唱的不好,其實是謙虛,靈仙卻覺得,她唱得是目前爲止聽到的最好的一個。
等她們唱完一首英文歌,熱鬧的氣氛又恢復了,李虹潔難過了一陣還是氣不過,轉頭笑着對靈仙說:“紀靈仙,你要唱什麼歌?我幫你點吧。”
靈仙聞言頓了頓,而後微微一笑:“不用,我自己點吧。”
大房間一般有兩臺點歌機,靈仙走到另外一臺,點了一首日語歌,名叫《給15歲的自己》。
第一次有人唱日語歌,全部人不由得安靜下來。
你好 現在看着這封信的你啊
在什麼地方,又在做什麼呢
十五歲的我啊
有着無法對他人說出的煩惱
但是如寫成信給未來的自己
或許就能誠實的說出吧
現在,感覺會失敗,就要哭出來
沒有存在感的我啊
要相信誰的話去做纔好呢?
只能在無數次心碎中
痛苦的繼續生活
活在當下
靈仙的嗓音很輕柔,配上娓娓道來的曲調,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她看着屏幕,似是在看歌詞,又好像在回憶。
其他人聽不懂歌詞,一開始像她一樣目不轉睛跟着歌詞,慢慢地有人閉上眼用心傾聽。
你好啊 十分感謝
我有些事情要對十五歲的你說啊
自己要走向何處
這樣的問題只要走下去就會知道答案的
無所適從的青春就像是從海上乘風破浪
要乘着夢想之船向着明天的彼岸進發
現在,到了要認輸、哭泣、消失的時候
只要相信自己的聲音一直向前就可以了
即使是長大的我也會因爲心碎徹夜無眠
苦盡甘來的活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