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危急
我和袁姿下車後,便開始向通往山頂的方向徒步爬,對於我這種不愛運動,甚至是懶得運動的人來說,是一種非人的折磨,可袁姿不同。別看她是千金大小姐,可走起路來,簡直身輕如燕,一邊毫不費力的走着,還一邊拿出相機對着四周的楓葉拍拍拍,我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後。
不知道不覺得,我們兩人竟然已經走到山頂,山頂的楓葉果然比山腳下的枝葉要茂盛,袁姿如癡如醉的站在高處看向山下一片連綿起伏的紅海,她深吸一口氣,感嘆的說:“這裡的空氣真好。”
我累得早已經動彈不了,便隨便選了一處石塊坐了上去,擡手給自己的敲着雙腿。
袁姿有一蹦一跳的到達我面前。給我遞了一張紙巾唸叨着說:“你怎麼一點力氣也沒有啊,你不經常來爬山嗎?”她見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說:“人啊,就是要多運動,身體纔會健康,以前我和長明爬過比這還高的山,楓葉寺在我印象中算是小兒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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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着額頭上的汗漬說:“我討厭流汗的感覺,所以我很少運動。”
袁姿說:“可今天不行,前面還有好多美景呢。我們好不容易上來,不能錯過了。”
她握住我手,就想要將我從石塊上拉起來,我實在動不了了,搖着頭說:“你讓我先歇會。”
袁姿說:“很快就要天黑了。”
我說:“沒關係。我就歇一會兒。我實在沒力氣了。”
袁姿看着我的模樣,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強迫我說:“好吧,你暫時就在這裡歇一會兒吧,那我就在這附近拍幾張照片,你別亂走,到時候我們兩人會走散的。”
我聽了,立馬點頭說:“你去吧,我哪裡還有力氣亂走啊。我在這裡等你。”
袁姿聽到我這句話,這才鬆開了手,她整個人看上去活力滿滿,對着樹啊,石塊啊,遠方啊,一陣亂拍。
我終於放下心來好好休息了,一邊用手給自己扇着風,一邊側臉環顧四周,看到自己整個人彷彿置身於雲端,天也有些陰沉了,想着自己來了個什麼破地方啊,累成孫子了不說,哪裡還有時間欣賞這些所謂的自然美景。
她實在不理解袁姿這種千金大小姐的喜好,這樣的山和這樣的樹,在我記憶中,農村內一大堆,幾百年的古樹都存在,根本沒有覺得稀奇或者有多美,反而因爲厭煩那些樹和山將本來就閉塞小村莊困得更加不同人氣,彷彿生活在原始森林一般。
我正在心裡這樣想着時,忽然發現之前正在拍照的袁姿竟然一瞬間就不見了,我當時一驚,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四處看了一眼,可週邊除了樹還是山。
我有點擔心了,這種山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麼,我自小走慣了山路,迷路了,自己可以想辦法走出來,可袁不一樣。
我在附近喚了好幾句袁姿,可都沒應答,我這才覺得有些慌了。
便快速的在山內找着,喉嚨的喊得沙啞不堪,我心裡想着,這樣找下去不行,不管她現在是怎樣的情況,報警尋找援助最要緊,我剛從口袋內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忽然身後傳來微弱的呼救聲,起先我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因爲那聲音過去後,之後便再也沒有什麼。
我站在那靜靜等了一會兒,靜謐的山間,稍微有點想動都能夠聽到,果不其然,一分鐘過後,呼救聲再次傳來。
我循着袁姿的聲音找去,卻沒有看見她人,我環顧了一週,正驚覺奇怪時,忽然在不遠處的懸崖邊緣上看到了一雙手,崖下面傳來袁姿帶着顫音的呼救聲。
我當時腦海內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她在崖底下!
等我走近一點去看時,袁姿果然正十分危險的掛在懸崖邊,她身體隨着冷風在空中搖擺着,而她身下是層層雲海遮住的萬丈懸崖。
她在看到我時,臉上閃過一絲狂喜,她臉色發白的說:“樑笙,你快拉我上來。”
看到這景象時,我剛想衝過去,可到達懸崖邊,當我感覺狂烈的冷風朝我吹來時,立馬站住了腳,身體緊繃,頭皮發麻說:“你怎麼會在哪裡!”
袁姿臉色有些猙獰,明顯身上所有力氣全部放在了雙手上,懸空的感覺讓她感覺到恐慌,她聲音艱難的說:“滑了一跤,你快拉一下我,我快支撐不住了。”
她剛說完這句話,她手所攀住的懸崖上忽然崩掉一小塊石塊,正好從她所在的位置掉落,便無聲的往一望無際的雲層下迅速掉落,沒了蹤影。
袁姿臉色越發蒼白了,她眼睛內滿是恐懼的來看我。
我站在那裡忽然不知道該動哪一隻腳了,只感覺自己稍微朝那方靠近一點,我也會如那顆石子一般,被快速吞沒。
袁姿見我還發着呆,她手漸漸感覺到累了,有往下滑的趨勢。
她臉上佈滿驚恐和絕望,對我大聲說:“樑笙,救我!”亞住呆血。
可我還是站在那沒動,我無法靠近,我恐懼那高度。
袁姿見我無動於衷,她那張慘白的臉忽然滿是眼淚,她哭着說:“樑笙,我不想死,你快打電話讓他們來救我啊,求求你了,我支撐不住了。”
袁姿的聲音內帶着巨大的急切,而她這句話說完時,陸陸續續又有石塊往下滑落。
我腦海內一片空白,卻還是按照了她的話去口袋內拿手機,拿了好久,我纔對懸崖上攀着的她說:“你等我,我這就打電話。”
我說完,手指便去屏幕上按號碼,可按了好幾次,因爲指尖劇烈顫抖,竟然按了好久,都沒把數字給按出來。
袁姿顫抖的哭聲越來越大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數字按出來後,我剛想撥打電話,可手指最終卻硬生生停在撥打鍵位上。
如果她死了會怎樣?她就不能和沈柏騰結婚,我也不用去拆散她和沈柏騰,沈柏騰就無法娶她了,而我……
我不是討厭她嗎?我爲什麼要救她?
她死了,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