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怪異

152.怪異

幾天過去後,我坐在茶餐廳等着徐姐一起過來喝早茶,正拿着手上的菜單無聊的翻來翻去,翻到最後一頁時,菜單內出現一張紙條,我起先以爲是茶餐廳內服務員寫單專用的紙張。剛想扔到一旁,忽然瞄到紙張上的一角字體,我將紙張緩緩打開,裡面出現一行字體。

“我已經到了。”

這行字讓我下意識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就在此時茶餐廳的門口匆匆忙忙走進來一位頭頂鴨舌帽,臉上帶着口罩的男人,他神色匆匆朝我這邊走來,到達我這方後,沒有半分猶豫便坐在了我對面。

對於這個打扮怪異,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我腦袋還處在漿糊階段根本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男人沒有摘下口罩,而是用眼睛盯着我,壓低聲音說:“事情已經辦妥了。”

我說:“什麼?”

他又說:“錢呢?”並且朝我伸出了手。

我拿着菜單謹慎看向他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什麼錢?”

那男人見我裝傻充愣,乾脆用手指着狠戾的說:“行啊。我爲了辦了事情,你居然翻臉不認帳,我們走着瞧。”

他說完這句話,便用手往餐桌上用力一拍,整個人從我面前起身,便快速離開了。

我拿着菜單愣了半晌,面對這樣的狀況完全有些摸不清楚頭腦,但也由不得我想太多,因爲沒多久,徐姐便從茶餐廳門口走了進來,到達我這方後,便將手上的包往後座上一扔,看向我問:“看什麼呢?”

我從門口收回視線,驅散掉心內的怪異,拿起桌上的茶壺爲徐姐倒了一杯茶說:“剛纔我在等你的間隙中,我這裡來了個陌生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認錯人了。”以臺央才。

徐姐握着茶杯品嚐着杯內甘甜的茶水,說:“什麼認錯人了?和你說了什麼?”

我聳聳肩說:“不知道,他說的話非常奇怪,反正我沒有聽懂,應該是認錯人了。”

徐姐說:“不認識的人去想那麼多幹什麼。”

我將心裡的疑惑給拋掉,便突然想起徐姐今天約我來的事情,便笑着問:“找我什麼事情?”

徐姐說:“當然是有事。”

我說:“什麼事?”

徐姐眼神閃躲,低頭假裝喝茶掩飾自己的情緒,我看出一些苗頭不對,狐疑的問:“怎麼了?”

徐姐說:“和你說個事。”

我覺得她表情非常的可疑,便在心裡想着,這個事情肯定有一定的爆炸性,我笑着說:“什麼事情?”

徐姐在我好奇的視線中。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我擡起臉,滿臉嚴肅的和我宣佈了一件事情,她說:“樑笙,我懷孕了。”

起初我以爲是自己聽錯了,當場就啊了一聲,徐姐怕我不相信再次重複一句:“我真的懷孕了。”

我手中的杯子當即便掉落在桌上,我目瞪口呆看向她,徐姐被我這驚訝的神情,給弄得特不好意思,她笑着推了一把呆滯的我說:“你這什麼表情啊,懷孕而已,你用得着這麼大反應嗎?”

我說:“你再說一次看看?”

徐姐果真又再次說了一句:“我懷孕了!”

我舔了舔乾燥的脣。至今都沒從這件事情中回過神來,衆所周知,江南會所工作的女人都禁止生育,每個月都會提前吃藥來避孕,一旦懷孕了,後果不堪設想,孩子沒有了還是次要,還會禁止停用一個月的藥。

徐姐雖然是人事管理,可這一條規矩也是實打實的擺在她面前,徐姐望着我許久都沒說話,便乾脆說了一句:“算了,早知道就不來和你說這件事情了。”

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孩子是誰的?”

徐姐從包內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說:“照片上的男人是孩子的爸爸。”

我低頭一看,裡面的男人年紀大約五十多歲。中等相貌,穿着方面看不出來,反正我沒見過。

我看向徐姐問:“我不認識。”

徐姐說:“你當然不認識,是在你離開江南會所後,我們才認識的。”

我說:“怎麼認識的?”

徐姐說:“哎呀,這些事情說來話長,反正就自然而然的認識了。”

我說:“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徐姐說:“所以我纔來問你。”徐姐看向我手中的照片說:“照片內的男人說要我和他一起走,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生下孩子。”徐姐用手握住我手腕,聲音微有些激動的問:“樑笙,你覺得可靠嗎?”

我說:“你要走?”

