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陽升起,日上三竿,容傾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當意識清醒,身上的痛意,無力隨着傳來。
那種牽一髮而痛全身的痠軟,讓容傾差點哭了,嗚嗚……還能感覺到痛,還能活着見到太陽實在太好了!
湛王真不是人,無論是白天晚上,還是牀上,牀下,都特麼太能折騰!
他自己不是人,也不把人當人看。
摸摸自己直不起的腰,擡不起的腿。容傾深刻體悟。
男女**是什麼?一個字,累!兩個字,要命!若是非要多說幾個字……
“等你鐵柱磨成針,再也擡不起來的那天。到時候……哼哼……”一聲嘀咕出。
“到時候如何?”一聲反問,磁厚,低緩,不溫不火。
湛王慵懶靠在屏風邊,手執一杯清茶,輕輕晃動,偶爾輕抿一口,看着牀上蜷曲一團的小女人。心裡輕哼,承寵一夜,早上睜眼,開口不是謝恩,竟是咒他成針。
“怎麼不說話?”
湛王這話出,就見剛纔僵住的小東西,輕輕拉起被子,把自己藏到了被子裡。裝死去了!
沒出息的東西,每次犯事兒,不是裝老實,就是犯慫裝死。就這,當初還敢對他說什麼寧死不屈。哼!
“容九,可是想讓本王把你扔出去?”湛王聲音清清淡淡,一點兒不開玩笑。
提前告知她後果,已是格外恩典!
容傾亦知,這不是逗悶子。乾脆利索的從被子裡爬出來,露一頭,拖着痠軟的身體翻個身,面向湛王,眨着毛茸茸的大眼睛,迷萌而無辜道,“王爺,小女剛纔是不是說了什麼夢話了?”
聽到這話,湛王幾乎要笑了。差點忘了,這小東西除了會裝死意外,還夠厚臉皮!
到此,湛王忽而發現。雖然每次他一哼,她就慫,不是裝傻充愣,就是討巧賣乖。但是,吹鬍子瞪眼,動手又動口,違令不遵的事兒她沒也少幹!
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了這麼久,她竟然還活着。湛王若有所思,很是有些奇怪!
“王爺,腰痠,腿軟,嗓子疼。”撒嬌,賣萌,訴苦。間接誇讚湛王你真的很厲害,他確實厲害,跟吃了偉哥似的。
理論上講,男人都喜歡聽這話。希望湛王也一樣。
湛王抿了一口清茶,靜品之後,看着容傾,悠悠開口,“聽到你這話,看你現在模樣。不知顧二那小子會是什麼反應?真想看一看。”
容傾:……
什麼理論碰到湛王都變得不靠譜起來。
這個時候湛王若是真把顧廷煜傳來,那……容傾是該羞愧的去死?還是厚顏無恥的顧廷煜無視呢?
低頭,抹抹眼角,弱弱開口,“煜哥哥肯定不好受。”說着,嘆氣,“畢竟都是伺候王爺的人。他肯定會覺王爺如此,太過厚此薄彼。”
“不過,煜哥哥還未過門,王爺未寵幸他也是情有可原。”
容傾這話落,就見湛王把手中茶杯放了下來。看此,容傾埋首。是不是腦子裡出現了寵幸顧廷煜的畫面?畫面美的,連茶都喝不下去了?若是……悶樂!
“容九!”
“在!”
“有些事兒,本王或許應該提醒你一下。”
聞言,容傾眼神開始閃爍不停。來了,來了……
看容傾眼神閃爍飄移的樣子,湛王不疾不徐道,“當初,你猜到欲謀害你的人是莊詩妍,容雨馨不過是一棋子,就派人把紅蘭手中媚藥換成致孕藥。莊詩妍欲暗害你,你就索性將計就計,把事兒鬧大。引起太后注意,引得太后去查探。而後,靜待太后出手,加快處置了莊詩妍。”
湛王說着,容傾開始往被子裡縮!
湛王冷哼,“你說,這些若是太后知曉了會如何呢?”
容傾這一計,不但使太后對空有算計,卻只會拈酸吃醋,心裡全無莊家的莊詩妍感到徹底不耐之外。還讓容雨馨也自食惡果,不但被容家厭棄。還累及魏氏,魏家都隨着遭殃。
魏氏跟孃家鬧翻,直接致使她的兒子容逸安,丟失了外祖家這個助力。這對於容逸柏來說,不是壞事兒。直接的,事後,容祺越發的重視他這個大兒子。容逸安不再是最得寵的那個!
容傾不說話,繼續往裡縮。其實,她在入宮時已經吃了解藥,喜脈已是消失。將計就計,也是有限度的,她只是想引起太后的關注,懷疑。可沒想過真的弄出一個孩子來。那她可沒法收場。
只可惜,在最後關頭被湛王截了胡,主控權丟失。
湛王雙手環胸,看着那縮成蝦米的女人,神色隱晦莫測,眸色幽深不明。
城府,心機,算計,通透,狡詐,時而大膽,時常犯慫,裝的了憨厚,發的了狠,多變的性情,這是湛王感知到的容傾!
