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平靜

357.平靜

他說完這些話的第二天,我病房內又恢復了以前的熱鬧,三四個醫生準時準點的圍着我,我在醫院住了差不多十天,等身體逐漸穩定後,沈柏騰派在我身邊的人竟然已經開始爲我收拾着生活用品。到達晚上後,他們爲我辦理好了出院手續,把我帶到了沈柏騰的私人住處,周繼文將我送到臥室房間,放下手上的行李,他見我滿臉好奇的打量着這間有生活跡象的屋子。

在我耳邊解釋說:“沈總說,這是你們今後一起生活的地方。”

我聽到這句話,愣了幾秒,看向他說:“一起生活的地方?”

周繼文肯定的回答我說:“是的。”

我沒說話。

周繼文也沒有解釋什麼,而是從外面找來僕人來爲我的箱子內整理好東西,都妥當後,他低聲對我說:“您好好休息。”

說完,便從臥室內退了出去。

留我一個人茫然的站在那裡。

晚上我一個人吃完飯,聽着房間內冷冰冰的回聲,以爲今天夜晚只有我一個人,便喝完了難聞的中藥,上樓去睡休息。

睡到半夜時,我聽到臥室門外傳來開門聲,身體下意識緊繃,以爲又是有人來綁架我,第一反應便是從牀上爬了起來,伸出手去開燈。

燈光大亮後,進來的人卻是正在掛衣服的沈柏騰,他見我一臉警惕的模樣,手從衣服上收了回來,對我說:“還沒睡?”

我愣了半晌問:“你怎麼來了?”

沈柏騰理所應當問:“我不能來嗎?”

我說:“可是……”

沈柏騰腳上穿着一雙男士棉拖鞋,解掉領口的領帶對我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個人就住在,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們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沈柏騰直接扯掉領帶進了浴室。

我一個人坐在牀上聽着浴室內的水聲,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他洗完澡出來後,我已經側躺在牀上了,沈柏騰躺在我身邊,我們一句話都沒說,便各自睡着。

之後幾天,沈柏騰都準時晚上十點回家裡,我們兩個人就像衣一對平凡夫妻一般相處,有時候早上,他在穿衣服的時候問我意見,什麼顏色的領帶配什麼顏色的西裝好,還說,等孩子生下來一歲後,他就帶着我和孩子去旅遊。

聽到他這些話,說實話我有點慌,我不知道他到底想玩什麼幺蛾子,這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可沈柏騰看上去太淡定了,淡定的好像真的就準備這樣過一輩子一般。

孩子大約六個月的時候,袁姿來找過我,當時沈柏騰沒在家,她坐在沙發上,紅着眼睛看向我和沈柏騰所住的屋子,始終都不說話。

我剛想和她解釋什麼,袁姿卻沙啞着嗓音說:“你不用解釋什麼。”

我沒明白她的話,她從身側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她說:“你自己看。”

我看了袁姿一眼,從她手上拿過文件,當我將文件翻開來看,才發現是一份離婚協議,沈柏騰和袁姿的離婚協議。

我驚了一下,愣愣的看她,開口說:“你聽我解釋,我們上次的約定我並沒有違反,只是現在我也是身不由己,等孩子生下來後,一切都會好。”

袁姿說:“樑笙你不用說這些,我自然知道你是一個什麼人,以前我們的約定我雖然不全信,但我信一半,可現在我根本等不了這麼多了。”

我說:“你打算怎麼辦?”

袁姿說:“柏騰這個人我非常瞭解,他決定的事情沒有誰能夠改變,他是一個無情的人,所以,他對我肯定不會有什麼感情,現在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更加不會對我再有所留戀,他現在提出要和我離婚其實是遲早的事情。”

她苦笑的說:“而且,現在的袁江東已經死了,我的利用價值也到頭了,他更加不會有任何猶豫了。”

我說:“這件事情並不是毫無挽回的地步。”我看向袁姿說:“袁姿你相信我,屬於你的就終究是屬於你的,誰都拿不走。”

袁姿說:“你不要再安慰我了,我心裡比誰都清楚。”

袁姿的臉上一片心如死灰,眼睛內的神色已經在透露她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現在說再多花言巧語下去,她未必聽得下去。

我只能淡淡一句:“只要你相信我,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真的。”

袁姿小心翼翼將那份離婚協議收好,她說:“我今天來找你也並不是說我想放棄,而是來告訴你,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鬆掉這個男人。”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是下了很大一個決心,眼睛內是堅決的神色。

我還沒看明白什麼,她已經提起手上的包轉身離開了。

到達晚上,沈柏騰回來後,我正坐在餐桌旁等着他,平時這個時候我已經上牀休息了,他從玄關口換掉鞋子後,朝我走了過來,疑惑問:“你怎麼還沒有休息?”

