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乍然出現的王氏,顧家衆人傻愣,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顧廷煜面色陡然緊繃。
吳家亦是神色怔怔。王氏的出現,太出乎意料。
“婷兒,婷兒……我的女兒,我是娘呀!”王氏跑到花轎旁,扶着轎欄既嗚咽開來。
看着紋絲不動的轎子,衆人腹誹開來:這大喜的日子,面對王氏的出現,顧婷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不知接下來她會作何反應?是視而不見呢?還是抱頭痛哭呢?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在這大喜的日子都顯得那麼不合適!
什麼都不做吧!是不孝!
抱頭痛哭,中間停轎吧。又不吉利!
唉!真是難兩全呀。王氏這時出現,生生是在爲難自己的女兒呀!
衆人一時不覺有些同情,憐惜顧婷!
轎子旁,顧婷心腹丫頭翠柳,怔愣過後,趕緊上前,伸手攙扶住王氏,柔聲道,“夫人,今天是小姐大喜的日子。您不要太傷懷了,奴婢先送你回顧家吧!”
成親的時辰已經延誤了,若是再耽擱下去,這親事非成笑談不可!所以,不管其他,先把王氏帶離再說。
翠柳的話,王氏聽到了,可卻沒動,手依然緊緊拽着轎欄,淚眼汪汪,不斷重複喚着,“婷兒,婷兒……”那聲聲呼喚,滿滿的想念。聽的人心裡犯酸。但……
聽在顧婷耳中,卻刺耳至極,嘴巴抿成一條直線,手攥成拳,面色冷硬一片,眼神冷如冰渣。
什麼時候不出現,偏在這個時候。不把她作死,她心裡就不得勁兒是吧!
吳銘彥騎在高頭大馬上,看着依在花轎旁,面黃肌瘦,狼狽不堪,分外蒼老的王氏,神色有些複雜,隨着翻身下馬,大步走到前,拱手,拘禮,“舅……岳母!”
然,王氏卻是看也沒看吳銘彥一眼。
這一無視,轎內顧婷面色更爲難看。吳銘彥倒不覺如何,長輩心情不好時,給小輩個臉色太正常了,所以沒放在心上。
顧廷煜疾步上前,看着如乞丐般的王氏,心口沉悶的厲害。然,縱然心裡翻涌的再厲害,這個時候也不是聊天說話的時候。
“翠柳,送夫人回顧家!”
“是,公子!”翠柳得令,扶着王氏的手,改爲用拉的,“夫人,走吧!奴婢送你……啊……”翠柳的話未說完,一個不防猛然被王氏推到在地,身上一疼,面部扭曲,驚呼出聲。
這動作出,衆人神色不定,這是來送女兒的?怎麼看都像是要找茬的!
顧廷煜抿着,擡腳上前,伸手拉住王氏,欲強硬帶她離開。
手剛碰觸到王氏,她就叫嚷開來,“你別拉我,我不能讓婷兒嫁到吳家去!”
這話出,不止顧廷煜臉色沉了下來,就是吳銘彥臉色也不由僵了一下。
樓上,容傾聽言,神色不定。有些疑惑,更感反常!
王氏雖不精明,也不太聰明,可她卻不是一個惡母,渣母。對自己的孩子,她可是護的很。如此,在這麼一個日子,當着衆人的面,她怎麼會說出這話來?她不會不清楚。這話一旦出口,那就是陷顧婷於水深火熱呀!讓她在吳家如何自處?
顧廷煜面色完全黑下,緊繃着神經上前,“跟我回去……”顧廷煜聲音染上沉厲。
“我不走,不走……”王氏甩開顧廷煜,對着轎子喊道,“婷兒,你聽孃的話,跟娘回去!”
“娘,你是不是瘋了……”顧廷煜磨牙。除非是瘋了,不然,沒有任何理由能解釋王氏此刻的舉動。
“我沒瘋,我清醒的很!”王氏急聲道,“婷兒,娘是不會害你的。你聽孃的話,跟娘回去……”王氏話未說完,轎簾猛然拉開。一身鮮紅嫁衣的顧婷出現在衆人眼前。
顧廷煜面色一緊,緊聲道,“你出來做什麼?趕緊進去。”
顧婷聽言,蓋頭下,眼裡劃過沉冷,譏諷。作爲哥哥,在這關頭,顧廷煜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吧!除了讓事情變得更糟,讓她更加丟臉以外,他什麼也撐不住,什麼也兜不住!