不是笨的讓人厭惡,也不是聰明的把控不住。一個並不令人討厭的人。
而湛王最滿意容傾的一點,是在被他抓到把柄,錯處時。她不會自作聰明的去辯駁什麼。不會說一些她本純良,她本重情重義,都是被人逼迫才做惡事的……等等,一些噁心他耳朵的廢話。
乾脆的承認她的小心眼,小算計。少浪費脣舌,看着順眼!
不過……
看着容傾外露在外的一點粉嫩,雪白。湛王眸色暗了暗,昨晚之後,好像又發現一順眼地方!
吃起來的味道比第一次好太多。
一個在牀上生機勃勃,對他又咬,又抓,放肆大膽的小東西。令他意外接收到從未有過滅頂之感,幾近失控。不,昨晚放縱,或已是失控。
昨晚畫面入腦,身體反射性一緊,猛然意識到竟在回味。喉結滾動,移開視線,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隨着,轉身離開,未再看容傾一眼。
皇宮
“莊側妃受傷,湛王大怒。莊側妃身邊人護主不利,全部被清除。府中下人被降責,相關之人被處死。”
湛王一怒,總有人死!
太后抿嘴,“府中被處置的都誰,可知?”
桂嬤嬤點頭,“一部分已確定。”說着,拿出護衛呈上來的名單,念!
太后聽着,一個一個名字,讓太后面色越發陰沉。被處死的大部分竟都是她安插過去的人。這是巧合?還是……不,絕對不會是巧合。
太后面色沉沉,心裡滲出冷意。那些是她的人,雲珟怕是早就知曉。這次不過是藉由莊詩妍之事,藉機發難吧!
這是給她的警告嗎?讓她少整幺蛾子,少玩兒手段嗎?
這個混賬!太后心裡憋火。只是,想到湛王的手段,行事無忌的狠辣。終究,有火也只能嚥下。
“莊詩妍怎麼樣?”
“莊側妃傷及面部,人並無礙!”
聞言,太后凝眉,“無礙嗎?”劍上淬毒,不是見血人既死嗎?既然傷了,爲何沒死?
桂嬤嬤垂眸,回稟,“因爲凜護衛去的快,及時給莊側妃解了毒。繼而,莊側妃除面部受創,無法恢復之外,性命卻無憂!”
這結果,太后必然很失望吧!
“現湛王已讓人去查探刺傷莊側妃的人。最後結果如何……”實難預料。
雖鳳衛並未親自出動,太后也似並未沾染分毫。可……湛王行事,一切難說。桂嬤嬤感覺不太好。
太后沉默,卻並不以爲然。因爲,湛王若想尋事兒,你哪怕沒做,他也能給你作個事兒出來。所以,隨他折騰吧!他就是再作,也不能拿她這個太后如何。
靜默,少卿,太后開口,“容九那邊是什麼情況?”
“回太后,湛王已派人進宮。稟了皇上,說;容九卻已有喜,讓太后您等着抱皇孫。”
聽言,太后眉頭皺成一團,“卻已有喜?”她不是藥物所致嗎?怎麼……
“這個,老奴也說不好!”
因爲碰觸不到容傾的脈搏,所以,到底是真是假的,恐只有湛王自己最是清楚。
莊上
泡過澡,又扒了兩碗米飯,容傾總算感覺又活過來了。
“容姑娘,請您準備一下,馬車已在外候着。”
聞言,容傾躺下的動作一頓,“要去哪裡?”
“王爺之令,回京!”
回京?“我也一起回去?”
“是!”
“回容家,還是回湛王府?”這個很重要。
“這個,老奴不清楚!”
容傾聽言,沒再問。反正她也當不了家,回哪裡都是湛王說了算。當凡事無選擇時,問題突然變得簡單了。該怎麼做,等到地方再說!
想着,容傾直接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要準備回京,容傾竟然睡覺去了,吳嬤嬤忍不住開口,“容姑娘……”
“我衣服穿好了,頭也梳好了,飯也吃過了,我都準備好了,等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就好。”說完,容傾安穩的休息去也。
吳嬤嬤:……
看着容傾那隨意的穿着,打扮。忍不住皺眉,嘆氣:湛王就在眼前,她除了吃,能不能打扮打扮。真是……怎麼這麼不知道珍惜機會呢?太不爭氣了!
不爭氣嗎?容傾覺得她挺爭氣的,她昨天晚上可是在湛王背上抓了好幾道痕跡。雖最後被修理的更加慘。但,看湛王掛彩的感覺,真是非同一般的酸爽。
所以,容傾決定把指甲留長,長長的尖尖的。等着湛王再來犯。
***
回京路上,湛王馬車在前,容傾跟在後,緩慢前行的馬車,晃晃悠悠,就跟搖籃差不多,晃的容傾昏昏欲睡。直到……
“容姑娘,容姑娘……”
吳嬤嬤聲音入耳,容傾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到了嗎?”
看着容傾睡眼惺忪的模樣,吳嬤嬤再次嘆息;她除了睡,就不能琢磨琢磨如何討王爺嗎?這下好了,懶出事兒了吧!看她一會兒怎麼辦?
“容姑娘,路巧遇顧二公子,王爺讓你下去見見。”
容傾:……這巧的,都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