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後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一家殯儀用品店，晚上燈光幽幽，幾個夥計在裡面扎花圈，糊紙人，畫鬼符。因爲是去網吧一條街的必經之路，晚上從網吧出來，感覺都挺瘮人。尤其是門口擺放了一些糊好的紙人，像是在看着你，細思極恐啊！
店裡的老闆是我們這棟樓宿管的兄弟，五十來歲，白白胖胖的，爲人也很和氣。宿管前面在關公像那裡我說過，是一個很迷信的人。所以，殯儀店他也入了股。胖老闆常來和宿管對賬分錢，不得不說這年頭死人錢比活人錢好掙。
我和宿管熟識，常在他的房間裡和他喝茶下棋。他也喜歡和我說這類事情，炫耀他的見識。
有一個週六的晚上，我不小心把鑰匙丟在了宿舍，沒法進去，只好等宿舍別的人從市裡回來，就跑去宿管那裡歇腳，也嘮嘮嗑。
不自覺的就聊到了他兄弟的店，說到了讓人覺得恐怖窒息的紙人。宿管笑笑，說以前年輕的時候他和他兄弟就是在別人棺材鋪學徒，也扎過紙人。只是後來，宿管覺得那個事情有點不吉利，就到學校做了教職工，而他兄弟卻一直幹了下來。
聊着聊着，宿管就和我說到了一個紙人的故事。
這件事大約發生在80年代末，宿管和他兄弟也和我們現在一般大小。那時因爲他們家鄉條件不好，死了人大部分都是土葬。
在農村，人們也習慣了土葬。說什麼火葬，是用烈火燒人的靈魂，死人在折磨中精元全散，極爲痛苦，農村人所以也討厭火葬。當然這不是故事的重點。
有一次他老家一個老人過世，老人家裡人就請拉一幫道士來超度，一連超度三天。
第三天就要上山埋棺材，這是風俗。哥倆就扛了一些個花圈紙人，一起去了。其中在死者靈柩旁有一個紙人穿着民國時期的服裝，一手拿煙桿，一手杵鐵杖，像個管家摸樣的紙人，這個是不燒的就放在墳頭。
一般人不知道這個紙人是幹什麼，其實這個紙人就是一個監工，負責什麼呢。就是幫死者找鬼把陽間人少的紙錢，房子，汽車，男男女女的紙人什麼的搬給死去的家人。
陰陽不相通，紙人管家就起了一箇中樞紐帶的作用。
基本的事宜已經準備好了，法師和宿管兄弟要燒掉紙人紙房子什麼的。不過法師說還要給那些個分配一下，這個鬼搬多少，那個鬼搬多少。
也不知是哪個冒失鬼，喊了一句，這麼大的房子可能搬不動，要不叫傻二去一起搬。大家也沒在意，只是哄哄大笑。
因爲傻二是村中的傻子，沒事喜歡湊熱鬧，趕也趕不走。這次上山又跟來了，大家有些厭惡他了。
當東西全部燒完了，傻二突然像是瘋了，在山上到處亂竄，嘴裡還嘟囔着：“好累啊，真的擡不動。”後來又哀哀的痛叫，好像被人揍了一樣。
這下大家慌了，因爲傻二雖然傻但不是瘋子，而且傻二現在的表現真的是想去擡了東西。
法師見狀，趕緊劃了一道符，燒掉放進一碗水中。讓六七個人按着傻二，把這碗水給灌下去。沒過幾分鐘，傻二就恢復了傻態。
法師對那個冒失鬼和大家說，下次燒紙的時候不要亂喊名字，要不會危害陽間人。因爲這名字讓那個紙管家聽去就會叫他的魂去搬東西，陽人怎麼能搬得動陰人的東西叻，但搬不動就得捱打。
看到他手裡的鐵杖沒有，就拿分量不出三下準被打死！幸好這次他在，要不傻二的小命難保。
對啊，即使是傻子，也是一條生命啊！
宿管又對我說，所以如果你的家那還有土葬的話，千萬別亂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