相比容逸柏爲容傾做的,顧廷煜顯然差太多,他太無能。
吳銘彥看到顧婷,眼神微閃,隨着垂眸,眉頭皺起。今日太多事,讓他始料未及!一時有些發懵。
王氏看到顧婷,眼睛卻是一亮,急忙起身,伸手拉住顧婷的手,“婷兒,走,跟娘回去!”
順着王氏的力道,顧婷傾身向前倒……
王氏臉色一變,趕忙伸手把人接住,急聲道,“婷兒,你怎麼……”話未完,一道幾不可聞的聲音落入耳邊,“你再不離開我就死在你面前!”
聲音入耳,王氏臉色隨之大變!
顧婷慢慢站直,蒙在喜帕,悠悠開口,“辛苦孃親來送女兒。娘,您放心,您過去的教導女兒都記着。孝敬長輩,恭順賢德,我一定好好做,好好過日子!”
顧婷說完,轉身,重新上轎!可在王氏的眼裡,顧婷走上的不是轎子,而是一條一去不歸的黃泉路!
想到,再也顧不得其他……
“婷兒,你不能去吳家,不能去……”拉住顧婷,王氏焦灼,惶然,急切道,“走,跟娘回去!”
“娘……”
“靜兒已經沒了,娘不能再讓你也丟了性命!”
聽到這話,有那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隨着接一句,“顧夫人這話說的
句,“顧夫人這話說的可就太奇怪了!你女兒跟吳家那是結親家,又不是結仇。什麼丟性命,這死不死的,擱在大喜的日子來講,實在是不吉利呀!”
“可不是!要我們看呀!顧夫人您還是趕緊讓讓,讓花轎過去吧!”
“是呀!你這樣,你女兒以後可更加難做了!”
“沒見過這樣的娘。在大喜的日子,這樣觸自己女兒的黴頭!”
顧家已不同往日。而王氏,落魄的王家女,被顧家休棄的棄婦。一切不同往日,當面議也無懼。
話頭起,附和一片,議論羣起,議論入耳,顧婷臉色青白,牙齒咬脣,幾乎咬出血來。
王氏卻瞬時激動開來,在她的心中,這些人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都是在阻止她救自己的女兒。心急,心火,一起涌上,眼睛冒火,劈頭叫器,“你們知道什麼?少在這裡給我多嘴多舌,不然我割了你們的舌頭!”
這話,粗蠻!毀盡剛纔人們在乍然看到她時,心裡涌現出的那一點唏噓,同情!
王氏一火,被嗤笑,顧婷,顧廷煜只剩下丟臉。
顧廷煜面色僵硬,看向吳銘彥,“你帶着婷兒先走,這裡我看着辦!”
“可是……”
“走吧!別耽擱了,姑丈,姑母他們該的等急了!”
吳銘彥聽言,點頭,看了一眼王氏,動了動嘴巴,最終什麼都沒再說,翻身上馬!
“起轎!”
聲出,王氏尖叫起,“婷兒,你不能去……”
“你夠了……”
“你走開!”王氏揮開顧廷煜的手,激動非常,“你知道不知道,婷兒若是去了吳家,她會死的!”
“你真是糊塗了,連這種無邊際的話都說出的出口!”顧廷煜聲音一沉。王氏既尖叫開來。
“糊塗的是你!你知不知道,婷兒算計吳銘彥的事,吳家全部都知道了。只是礙於湛王爺的命令,他們不敢拒親。可是,他們心裡全部都恨上你妹妹了。若是不把婷兒帶回去,不出幾天,你妹妹就會被他們給害死的呀!”
王氏這激動地話出,猶如一道驚雷,轟的場上鴉雀無聲!
呆了,驚了,傻了,怒了……
容傾不又轉頭看向湛王!
湛王悠然起身,“走吧!”
容傾聽言,順嘴問一句,“去哪兒呀?”
湛王看了她一眼,悠悠淡淡道,“一個合格的湛王妃,要懂得適時的善良!”
聞言,容傾神色微動。湛王已擡腳下樓。
如巨石砸落冰上,在短暫的驚駭過後,欲炸裂的關頭……
“顧夫人果然在這裡!”
突然的一聲,引衆人轉眸!
一個年逾五十出頭,一身太醫裝扮,手捂着額頭,隱見上面有點點血色!
看着衆人神色不定。
老太醫無視衆人探究的目光,緩步上前,看了王氏一眼嘆了口氣,隨着看向顧廷煜,帶着歉意,“對不住,都是我府裡那小婢不小心,沒看住顧夫人。”
顧廷煜聽着,怔怔愣愣!