徐姐說:“我……”她猶豫的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說:“你走得了嗎?如果沒有藥給你續命,就算你逃出了會所,不出兩個月就會命喪黃泉。”

徐姐聽到我如此說,她也有些失落的嘆了一口氣說:“是呀,明明知道沒有希望,可我還是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吧。”

徐姐之前重新燃起的火星,在這一刻又熄滅了下去,此時的她顯得有些提不起勁了,我想說點什麼,又想起一件事情,便趕忙對徐姐說:“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徐姐明顯不記得了,她問:“什麼事情?”

我說:“幫我找藥的來源。”我壓低聲音說:“如果找出藥的來源了,徐姐,說不定你真能夠逃脫呢?”

徐姐聽到我這話,她瞳孔微微睜大。

我說:“關鍵是要查得到,如果查不出來,我們一輩子都沒辦法擺脫這藥的控制。”

徐姐皺眉說:“我上次查了,只得到了一點消息。”

我說:“什麼消息?”

徐姐思索了一番,好久她說:“小道消息說,這些藥都是在雲南那邊的毒藥販手上買來的。”

我說:“毒藥販子?”

徐姐有些不確定的說:“我只是聽別人說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現如今這麼多人在走私毒藥,哪裡知道誰是賣我們這種藥的。”

我說:“你再去查查,我這邊派人去雲南。”

徐姐說:“你要試試嗎?”

我說:“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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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姐說:“也好,如果知道貨的來源,我們就不需要擔心今後了。”

我和徐姐談了十幾分鐘關於藥的事情,因爲收集的線索都不多,只是確認好去雲南碰碰運氣的決定,話題又再次回到徐姐懷孕的事情上,我問徐姐那個男人是做什麼工作的。

徐姐提起這個男人時,眉間的笑始終都未消散過,她說:“是個汽修工程師,離過婚,沒有孩子,人很老實,又踏實,反正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特別平凡特別踏實,特別適合用來過日子。”

徐姐接二連三說了好幾個特別,很明顯徐姐對於這個男人很滿意,這種滿意是打心眼裡冒出來的那種,我沒有接觸過這個人,自然不知道他爲人到底怎麼樣,也不好評價什麼,看到徐姐臉上滿是嚮往和幸福,我笑着說:“看來你這已經芳心暗許了,非君不嫁了。”

徐姐推了一把我腦袋,說:“去你的,孩子是否能夠生下來還是個問好呢。”

“你想好該怎麼辦了嗎?前兩個月會所的人或許還不知道,可往後幾個月,久了的話,要是被上面知道了私自懷了別人的孩子,不僅會強制性引產,還會斷藥一個月,徐姐,這可不是說笑的。”我認真的和她說出這些話。

徐姐滿臉憂愁的說:“所以我纔來問問你,你覺得怎麼樣,孩子該不該生。”

我想了很久,告訴她一個最保守最理智的方法,便是把孩子流掉,等藥找到後,在遠走高飛,到時候走多遠都不用害怕自己會死於這種藥的手上。

徐姐當時便一口否定說:“不行,孩子不能流掉,反正暫時我不會流掉的。”

我看到徐姐一口回絕,便知道她其實根本就沒打算流掉這個孩子,做母親的都是這樣,寧願賠上自己,也不願賠上自己的孩子。

儘管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機。

我並不想勸她什麼,因爲這樣的事情我給不了她意見,替她做不了主,一邊是自由與危險,一邊是安全與囚禁。

如果是我,我必定會選擇自由,這或許是我們每個人心內所想的事情,所以我一般不會勸別人去放棄。

我便鼓勵徐姐說:“行啊,看你啊,不過你行事要小心,我這邊也儘快找藥。”

徐姐聽到我這樣說,終於鬆了口氣,她說:“這段時間我會密切去打聽藥的事情。”

我們兩個人聊了很久,徐姐因爲還要去會所上班,所以並不能待多久,和我再次說了幾句話後,便和我告了別,匆匆離去。

看着她身影消失後,我便坐在那裡繼續喝着手中的茶,喝完後,便買完單,提着包朝前行走,可走了兩步,一些片段忽然在腦海內像光一樣閃過,只是一秒,我心下一涼,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涌了上來,直衝腦頂。

就在此時,我包內的手機忽然劇烈震動着,我不慌不忙的從包內拿了出來,剛喂了一聲,電話內便傳來沈柏騰的聲音,他說:“你現在在哪裡。”

他語氣並不是特別好,並且隔着手機都能夠感覺到他話內的寒冷。

我說:“什麼事?”

沈柏騰說:“你過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