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感性

292.感性

最後,朱文都把沈柏騰關押宋南生的地方找到了,我還是沒想到那天到底該怎麼纏住他。

直到有一天,我們在飯店和一位導演吃飯時,遇到了同樣來這裡吃飯的戴秘書,那天她沒有穿職業裝。身上反而是休閒衣服加身,身邊陪着一位男子,兩人有說有笑的朝着窗口的位置走去,她剛坐下,目光居然瞟到了離他們不遠處的我。

我自然也看到了她。她對我微笑時,我主動伸出手朝她揮了揮,兩個人打完招呼後,她看到我桌上有客人。便沒有走過來和我說話。

直到和我一起吃飯的導演接了一通電話。因爲有點事情不得不先離去,剛點完餐的戴秘書才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笑着說:“您也在這裡?”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也有些意外的說:“沒想到這麼巧。”我看向她的衣服。又問:“你今天休假嗎?”

戴秘書說:“是啊,今天我休息,所以中午纔有時間來這裡吃飯。”

戴維珊是沈柏騰身邊的員工最和善也是最沒有心眼的一個人,雖然以前我跟了沈柏騰很久。我們之間沒有太過深交,但也沒有惡交,這次在這裡遇見,她主動和我打招呼,就代表她並沒有因爲我和沈柏騰的關係發生改變,而對我有任何看法,還是和以前一般,這倒是讓我有點欣喜。

我們兩個人閒聊了幾句,我視線從她肩頭掠過,看向她身後同他一起來的男士後,便笑着問:“那是你男朋友?”

戴秘書見我看了過去,也隨我看了過去,她男朋友在看到我們看向他時,便儒雅的朝我們這邊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戴秘書沒有否認,反而很大方說:“是,是我男朋友。”

我稱讚說:“你們兩個人看上去真般配。”

戴秘書對於我這句話,沒有否認,但也沒有贊成,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本來在這樣的情況我不應該找她聊太久,可戴維珊是跟着沈柏騰最久的人,她必定會知道沈柏騰的弱點是什麼,我正在心裡想着,該怎麼找她繼續坐着聊下去呢。

可誰知道,戴秘書主動問我是否還有什麼事,我本能的脫口而出一句:“沒事……”話剛到嘴邊我又吞了回去,想了想說:“今天好像是袁姿的生日是嗎?”

戴維珊聽我提到這件事情上來,她還是如實的說:“是。”

我苦笑一聲說:“他應該正在陪他過生日。”

戴秘書可能沒有多想,下意識說了一句:“畢竟她是他的妻子……”可話完全出來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她自然明白我和沈柏騰以前的那端過往,她自然也清楚以前的我對沈柏騰有多麼迷戀,她這句話要是換成是以前,就相當於在我傷口上撒鹽。

雖然現在我們已經另娶另嫁,可這種話說出來終究還是有些不妥。

戴秘書說完就後悔了,她立馬在後面加了一句:“對不起。”

我故作釋懷的嘆了一口氣微笑說:“沒關係,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對於他來說,現在的我不過是一箇舊人,再去自尋煩惱也實屬不必要。”我有些感嘆的說:“可說實話,到現在來看,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也在一起過這麼久,我對他的瞭解竟然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他害怕什麼,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他在我眼裡就像一團霧,我永遠都在猜,但永遠都猜不透。”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說:“很多事情都不用強求,現在我們之間會有這樣的結果,大約是天意。”

戴秘書說:“對不起,提起了一些不該提起的事情。”

我說:“沒什麼,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喜歡他這麼久,竟然對他一點了解也沒有,他這個人太深藏不露了。”

戴秘書脣微微抿緊,她低下眉頭似乎在沉思什麼,隔了一會兒,她終於開口說:“雖然他們這種人看上去捉摸不透,刀槍不入,可有時候,也並不是都不近人情,也不會如樑小姐剛纔的話所說,對您一點感情也沒有。”

我說:“是嗎?”