老太醫繼續道,“你父親說,看你母親精神有些不對頭,總是神神叨叨的。只是,你府裡要忙的事兒多,未免衝了喜事兒,就暫時讓令母去了我府上,讓我給探探脈。說等喜事兒結束,就把人接回。可我探過之後,吩咐小婢去煎藥時,一不留神你母親就跑出來了。我攔時,沒防備也捱了一下!”頗爲無奈。
顧廷煜聽完,眼神微閃,乾乾道,“原……原來是這樣!”說完問一句,“那我母親她……”
說到這個,老太醫面色有些凝重,“你妹妹的死對她打擊很大。所以,人有些癔症了。總是不停的說,有人要害你們……”
“你渾說,你纔是癔症……”王氏話剛出口,老太醫忽而上前,接着遂然出手,對着王氏後頸就是一擊!
王氏一頓,眼白上翻,隨着緩緩倒地。
王氏倒下,消音,事情暫搞一段。
在衆人若有所思的眼神中,迎親隊往吳家緩緩走去。
看着,顧廷煜揹着王氏,往顧家方向走去。走出不遠,腳步頓住,臉色微僵!衆人眼眸微縮,心頭陡然猛跳。
老太醫疾步上前,跪地行禮,“王爺,王妃!”
“起來吧!”湛王淡淡道。
“謝王爺,謝王妃!”
老太醫站定,容傾柔和道,“勞煩太醫了!”
“不敢!”
一句勞煩,落入顧廷煜耳中,心口一窒。隨着垂眸,“王爺,王妃!”
湛王充耳不聞。
容傾平穩道,“舅母身體不適,表哥帶她回去休息吧!”
“是!”這似領命的應答。
容傾聽了,淡淡一笑,轉頭看向湛王,“夫君,時辰不早了,我們也回府吧!”
湛王聽言,自然道,“飯不吃了?”
“回去再吃,我讓麻雀打包帶回去了!”
“沒出息!”
“這是勤儉持家。扔了多可惜呀!”
“你現在頂嘴都成習慣了!”湛王訓斥,卻無一絲怒意。
容傾淺淺一笑,伸手握住湛王的大手,拉着他離開。
湛王任由之……
顧廷煜站在原地,看着兩人並肩離開的身影,心口沉悶的厲害!
曾經,她也時常那樣對着他笑。可是現在,卻已然跟他無關。
她已有了真正護着她的人,現已不再需要他施捨的那一點的溫善。也不屑吧!
她現在是高高在上的湛王妃,已不再是曾經那個不受寵,被受人欺凌的侍郎府嫡女。
而他,亦不再是過去那個高門貴公子,而只是一個庶民!
承載着滿心的酸澀苦辣,顧廷煜揹着王氏離開。
“你們說,王氏她是真的瘋了嗎?”
“我看不像!”
“真癔症的人,可沒她那麼能認人兒!”
“那剛纔那老太醫怎麼說……”
“老太醫若是不那麼說,顧家和吳家如何能下得了臺?這醜可是丟大了!”
“老太醫爲何幫他們呢?”
“笨吶!你沒看到湛王爺和湛王妃在哪裡嗎?”
“你是說……是湛王爺和湛王妃?”
“顯而易見的呀!畢竟,宮中的太醫,可不是一般的人能使喚的動的。”
衆人小聲嘀咕過後,大部分人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
王氏根本沒瘋!
顧婷或許真的謀算過吳銘彥!
還有,容傾跟顧廷煜那些個過往,曖昧什麼的。或許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兒。顯而易見嘛!若是真跟某些人說的那樣牽扯不清的,湛王爺會幫着他們纔怪呢!
所以,傳言不可信,眼見才爲真呀!
馬車內
湛王撫過衣袖上那幾不可見的摺痕,清清淡淡道,“看着本王做什麼?”
“夫君好看呀!”
“有話就說,少拍馬屁,膩歪!”
容傾聽了,抿嘴一笑,隨着輕聲道,“夫君,剛纔的那些巧合的事……”容傾欲言又止了一下。話沒說完,意思卻完全。
湛王擡眸看了她一眼,“想問是不是本王做的?”
容傾點頭!
湛王不鹹不淡道,“若是呢?”
“若是,自然是幫着夫君一起掃戰場!”
湛王聽言,挑眉,“你就不心虛?”
容傾揚脣一笑,“賊夫妻,賊夫妻!自當同舟共濟,何來心虛!”
這馬屁拍的非同一般的高杆兒!
湛王沒忍住,擡手在她臉頰上擰了一把,“刁民!”
容傾看着湛王,別有所指,回一句,“近墨者黑!”
湛王瞪眼!
