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漸長,那麼濃郁的酒精氣息融在空氣,我漸漸覺得憋悶。而因爲代我喝了很多酒,身旁廖惜遠再也不是剛來那般輕鬆自如,胳膊很僵,我掐了一下他才又反過神似的露出笑容。只是一不注意,這個掐他胳膊的小動作竟被有心人發現,有人立即向我們走來,“喲,寧董。您和小廖……”
他話沒說下去,但是任誰都能聽出這是什麼意思。我抿脣笑,憑藉之前與媒體鬥爭都勇的經驗,這樣的事情,越辯解越有人相信,所以,還不如干脆不答。
但是沒料到這樣的反應同樣能引起大家興趣,我這一反應更讓很多人低笑起來,“寧董看來是默認了喲……”
“哪裡哪裡,”我百口莫辯,“大家不要誤會……”
還要說什麼,只是一擡頭,卻對上那個人的眼睛。
深邃如墨,裡面似是點起了星子,在這光華的宴會燈照耀下,晶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猶在思考這個問題,旁邊已有人鬨鬧起來,“寧董,在這兒承認有什麼好怕的?聽說這外面還有特警,不會有那些記者進來。”可能是喝醉了,那個人竟搖搖晃晃的遞過來酒,“來來來,寧董和小廖來杯交杯酒……”
我收回目光,尷尬無比,“別……過了,過了吧?”
那人一揚眉,濃郁的酒氣瀰漫我的鼻尖,“什麼過了?我告訴你寧董,”他指指門外,“你今天要是不喝下這交杯酒,我明兒個就把你們的事情捅到報社裡去……你自己看着……看着辦……”
“我不會喝酒……”
“那雪碧……”那人說着,捧着一大瓶雪碧往杯子裡嘩啦嘩啦一倒,“這下總好了吧?”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招惹了這麼人,橫衝直撞的非要和我過不去。可是看四周都鬨鬧的樣子,看來今天要不玩兒真的,指不定連家都回不成,便心下一狠,回頭對廖惜遠笑道,“來,惜遠,咱們來。”
廖惜遠一怔。
我用力拉下他的胳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順勢將酒杯在頸間穿過去,淺抿一口,還未徹底站穩,腰間卻又被人一肋。
我只覺得頰邊溫熱,猝然擡頭,正對上廖惜遠燦然笑意。
那樣的笑,總覺得不是那麼純粹,彷彿帶着陰謀得逞的快感一般,莫名讓人覺得詭詐。
鬧騰這麼一場,大家總算是心滿意足。酒會結束,我下意識看着周圍,居然又不見了季南安的影子。這時廖惜遠戳我,“看什麼呢?”
“沒看什麼,”我笑,“看是不是有個人,把你擡過去。”
他擺手,“我沒喝多。”
嘴上說着沒喝多,但是明顯的,廖惜遠的腳步已經相當踉蹌。我扶着他慢慢走,“你說,我又不高調,爲什麼人人都拿着咱們來打趣啊。”
“你還不高調?”廖惜遠看着我,因爲醉酒的緣故,說話很有些大舌頭,“你是個女的,又是咱們省第一大集團的董事長,這點身份,足夠高調!所以,人人巴不得都和你扯關係呢。”
話正說着,兩家的車子都已經並駛在前面。我和廖惜遠認識時間不長,就算是中間出來幾次,也是各人坐各人的車子。招了招手,廖惜遠的車子立即有人跑出來扶他過去。“小心點,”看着他那搖搖晃晃的樣子,我忍不住過去囑咐,“他今晚上喝了不少酒,等到回去的時候麻煩給我來個電話。還有,回去給他煮點醒酒湯喝。”
廖惜遠的司機連連應是,看着她們的車子駛向公路,我這才轉身找自己的車。
低頭走着,腦海裡卻老想起廖惜遠那輕飄一吻,那樣怪異的笑意,搭配在他酒醉的面龐中,竟給人一種猙獰的感覺。我輕聲一笑,覺得差不多到地兒了正要擡頭,耳邊卻響起開門聲音,擡眸看去,竟是季南安坐在車子裡。
我呆住,就在車子前方看他,一動也不動。
直到他沉聲,波瀾不驚卻又帶着懾人的壓力,“進來。”
“你怎麼在這裡?”這麼長日子以來,我一直都沒和他說過多少話,就算是有交流,那也是身處幾個人的大氛圍中。今天這樣的獨處。讓我覺得莫名緊張和彆扭。
他不回答,卻像是很疲累一般,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那樣大的酒精氣味瀰漫開來,我側頭看他,卻見他劍眉微蹙,眼睛平視前方,眼睫似是沾了夜的霧氣,微有着光華,“你和廖惜遠在一起?”良久,他纔開口,“是嗎?”
我直覺想說不,可是到了嗓子眼,卻又莫名想起那天他看向姍的眼睛,“是啊,”輕輕一笑,我看着他,揚聲道,“你不都看到了?”
話畢,我以爲他會有話來堵我。我直覺覺得,他今天來是要對我和廖惜遠說“不”,可是卻沒想到他竟然一言不發,只是猛地踩動油門,在我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車子迅速向前竄去。
強大的慣性之下,我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探,正好趴在了前方儲物櫃上,硬生生的撞到胸口,霎那間心裂一般的疼。
過了一會兒我才緩過來,“季南安,你大晚上神經病啊?”我捂着胸口,忍不住向他吼,“你發瘋自己去瘋,跑我車上來幹什麼?”
他薄脣緊抿,彷彿是沒有聽見一般,眼睛直直看向前方。
“季南安!你停車!”
我猛地撲上去,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只覺得滿心的羞辱都涌了上來,“季南安,我讓你停車知不知道?”
他不說話,甚至連話都懶得說,“季南安!”我看了一眼後視鏡,“我命令你停車!”
車子被我弄得方向不定微微搖晃,我狠狠的掐着他的手,迫使他停下來。季南安忍不住抽氣,“寧蔚你有病是不是?”
“有病的是你!”我大叫,“這是我的車!你不明不白的來我車裡撒野,你還問我有沒有病?”
“你……”他斜眼看我,一隻手用力抓着方向盤,“你給我老實坐着!”
“你給我滾下來!”
我抓着他的手猛搖晃,車子在我們爭吵下沿着“S”狀不規則東搖西拐。我肚子裡喝的那一杯雪碧就像要在肚子裡發酵出來,只感覺要是再晃一下,就要噴到前面擋風玻璃上,在車子就要撞到一旁圍欄的時候,只聽刺耳的一聲剎車聲音,季南安終於將車子停下來。他瞪着我呼呼喘氣,“寧蔚,你大晚上的發瘋是不是?”
“我沒瘋,”我竭力控制呼吸,下車徑直走到他那邊,“你給我下來!”
他不可思議的看着我,“你要幹什麼?”
“你喝了這麼多酒開車我不放心,”我用力拽他,“我來。”
“你會開車?”他半信半疑。
“你最好看我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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