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處處

皇宮

仁王鍾離隱無蹤,皓月太子行蹤成謎。如此……他們是謀劃好了,聯合起來算計湛王嗎?這念頭不覺而出!

可是,卻又說不通。最直接的,這樣做的好處在哪裡?均爲求得一個花樣死法嗎?

皇上凝眉,原因不清,心裡卻不免生出火氣。

他們想針對雲珟,他不欲攔着。可是,能換個地方再動手不?在他的眼皮底下,劫持容傾,行此算計。他們也太不把大元放在眼裡了。

“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了,下去吧!”

“是!”

皇上開口,殿內宮人得令,魚貫而出。

“龍影!”

聲落,人影閃現,“主子!”

“帶上人去尋鍾離隱,鍾離謹。找到之後見機行事,若可……”微頓,聲低沉,“殺無赦!”

“是!”龍衛領命,飛身離開,不曾有一絲遲疑,心裡更是一點兒波動都無。

殺無赦!這三個字,於皇上口中吐出,稀疏平常,他早已習慣。

看着龍衛眨眼既不見的背影,皇上眸色沉沉。

對於皓月太子鍾離謹,皇上本就不喜。現在,他囂張至此,藉機除去,他很願意。

至於如何向皓月交代,呵呵……沒什麼可交代的。

鍾離隱劫持湛王妃,京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此,皓月太子在這裡有個什麼閃失,那自然也都是鍾離謹的錯。

鍾離隱劫持容傾,鍾離謹前去營救。結果,卻被鍾離謹錯手殺害。對此,大元只能表示無奈和遺憾。他們叔侄自身不睦,跟大元有何關係。

見縫插針,藉機生利,無恥流氓,這就是皇上!

身爲帝王做到以上幾點那是最基本,掠奪是本能。

皇后寢殿,皇后品着手中茶,輕抿一口放下,看向錢嬤嬤,“人找到了嗎?”

“回皇上,還沒有!”

“是嗎?”

上次容傾出事,湛王把太后都弄的出牆了,把先帝的帽子都給弄綠了,把皇上臉上都抹了一層的灰。

雲氏皇族,他的本家,他抹黑起來都毫不猶豫,不遺餘力。如此……

這一次,容傾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不知道他會不會隨即把皓月給踏平了。

至於鍾離隱……世上最慘烈的死法在等着他!

湛王一怒,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更大。

湛王府

我家王爺喜歡吃的:烤鹿肉,酒釀清蒸鴨,燒筍子,籠蒸螃蟹,荷葉蓮蓬湯……

我家王爺最最喜歡吃的:獨一無二的,鮮嫩可口的,他的王妃。嘿嘿……

我家王爺喜歡的顏色:尊貴的紫色(悶騷的顏色)。可我覺得,他穿的最好的看不上紫色。而是娶我時,穿的那身紅豔豔的新郎喜服!

我家相公最喜歡說的:容九,你又皮癢是不是?以前,這句話他說出,我渾身就犯疼,心裡直哆嗦。現在,他這樣說,我渾身就酥麻!(愛聽,愛聽,愛聽)。怎麼聽都是情話。

我家相公總是閉口不提的:容九,你該發月錢了。每到月初,這男人就一如既往的裝死。撫下巴,用這招,這廝賴了我不少月錢。連媳婦兒的賣身錢都賴,摳門的傢伙……

天冷記得提醒他穿衣,天熱記得提醒他脫衣,晚上記得提醒他別總是想着嘿咻出力!還有……

湛王站在書案前,看着那一冊宣紙,林林總總的,用她那醜醜的字體,記着各種各種官員與他的內容。她也算是用心,可是上面的內容,能入眼的卻是極少,因爲數落他的居多。

這廝,這貨,這傢伙,這男人……等等,稱呼根據他的作爲,變換不停。

湛王看着,眸色起起伏伏,只有一個感覺……想她!很想她!

“主子!”

湛王轉頭。

凜五快步上前,“暗衛在獅虎崖找到了這個!”遞上前,手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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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鍊,容傾的!