容傾拖袖捂臉,晶亮的眼眸點點笑意傾瀉。有點俏皮,有些小壞,更多……讓人想蹂躪。這小東西越來越會勾引人了。
湛王垂眸,拿過桌上茶水,輕抿一口,清潤那突然乾渴的喉嚨,風輕雲淡繼續道,“你現在這樣,就不擔心招人非議,被說冷漠,無情?”
容傾聽了,臉上笑意淡下,“人有遠近,親有厚薄。相比他們,自然是夫君在前。再說,過往眼前擺着。我跟顧婷也沒多少親戚情義可言。不過,刻意爲難她的事兒我也沒想過。同樣的,以怨報德的事兒,我也不想幹。所以,別人說什麼都無所謂,只要夫君不覺得我冷漠,無情就行!”
“你倒是會說!”
“心裡話……”容傾說着一頓,看着湛王輕聲道,“而且,若是夫君做的,我想也必有理由!”
湛王雖作的厲害。可他也極少無緣無故的去爲難一個人。看別人匍匐在他腳下,痛苦求饒的戲碼,他早已玩兒膩了。所以……
湛王擡眸,“你覺得是什麼理由?”
“這還用說,自然是因爲她過去總是欺負你媳婦兒呀!”容傾答的那個乾脆利索。說完,眨着眼睛看着湛王,眼神閃閃爍爍,明顯沒有嘴上說的那麼肯定。
湛王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被欺負,那是你自己無能。”
“這倒也是實話。那……”
“不是本王做的!”他只是事前知道一下而已。
容傾聽言,揚眉,“不是王爺?那會是誰呢?”
看容傾一臉猜不透的樣子,湛王開口爲她解惑,“董家!”
容傾聽言,一愣,“董家?他家跟顧家有仇?還是跟吳家有怨?”
“在顧婷突然意外,吳銘彥定親之前。吳家本是要和董家定親的,雙方都表露了意願。只是,其後吳銘彥卻娶了顧婷。”
吳董兩家,定親的事雖未完全說開。可在百官女眷之中,卻都是心知肚明,甚至連那打趣兩家的話都說出來了。只是沒想到,最後結果竟成這樣。
而後,那些在官場上跟董家不對付的,就趁機作了董家一回。繼而,董家小姐那尖酸刻薄的話沒少聽。也因此,就惱上了。
容傾聽着,臉色變幻不定,“董家這感覺被耍了,所以就來了這麼一出?還是董家女兒,對吳銘彥生出了喜歡之心,不甘心情郎這麼被奪。所以,就給顧婷來這麼一擊?”
“兩者都有!”
“那顧婷算計吳銘彥的事……?”
“確實存在!”
“這事兒讓董家發現了?”
“不需要發現什麼,臆想一下,出手抹黑即可。”
這又不是斷案,還需要什麼證據。抹黑一個人,有的時候一張嘴,一支筆一張紙就夠了。
把那臆想出來的事,添油加醋描述一下,危言聳聽的恐嚇一下。然後,送到王氏的手中。在王氏爲女,衝破理智,不惜一切之際,暗中派人助她回京。然後,就有了今天這麼一齣戲。
用王氏來作顧婷。對此,不得不說,王氏的表現可圈
的表現可圈可點。
明瞭事情原委,容傾暗歎:有王氏這麼個娘也是醉了。每次的關心則亂,都給自己的兒女製造出更多的麻煩。
還有董家,這一怒之下,火氣也夠大的。
腹誹過後,容傾看着湛王不由道,“那夫君剛纔讓老太醫過來打個圓場,是何意呀?”
問話出,既被斥,“什麼都用問的,長腦子做什麼的?”
“長腦子自然是爲了活着,爲了好看的……呀!”最後一個字,見湛王面色不善,容傾妥妥的蔫了一下。打趣變成自討沒趣。
這廝,還是那麼喜怒無常!
湛王看着容傾,冷眼。剛纔看着挺上道,這麼一會兒工夫又開始犯蠢了。
爲何圓下,還用問嗎?自然是爲讓顧婷順利嫁入吳家。原因,只有去了吳家她的日子才精彩。爲何如此,因看她不順眼。理由:容傾剛纔不是自作多情。
顧婷過去對容傾的欺辱,容傾已無所謂,可在湛王這裡過不去。
他湛王的妻子,被一個小小的高門嫡女欺負。想到就搓火!
見被他一訓,悶頭獨自琢磨,不再開口的容傾,湛王抿嘴,眼裡劃過一抹挫敗,稍縱即逝,而後沉沉開口,“容九!”