戴秘書說:“說句不該說的話,我跟了他這麼久,他對誰都是溫文有禮,對誰都很溫和,包括對袁小姐他都從來沒生過氣,在別人眼裡或許會認爲沈總很愛她,纔會事事遷就她,尊重她,可在我眼裡,這反而像是一種固定的模式,沒有多少真實感情在裡面,倒像是他特定製定好的一種方式來敷衍袁小姐,就算是現在這種方式也從來都沒有任何改變,這讓人覺得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該有的情緒。

夫妻之間怎麼可能一點脾氣都不鬧?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這麼遷就至此?”圍盡場血。

戴維珊看向我說:“可他和您在一起那段時間明顯和對袁小姐有很大的不同,沈總會有脾氣,生氣時候會不說話,心情好的時候,自然也會笑,興趣來的時候,也會和您說一些情人之間才應有的話,有時候來了興致,甚至還會有心情逗逗您,前者和後者相比,雖然當事人看不出來,可我們這些當旁觀者還是非常明白,其實在沈總心裡您還是很重要的,不然,他也不會……”

戴維珊說到這裡猛然意識到自己剛纔一時說的太多,差點就沒剎住腳了。

我站在她對面,見她停下了嘴裡的話,順勢好奇的問了一句:“也不會怎麼?”

戴維珊在沈柏騰身邊當了這麼久的差,對於在別人面前失言的情況,她還是知道該怎麼處理挽救的,她笑着說:“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您真不要有遺憾,雖然你們最後沒有結果,可也並不是說您什麼都沒得到。”

我說:“謝謝你安慰我,有你這些話,我確實舒服了許多。”

我見戴維珊的男朋友正頻頻低頭看手錶,便提醒說:“你男朋友等了很久,你去,別耽誤了他。”

戴秘書見我這樣說,便也點點頭,對我說:“那我先走了。”

我說:“去。”

戴秘書朝他男朋友那桌走去,可走了幾步後,她又停了下來,突然隔了一段距離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他這個人不能有弱點,一旦有弱點,別人抓在手上後,他便只能拿自己的所有去交換,有時候喜歡的東西未必要佔有,不喜歡的東西未必不能在一起,現在樑小姐已經站到了一個足夠高的位置,您應該明白,在您周圍,會有多少人在研究者您身上的突破點,一旦這個點被人攻破,被人看透,那你就會變成的特別危險,我不知道你是否聽明白了我想要說什麼,可這些話是我一直以來想要說的。”

她說完這些,對我笑了笑,拋卻平時工作上的嚴肅,微微吐着舌頭說:“哎呀,今天一不小心說了太多,女人果然還是太感性了。”

我沒再說話,只是微笑。

離開這間飯店後,我着實是被嚇出了一身虛汗,我本來是打算從戴秘書套點什麼東西,可沒想到她竟然知道我今天的來意,她說這些話意思?

是要告訴我沈柏騰有多愛?還是沈柏騰的弱點是我?

想到這上面,我難免自嘲的笑了出來想,樑笙,這樣的想法你也真敢想,如果你要是他的弱點,當初他就不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剁掉你的手指了。

不過今天戴秘書說這些到底是什麼用意?她的目的是什麼?她是知道我在套她的話?

正當我滿是疑惑的在心裡琢磨這件事情時,忽然又覺得好像不對,戴秘書的神看上去並不知道我今天的目的,她神情很自然,好像是臨時起意纔會說出這些話,難道是巧合?

我運氣未免太好了?

可說到底,今天也沒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戴秘書剛纔的話也對我沒有半點幫助,他沈柏騰的弱點我還是沒有找到。

回到公司後,出去辦完事的朱文見我回來了,便來辦公室問我是否想到了纏住沈柏騰的辦法。

我對他描述了今天在飯店遇到戴秘書的事情,並且還將我們兩人聊天的詳細的說給了他聽。

朱文聽了許久都沒說,我問他爲什麼說話。

朱文很簡短的給了我一句:“因爲無話可說。”

我說:“怎麼可能無話可說?你不覺得戴秘書今天的話很可疑嗎?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我想從她身上套出沈柏騰的弱點是什麼,可下一秒,她就真的說了,我運氣要是這麼好,袁江東絕對不可能活到現在。”

我如此大言不慚的說。

可說完,我又覺得無比可笑的說:“你覺得我會是沈柏騰的弱點嗎?這是在搞笑什麼?我在他沈柏騰眼裡只不過是一個妓女,絕對不可能會是他身上的弱點。”

朱文沒有對這件事情發表任何的看法,而是對我說了另一個消息,他說:“我今天得到一個消息。”

一般他說消息,就是很有價值的消息,我立馬擡起臉去看他,問:“什麼消息?”

朱文說:“沈博文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