湛王眼眸微縮,是她在街頭買的那條,總是惹他嫌棄的那條手鍊。

拿過,握入手中,一言不發,大步往外走去。

凜五跟在後,真切希望王妃這一次能夠逢凶化吉。

***

看着河面上死去的魚蝦,看着河邊因染上藥水迅速枯死的青草嫩花。

劉風,包括鍾離謹,本以爲很快就會冒頭的容傾,卻再次出乎他們意料的不見任何動靜。

看着已恢復平靜的河面,鍾離謹揚眉,“難道,人已經死了嗎?”撫下巴,搖頭,呢喃,“就算是要死,沾染上這藥,也應該有個掙扎過程才,不會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去。”

劉風聽着,凝眉,以前他自以爲自己雖說不上聰明絕頂,可也是有腦子的人。可這會兒……他是真的笨,腦子不夠用。

“劉風,你說,那小狐狸躲到哪裡去了呢?”

劉風搖頭,隨着道,“屬下去找找!”

這會兒對於他來說,他萬分願意動動手腳,就是別讓他動腦。

行動力明顯強過智力!

這一次鍾離謹沒反對,“去找找吧!不然,人若真的丟了,那本殿可就真的顏面掃地了。”

劫容傾,本意是想作雲珟,想看他上火。別最後的結果,沒作成雲珟,反而是讓自己獻了醜。那就真的鬧了大笑話了。

劉風聽令,順着河流,快步往下游走去。

遊走去。

鍾離謹站在原地,看着湖面,嗤笑,“這‘怕水’的人在水裡還真是挺能待的。”

在水中尋人,身手再好也施展不開手腳。再加上鍾離謹剛在又在水中撒了藥,想下水尋人也是不行了。如此……

“我這難道又一次坑了自己不成?”

之前,被容傾忽悠,親手把她送入水中。然後,眼睜睜看她逃離。還有剛纔,本下藥是爲逼她出來。可現在,卻成了尋找她的障礙!

想着,鍾離謹忍不住笑了。難怪這女人能得雲珟的寵。究其原因,原來是因爲她跟雲珟一樣呀!都是那麼有脾性。

尋人的,良久無果。等結果的,自然也是同樣。

難道就這樣傻呆着看她溜掉?

鍾離謹仰頭,環顧四周,這地界,這地勢,光有腦子,沒有身手是走不出去的。

容傾想憑她一人之力逃離,兩個字:做夢!

但,容傾不行,雲珟卻絕對可以。再這樣下去,要是讓雲珟找到了這裡。那……最後結果,不止是功歸一簣呀!

沒那麼多時間逗悶子了。轉頭,看一眼繼續在下游尋找的劉風,鍾離謹神色微斂,隨着飛身而起,向河流上游之處飛去。

縣主府

凌語輕抿一口杯中茶水,看一眼沙漏。快一個時辰了,人還沒找到!

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無事,不過是彈指間。可若惹上事那就不一樣了。一個時辰,對容傾怕是度日如年十分煎熬吧!

而一個時辰,該發生的也都已發生了吧!

想着,心情愉悅!

“縣主,許夫人來了,說有要事要見見縣主。”

凌語聽了,放下茶杯,柔和道,“請許夫人進來。”

“是!”

婢女領命離開,凌語看一眼屋內伺候的下人,溫和道,“你們也都忙活半天了,都下去歇會兒吧!”多體恤下人的主子。

“是!”

下人走出,屋內靜下。少時,一年逾三十餘歲,體態豐腴,珠圓玉潤的許夫人走進來。

進門,看到凌語開口第一句,既是質問,“是不是你做的?”

凌語聽了,揚眉,一臉無辜,不明,“許夫人,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

“你少在這裡給我裝糊塗。”許夫人滿臉怒火,戾聲道,“是不是你給我女兒下的藥?”

從縣主府回去,當晚夜間她女兒就說肚子不舒服,請來大夫一探脈。竟然……

絕嗣,絕嗣!

