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哎,這是什麼?南紅瑪瑙?”管彤一臉新奇地抓着我的手看了起來,又問南陽,“這得多少錢一串啊?我也想要。”
“這個看做工和成色的,像這種做工的,市價最起碼得五萬上下。”南陽笑着說道,這時候杜一諾也坐了下來。
南陽依然拉着我的手沒有放開,杜一諾下意識看了一眼我們的動作,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把餐盤放在了管彤的面前,忽然聲音無比溫柔地管彤說:“你說沒胃口,給你要了一碗小米粥,還有玉米和幾個小饅頭。快吃吧,小可愛。”
管彤彷彿沒聽明白一樣地瞪着眼睛看着杜一諾,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杜一諾伸手摸了摸管彤的頭,又說:“你也想要這樣的手鍊嗎?我給你買。南陽,還有嗎?”
“我這兒只有這一條,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讓朋友調一條過來。只不過,價格可能要貴一些,最近這種手串很脫銷,賣得特別好。”南陽說道。
“沒事,多少錢都行,只要我女人喜歡,我都會買給她。”杜一諾這麼說,目光卻死死盯着我,順便伸手把管彤摟在了懷裡。
我已經無法形容我的心情了,那種感覺,是比強顏歡笑還要難過一百倍的感覺。我發現我並不知道杜一諾心裡真正在想些什麼,我也並不清楚管彤在他心裡的份量究竟幾何,他的一切對我而言都很模糊。他的行動彷彿在告訴我,我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接下來,他竟然當着我的面拿着勺子一口口地哄着管彤吃小米粥,無論是表情還是言語裡都透着一種疼惜。我淡然地看着,和南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最後,是南陽看不下去了,拉着我起身說:“你們慢慢吃,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南陽把我拖出了早餐店,我們一起鑽進車裡的那一刻,南陽發出了一聲令我難堪的冷笑,南陽說:“杜一諾根本就沒把你當人看,寶兒,這樣你都能忍嗎?”
“南陽,我和他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沒有承諾過我什麼。”我淡淡說道,下意識再一次望向了屋內,有那麼一瞬間我希望杜一諾會追出來,但是並沒有。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南陽蹙眉問我。
“我陪他睡覺,他會保我在鑽石凱悅平安,僅此而已。”我淡淡說道,我說,“我累了,南陽,去你家睡覺吧?你如果願意,我也可以陪你睡,我就是這樣的女人。”
我的話彷彿把南陽所有的話都堵住了,他嘴脣動了動,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嚥了下去,他彷彿妥協一般地說:“好吧,算了,在我心裡,我沒計較過你在做什麼,我總覺得你很美好。至少,很青春,你才十八歲而已。”
我就這樣跟着南陽去了他的家裡,我知道他不能把我怎麼樣,他早就不能怎麼樣了。我只是在那一刻,忽然很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容納我,讓我靜靜睡一覺。
南陽能做到。南陽最讓我佩服的地方,便是他能做到規規矩矩地睡覺。或許他也累了,或許他對女人早就沒有了生理上的慾望,所以他抱着我,沒有慾望,沒有糾纏,沒有任何,就彷彿兩個依偎取暖的人,互相抱成一團,然後沉沉睡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南陽已經在做晚餐了。我看了看時間,其實還早,不過下午四點多的樣子。
南陽燒了簡單的三菜一湯,我洗漱好之後,他也把飯菜端上了飯桌。
我心不在焉地扒着米飯,南陽輕聲說:“寶兒,要麼……你不如跟了我吧。”
“你肯要我?你不怕我給你戴綠帽?”我擡起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我的話像是一盆水,瞬間澆滅了南陽心裡的念頭。他說:“也是,你還那麼年輕。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南陽,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你是做生意的大老闆,而我不過是一個陪酒的。你別再對我這麼好了,我承受不起。”
“別人我或許有看法,但是對你我沒有,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有時候看上去特別聰明,有時候卻又特別傻。你找杜一諾做靠山,還不如找我。他自己都站不穩,他能給你什麼?”南陽說道。