“在!”容傾即刻擡頭。
“這次,董家暗中動的那些手腳你記着。”
“記着幹嘛?”湛王說的直接,容傾回的乾脆。
湛王眼睛微眯,“你說呢?”
“哦!我想想,想想!”
不想再被罵,容傾老老實實開動腦筋。少時,眼睛陡然一亮,道,“夫君,我知道了!”
“說來聽聽!”
容傾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夫君讓我記着,可是讓我在缺錢的時候,拿着這個把柄去要挾董家?向他們索要封口費?”要真是這樣的話。那……發了!
湛王聽言,面色一僵。
“夫君,是不是這個?我是不是猜中了?”
看着容傾那分外璀璨,賊亮賊亮的眼眸,湛王麪皮緊繃,沒好氣道,“你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哦!這還不夠呀?難不成,除了劫財,夫君還准許我劫色?”
湛王聽言,盯着她,不言。
容傾嘿嘿一笑,“這沉默,肯定不是默認。劫色什麼的,自然是我想太多了!”
“劫色?本王倒是不知你還有這念頭,還有這心思?”湛王悠悠緩緩道。
容傾聽言,即刻搖頭,“對天發誓,我沒有。我剛纔那麼一說,都是在野史上看的。”
“極好!現在不但會說謊,連栽贓陷害都學會了。”把什麼都推到那完全不會辯駁的野史書上,跟死無對證差不多。如此,她倒是一身的清白了。
“夫君……”容傾話未完,馬車停下,根據場景的轉換,容傾即刻轉移話題,“夫君到家了!”
湛王一言不發,擡腳下車,大步往走入王府。
容傾下車後,卻是站着沒動,直到湛王走入王府。容傾伸手拉了拉凜五!
“王妃,何事?”
容傾小聲道,“剛纔在馬車內的話,你可都聽到了?”
“回王妃,屬下只隱約聽到了一點。”
容傾聽言,白了他一眼。回答的倒是夠矜持的。誰不知道你全部都聽到了。不過,管他……
“那,你說,王爺讓我記着董家的事兒,是什麼意思呀?”不懂就問,不懂就學嘛!
“這個嘛!王妃還是去問主子比較好。”
容傾聽了,擡頭,看着凜五,笑眯眯道,“行,那我就去問王爺。順便再問問王爺,對凜五曾偷偷親凜一的事兒怎麼看?”
容傾話出,凜五眼眸陡然睜大,“王……王妃你剛纔說,說屬下跟凜一……”
“你親他了,我看到了!”
凜五聽言,哭笑不得,“王妃,這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兒呀!你這……”
“對着王爺多唸叨幾句說不定就有了。你沒聽說過嗎?假話說的多了,時候長了,聽的人不覺就當真了!”
“主子可是不會!”
“那就當我說着玩兒好了!”容傾說完,擡腳往府內走去。
凜五抿嘴,擡腳跟上,“王妃,你這完全就是在抹黑屬下!”
“因爲這比陷害容易。因爲這不需要證據,只要純粹的就抹黑就好。這是王爺剛說的。”她馬上學以致用了。人才!
凜五聽了,忍不住道,“王妃,您這可不是君子所爲!”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俗話說得好,爲女人和小人難養也。我大概就是其中一種。認識這麼久了,這點兒你應該知道的。”
聞言,凜五忽而不多說其他了,乾脆回答容傾剛纔的問題,“主子剛讓你記着董家的事。是讓王妃留有餘手。京城形勢複雜,有一日,若是王妃用到董家了,而他們不從,王妃就可把那些事兒拿出來溜溜。當然了,這種情況微乎及微。在用不上他們的時候,王妃記着也很有用。”
“什麼用?”
“什麼時候看董家女眷不順眼了。王妃想怎麼收拾她們,她們都得到溜溜轉!”
容傾聽言,不由笑開,“這話,聽着就很拽,很過癮呀!”
“所以,王妃記着沒壞處!”
“你說的是,說的是!”說完,樂呵呵道,“王爺他真是個好人呀!”搞得她現在突然有了蒐羅京城百官後院齷蹉事兒的**。
“李公公!”
聽到門衛的聲音,容傾笑意瞬時隱沒,隨着轉頭,看到李連,眼神微閃。
“老奴叩見王妃!”
“李公公請起!”
李公公站定,衝着凜五拱了拱手,“凜護衛!”
“李公公,不知這時過來可有什麼要事?”凜五直接開口問道。
“老奴是奉皇上和太后之命,特來請王爺和王妃入宮的。”
容傾聽言,垂眸。
凜五微微一笑道,“主子剛回,李公公進府說話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