當從大夫口中聽到這兩個字,許家女許芸承受不住,當即就昏死了過去。而許夫人驚亂之後,突而開始憶起在縣主府時。凌語對許芸那異常的熱切,還有她們離開時,凌語那一句……

“許小姐真是可愛,我跟她真的很投緣。以後,若是許小姐突然有什麼難處的話,許夫人一定不要客氣,知會一聲我一定全力相幫。”

突然有什麼難處?這一句話,還有凌語當時那讓人不舒服的眼神。許夫人無法不懷疑,無法不聯想。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女兒跟你有什麼愁怨,你竟然給她下那種藥!”許夫人說着,忍不住擡手。而,凌語看着許夫人揚起的胳膊,淡淡一笑,隨着主動把臉湊了過去。

凌語這動作出,許夫人牙根一緊,抿嘴,動作頓住。

氣的心肝肺疼,可理智卻還沒被怒火燒沒。

許芸纔剛及笄,馬上就要說親,定親。絕嗣,這事兒,鬧大,傳開,一定會被毀的是許芸。而凌語,這個皇上剛封的縣主,這個跟湛王府關係密切的人,她會如何,卻是不好說。說不定,就只是被訓斥幾句,而後就那樣揭過。

鬧開,連同歸於盡怕是都不能實現。

所以,這事兒不能鬧開,不然吃虧的只是自己。誰讓她相公官位低微呢!而,這或許也是凌語選擇對她女兒下手的原因吧!在那日所來的高官夫人中,只有她徐家是最好拿捏的那個。

深吸一口氣,許夫人看着凌語,冷冷道,“說吧!你要如何才能交出解藥?”

只要能拿到解藥,這口氣她咽的下。

凌語聽了,輕輕一笑,隨着坐正,許夫人果然沒人失望。

凌語會選擇許家,如許夫人所想,確實是因許家是好拿捏的那個。但,這只是其一。

其二,是因爲許夫人也是聰明人,知道遇事該如何應對,就如現在。

而其三,誰讓許夫人既聰明又有個好孃家呢!

“只要能解了我女兒身上的毒,縣主想要的,只要我有的,我一定給。”許夫人說的直白。

凌語聽了,笑的越發柔和,“許夫人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不過,我曾經說過:我跟許小姐很是投緣,若是有什麼難處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一定不會推辭。”

許夫人聽言,抿嘴。

看凌語對於她的質問,除了裝糊塗就是裝腔作勢!

辯解只有一句,解釋更是一句沒有。臉上表情,別說不安,心愧,連一點兒慌亂都沒有。

惡事明明就是她做的,現在還一副,願幫忙,我善良的模樣!這作態……

三十年來,噁心的人,噁心的事兒,許夫人見過不少,遇過許多。可是,這一次最噁心。如此卑劣的人……她會好好禱告,好祈禱,要她不得好死。

忍着破口大罵,手撕她的衝動,許夫人

動,許夫人繃着臉道,“凌縣主如此有心,臣婦真是感動不已。”

聽着那清晰可聞的磨牙聲,凌語笑意柔柔,“許夫人不用客氣。”說着,問,“你剛說的解藥不知是什麼?說出來我聽聽,或許我知道哪裡有也不一定。”

呵……

“如此,還請縣主幫個忙,幫忙尋一尋那絕嗣藥的解藥。”

“絕嗣藥的解藥呀!那可是不好尋。”凌語悠悠道。

許夫人聽了,心裡冷冷一笑,隨着從袖袋裡拿出一沓銀票放在凌語跟前,“勞煩縣主了。”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銀票,凌語揚脣,商家的女兒就是不一樣,出手挺大方。

“我一定盡力,許夫人就靜待好消息吧!”