“你對杜一諾的事情瞭解得多嗎?爲什麼你好像對他有很大的偏見?你和管彤他爸爸也認識?”我不禁問道。
“杭城就這麼大,都是做生意的,都在一個商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瞭解。”南陽夾了一隻雞腿放在我的碗裡,然後搖了搖頭說,“杜一諾這個人,大家現在給他幾分面子,都是因爲黃總的緣故。不然憑他那個德性,誰會理他。”
“他什麼德性了?他在黃總面前不是都畢恭畢敬嗎?”我好奇地問道。
“他啊……”南陽拖長了聲音,不屑地說道,“腦子是有一點的,就是太狂了。一個人再有本事,太輕狂了都容易吃虧。他現在要不是仗着黃總,他不過就是個小痞子。寶兒,你找他做靠山,我真的不看好。他只是表面風光而已。”
“我不這麼覺得,我挺看好他的。其實,是你們不瞭解他,你們對他有偏見。”我不知不覺本能地爲杜一諾叫屈起來,話一出口,便讓南陽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呵呵,偏見!”南陽很不屑地笑了笑,“今天和他一起的那女的,你知道是誰嗎?是管總的女兒。杜一諾,他的確精明得很,要是攀上了管總的高枝,那以後輝煌騰達可就真的說不定了。”
“他不是那樣的人。”我心裡不禁有些微微生起氣來。
“不是那樣的人?你看他在管彤面前那副孫子一樣的態度,他之前在ktv對你又是什麼樣的態度?寶兒,你難道都忘記了?”南陽見我一直維護杜一諾,於是也和我較真起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南陽的話,於是悻悻地閉了嘴。吃完飯後,南陽開着車帶着我來到了鑽石凱悅的樓下。
我們剛下車,就看到杜一諾的車停在了鑽石凱悅的正門口,不知道人是否在裡面。
南陽說晚上給我捧捧場,所以他直接停了車和我一起往裡走去,我也不知道杜一諾是什麼時候跟上了我們,直到我們走進電梯轉身,才發現他也站在電梯的門口。
他背對着我們,並沒有和我們打招呼,手裡拿着一個公文包,看樣子像是來應酬的樣子。
我知道他早就看到了我,可是等我喊了他一聲名字之後,他才裝作彷彿纔看到我的模樣,笑着說:“喲,你們還在一起呢。”
“是啊,管彤呢?”我同樣笑着問道,彷彿我們不過是寒暄的好友。
“送回家睡覺去了,又發燒了,在家掛點滴呢。”杜一諾不以爲意地說道,又打量了我和南陽一眼,然後說,“晚上你們唱歌呢?”
“嗯,是啊,南陽叫了兩個朋友一起。”我說。
“噢……我也請了幾個朋友來這裡,本來還打算給你捧捧場的。既然你已經有人給你捧場了,那一會兒我讓徐姐再給我找兩個。”他假裝不在乎地說道。
“嗯,那你們好好玩。”我說。
電梯門這時候打開了,我笑着挽着南陽的手快速經過了杜一諾,我不知道他臉上什麼表情,也不想知道,我迅速帶着南陽走進了包廂,心卻不知道爲何一直砰砰直跳。
我有一種預感,杜一諾還會出現在這個包廂。而且,我微微覺得,他今晚出現在鑽石凱悅一定絕非偶然。但是另一個角度來想,我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果然,十分鐘後,我的猜測真的證實了。當南陽叫來的兩個朋友走進包廂來的時候,杜一諾後腳便跟了進來。
“哎呀,老周,原來你說的好哥們,就是他啊。”杜一諾見到南陽,一拍腦門,笑嘻嘻地說道。
“是啊,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哥們剛從雲南回來,買了一手好貨,賺大發了。”那個被杜一諾叫做老周的人說道。
杜一諾滿臉堆笑,假惺惺地和南陽握了握手,絲毫不管南陽臉上一臉的慍怒,便直接坐在了我的身邊,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然後在我耳邊迅速而小聲地說了一句:“你他媽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幾乎沒有怎麼聽清,他便已經開始和那兩個人寒暄,他裝作一副壓根不知道他們所說的人就是南陽的樣子,和南陽兄弟長兄弟短地聊起天來。服務員一進來,他知道是南陽買單,於是直接點了皇家禮炮和兩箱進口啤酒,然後笑眯眯地對南陽說:“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今晚我們可一定要喝個痛快啊!”
他一邊一隻手攬着南陽,另一隻手卻藉着角度的遮擋關係伸到了我的後腰,故意在我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我吃痛,卻根本不敢叫出聲來。他趁所有人都不備,扭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因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