我說:“我在等你呀。”

沈柏騰聽到我這句話,便從後面抱住了我身體,他手落在我小腹上說:“難道是一個人在家害怕?”

我並不打算和他繞圈子,而是直接問了一句:“你和袁姿提出離婚了?”

沈柏騰挑眉問:“不可以嗎?”

我拽進他的衣服問:“爲什麼?”

沈柏騰笑着說:“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將我的手直接從他衣服上拿了下來,朝着餐桌旁走去,說:“不過,你放心,我雖然和袁姿解除婚姻,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和你結婚。”

他坐在餐桌上後,拿起竹筷,神色淡淡的看向我說:“第一,你曾經在江南會所的身份,就已經決定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外加你曾經是沈家的姨太太,又是袁家袁長明的妻子,這樣複雜的身份,已經註定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爲我的妻子。”

他看向我的臉色,又說:“但,我和袁姿離婚後,我們會在一起。”

我說:“這就是你給我的喜歡?”

沈柏騰皺眉說:“你還要怎樣?”

我說:“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看起過我,我要的喜歡是對等的。”

沈柏騰眼睛內含着一絲不悅說:“對等?我們的身份從一開始就不對等,你要我如何給你對等?”

我笑着問:“所以在你心裡面,我還是比你矮一截了?”

沈柏騰見我隱約有生氣的趨勢,便立馬止住了這個話題,他說:“好了,我們不要再聊這個話題了。”

我還想說什麼,他已經端起了桌上的瓷碗,慢條斯理的用着晚餐,明顯再拒絕和我交談。

大約是處在懷孕期間,又加上身體本來就有些虛弱,脾氣還非常的暴躁,就在這一瞬間,我眼淚莫名其妙的就流了下來。

端這湯從廚房出來的僕人,看到我正蹬着沈柏騰流淚,有些慌了,迅速走了上來,詢問:“夫人?您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就哭了?”

他這句話一出,沈柏騰也擡起臉看向我,見到我臉上的眼淚,將手中的竹筷放在筷託上,眉頭輕皺的問:“怎麼,又哪裡讓你不開心了?”

我只是等着他,並不說話,眼淚長流,怎麼都忍不住。

我伸出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正想一聲不吭轉身就走,沈柏騰已經從桌上站了起來,他從後面一把抱住了我,用手摁住我的頭,我身體瞬間便被他攬在懷中。

沈柏騰的下頜頂在我頭頂,嘆氣說:“是我錯了行嗎?怎麼現在動不動就哭了,越長大越像個孩子了。”

聽到他的話,我並沒有感覺,只是不斷想控制住自己讓眼淚適當的節制一點,不要這麼出息流出來。

以前的我無論受多大委屈和困難,我都可以一笑置之,可這一次,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哭了出來。

沈柏騰自然是感覺到了他胸口一片溼意,他耐心安慰我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你還有什麼不甘心,樑笙,做人不可能兩圈十美,我給你的愛就是這樣,不會過分偏愛,但也不會毫不在意,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聽到他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哭該笑,只是擦着自己臉上的眼淚,沒有說話,任由他抱着。

我們差不在客廳內逗留了一段時間,他便帶着我上了樓。

這個話題我們雙方都沒有在談論過,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我也沒有再問過他和袁姿之間的婚姻問題,因爲孩子越來越大的原因,我更加沒有那個精力了。

只是偶爾看看外面的報紙,和助理通一下電話,瞭解一下公司那邊的情況。

助理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電話時常沒有人接,我打電話給秘書,秘書也回覆我最近公司事情非常多,讓我不要擔心什麼,這邊一切正常。

懷孕了,人也變得懶惰了,也沒有以前那麼愛管公司的事情了,聽了便過耳即忘,也沒有什麼獨立思考的能力,每天處在昏昏欲睡的狀態。

當我一切平靜將堅持我把孩子生下後,可誰知道,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再也聯繫不上自己的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