“希望縣主不要讓臣婦等的太久纔好。不然,我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畢竟,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的。”

“許夫人放心。看許小姐受罪,我也於心不忍。”

“那可真是多謝凌縣主了。”許夫人說完,擡腳離開。

凌語看着許夫人的背影,再看桌上那一沓銀票,淡淡笑開。

銀票有了,店鋪馬上也會有。如此,那些個等着看她笑話的,怕是都要失望了。

她縣主府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她凌語也沒那麼容易倒掉。

俯身,伸手拿起銀票……

砰……

門忽然被推開,看到來人,凌語微微一怔。

“凌縣主,請你跟我們去宗人府一趟。”宗人府主審大人蔣翰看着凌語面無表情道。

凌語聞言,心頭一跳,臉上表情滿是疑惑不明,“去宗人府一趟?敢問蔣大人,這是何故?”

“剛許大人去宮中告御狀,言:凌縣主對他的女兒許芸下毒,欲絕她子嗣。皇上責令宗人府調查審問查明真相。現,我們需要縣主你的配合。”

“蔣大人,我想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蔣翰聽了,點頭,眼睛卻落在桌上那一沓銀票之上,淡淡道,“所以,眼下只是請縣主回府衙例行詢問,而非押解。”說完,移開視線,看着凌語道,“另外,在狩獵場上,凌縣主爲皇后以身當險之事。府衙接到報案,說:縣主是有功之臣的背後,還有一個身份。”

聽言,凌語心開始下沉。

“來人言:縣主是有功者,亦是那一起意外的謀劃者。對此,我們也要請縣主回宗人府跟我們解釋,說明一下。”

蔣翰話說完,凌語心沉下。

在她千方百計算計人的時候,有人已預備好了要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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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絕對的權勢面前,凌語那點兒小聰明,不過是笑柄。

手無實權,身邊無人,囊中羞澀,再加心思不正,滿腹算計。這種境況,如此秉性,還妄想自立門戶,完全是自不量力,貽笑大方!

更重要的是,她太看不清形勢。

在皇上只賜她虛名,並未任給予何實質的時候,她就應該了想到,皇上對她已是不喜。如此,這個時候就應該縮起尾巴做人。可她卻正好相反。

皇上對凌語的不喜,不是突然,而是積存已久!

凌語在跟着湛王混的時候,在宮中得罪的人太多,包括在京城中,百官之中看她不順眼的亦是大有人在。

只是,那時有湛王在前站着。俗話說,打狗也的看主人。所以,皇上當時也不屑於因一個小乞丐被湛王不依不饒的。

可是現在不同了,當湛王收回羽翼。想捏死凌語的人,如何還會忍着她。

上位者對她不喜。如此,又如何會讓你功成名就,安穩過活。又怎會有成功一說。

同樣的,在絕對的武力面前,容傾的努力,最後結果也是已失敗收場。

“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這兩點你倒是運用的極好。在我們以爲,你會順流而下快速溜走的時候,你竟然選擇了逆流而上。是想等我們去下游尋你的時候,再順勢躲藏開溜嗎?”

若是會點輕功,她說不定還真溜走了。只可惜呀……

鍾離謹提溜着一條手腕粗般的水蛇,微嘆息一聲,緩緩把蛇纏擾在容傾脖頸上,看着她,滿臉邪氣,“你這麼不聽話。你說,本殿怎麼懲罰你好呢?”

容傾坐在岸上,靜靜看着鍾離謹,沉默不言。

“不是怕蛇嗎?怎麼不叫了?”

“沒力氣了!”

“不是沒力氣了,而是根本就不怕吧!”鍾離謹看着容傾,悠悠道,“沒有人會輕易把自己的弱點顯露出來。在你說怕的時候,本殿就應該想到有貓膩纔是。”

鍾離謹這也算是一種反省吧!

“弱點不會輕易顯露,心中恐慌盡力隱藏。你用行動詮釋了這一點兒。蛇,水,你口中說怕的,心裡其實一點兒都不懼。相反,對於我剛說的,用你脅迫雲珟,要他去寵幸凌語一事,你表面很淡定很淡然。可心裡,卻是急了吧?所以,明知能逃走的可能性極低,激怒我的可能性卻是極高,明自己對自己不利,你還是做了。”

容傾聽了,垂眸。

“明知不可爲,卻還要去一試?這是爲什麼呢?”

“被抓,逃走,只是本能。”

“是嗎?我看你是不想看到雲珟去寵幸凌語吧!”

“應該吧!”容傾眼中迷茫消散,眼底情緒變得清晰。她不想雲珟去寵幸別的女人。她不想她的

她不想她的丈夫,被人拿捏,受人脅迫。

“狡猾,善妒,本殿最討厭你這樣的女人。”

容傾聽了,垂首,謝天謝地,幸好是他最討厭的,不是最喜歡的。在這數不盡的黴運中,總算是有了一件好事兒。

“主子,時間不多了。”

劉風話出,鍾離謹毫無預兆的忽而伸手,遂然扣住容傾咽喉。

一舉出,劉風表情一滯。容傾心頭一緊,擡眸。

“也許,本殿該直接了結了你。”說着,話鋒又是一轉,輕輕緩緩道,“可是,這樣好像又太沒意思了。”

這該死的轉折,該可喜可賀!

話落,手放下,“你死了,雲珟火氣發泄過後,也就沒什麼了。所以,應該在你身上留下點兒什麼。那樣,不管你是死是活,都能一直膈應雲珟。”

在她身上留下點兒什麼?什麼意思?不明,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變態做不出神聖的事兒!

“劉風!”

“屬下在!”

“送她過去。”

“是!”

劉風領命,提起容傾,飛身而去。

鍾離謹看着,嘴角揚起一抹笑,充滿邪氣,歹惡。

獅虎崖

湛王站在其上,看着腳下那萬丈深崖,眸色一片沉黑。

“主子,屬下附近十公里之內,未發現王妃蹤跡。”

“主子,山崖之下,暫未有發現。”

“主子,還未尋到鍾離隱。鍾離謹二人的下落……”

隨着連續不斷的稟報,湛王眸色越發黑沉。凜五神色凝重。

看來,在此發現王妃髮帶,只能說明她從這裡經過過。人卻並未在這裡。

還有鍾離謹,鍾離隱……

已可確定法,這次的事跟鍾離謹脫不了關係。他的突然失蹤,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鍾離謹……那個從小就找死上癮的男人。

“主子,蔣翰帶凌語求見。”

湛王聽了,充耳不聞。

聽到凌語的名字,凜五眉頭不覺皺起,“來此何事?”

“蔣翰說:凌語在宗人府言,她知道湛王妃的下落。”

凜五聽言,心頭一跳,轉頭看向湛王,“主子!”

湛王眸色沉沉,知道小安兒的下落是嗎?

“帶她過來!”

“是!”

“下官叩見王爺。”蔣翰跪地請安。

凌語站在一側,看着湛王,眼中少了些許柔和,多了一抹沉暗,臉上表情少了一絲綿軟,更多少是清涼。

湛王沒說話。

凜五看一眼周正。

周正會意,走到蔣翰跟前,“蔣大人這邊請。”

“好!”蔣翰起身,隨同周正走往別處。

看着在她面前,威嚴肅穆的蔣翰,在湛王府的人面前卻恭順非常的樣子。凌語扯了扯嘴角,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論身份的重要性。

“她在哪裡?”

凌語看着湛王背影,未答,反問,“我有幾個問題想問王爺。”

“說!”

凌語輕輕一笑道,“看來,王爺是真的很在乎王妃。但凡關係到她,王爺好似已習慣了妥協。”

若非那一句,知曉容傾的下落。雲珟肯定不會見她,更不會回答她任何一個問題。說不定還會直接處置了她。可是現在……

看他爲她變得隱忍,看他爲了她開始了妥協,看他對她如此的在意!

湛王轉身,看着凌語,聲音低低沉沉,“找到她,你想要的都會如願。”

湛王一句話出,凌語瞬時大笑起來。

大笑過後,抹去眼角溢出的水色,“原來我近二十年的陪伴,相護,竟然比不過容傾一時的安危。”

這話,是激動,是不平,是委屈。

凜五聽了,只覺得可笑。陪伴?相護?扯淡!

看來,過去主子對她的寬容,已讓她認不得自己是誰了。

她以爲她是誰?主子的王妃?主子的親人?她以爲,隨着主子一同長大,身份就跟主子同等了嗎?

一個乞兒,一個奴才,護着主子,那是分本。主子寬以待你,那是恩情。

可笑的質問,可笑的憤然!不知所謂的女人!

湛王神色寡淡。

“我想知道,我哪裡不如她?”

“處處!”

處處不如!

一個答案,兩個字,你想知道的,這就是他的回答。

看着凌語驟然變白的臉色,凜五冷笑,確實是處處不如。

凌語捂着胸口,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良久,深吸一口氣,不死心,更是不明白,“她到底有哪裡好?到底哪裡值得你這樣喜歡?”

“處處!”

處處都好,處處都喜歡!

湛王那簡練,又直接了當的答案,逼死人!

凌語直直看着湛王,狠辣,無情,不留情面。這就是他!這些年來,一直看他如此待人,從未想過,他會如此待她。可現在……

看來,在他的心中,她跟那些人一樣,都是無所謂的人。是她錯估了自己,錯估了他!

“哈哈哈……”笑,滿滿悲憤。認清了,看明瞭,不甘滿溢……

情緒失控,嘲諷,“王爺喜歡容傾。可容傾對王爺,怕是沒多少情意。”

凜五呵呵……這是要挑撥嗎?

凌語看着湛王,

看着湛王,眸色一片冰凝,嗤笑,“對王爺,她也就是嘴巴會說而已。除了說的特別好聽之外,她心裡什麼都沒有。這一點兒,從她的眼睛就可看出。”

“她看王爺的眼神,跟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別說情意,連一點兒柔意都沒有。”

“王爺上次被蛇咬傷,就是一個例子。她除了跑去的快一點兒之外,再無其他。眼裡沒有一點擔心,更沒有一點兒爲王爺付出之意。”

“連爲王爺吸取蛇毒都不願的一個女人。王爺也能說,她處處都值得喜歡……”

聽着凌語聲聲的叫器聲,凜五眼中煞氣忽而消散。

對一個將死之人,浪費情緒,大動肝火沒必要。

王妃對王爺,眼裡沒,心裡也沒。這一點兒不用去猜疑,因爲是事實。可是,那又如何?她就是湛王府的王妃,是他們打從心裡願意承認,願意去護,無需主子交代,不遺餘力去護着的主母。

一個丟失了所有情緒,卻仍會本能的護着主子的人。他們早已不懷疑其他。

王妃在乎湛王,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詮釋。

“說完了嗎?”

看湛王那愈發寡淡的表情,凌語抿嘴,看來她是白說了。苦口婆心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他已着了那個女人的魔了。

“王爺不是想知道她在哪裡嗎?答案就在我身上,王爺來尋吧!”

凌語話出,凜五手中長劍鳴動,他要砍了她。

凌語話落,湛王手動,長袖劃過,真氣蔓延,風起如刀!

“啊……”

風至身,寒意隨來,滿身刺痛,血色飛濺,衣服成碎片!

滿身血紅,肌膚龜裂,痛,痛入心,痛的眼前發黑!

沒有!什麼都沒有!

看此,凜五看着凌語,如看死人。

湛王面無表情,“高高在上,她既喜歡,本王就成全她。凜五!”

“屬下在!”

“吊起來!”

“是!”

就這樣……

萬丈高崖之上,一人懸空高掛,高高在上,俯覽衆生,讓每個人都仰望着她,真的沒有人再敢小看她。

赤身**,吊掛在樹枝之上,每日享受日月撫照,得日月精華。這樣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另外一邊……

容傾被劉風從高出丟落,那高度,心驚肉跳的感覺找到了。在容傾以爲她定會一命嗚呼,小命將休時。一人接住了她。

高空墜落,壓下想吐的感覺,待眼前恢復清明,看着眼前人。容傾神色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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