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蓉蓉的死是凌晨,可在中午媒體竟然就得到了消息,在加上那記者尖刻的問題,廖天元自然明白是有心人做的有心事了,可他的回答也模棱兩可,這是**官員迴應媒體最常用的,但廖天元今天的模棱兩可可是透漏了許多信息,比如這個敏感的企業問題。
應榮集團雖然根據地在西安,但近幾年來,大有朝青島轉移產業的趨勢,應榮集團主要經營着旅遊業房地產業還有鋼鐵產業物流運輸紡織業娛樂業,白宸的父親在青島負責的主要是紡織運輸和娛樂業,這只是主要產業收入,其他的旗下公司不一而足計入營業外收入,趙雲所不知道的是,他和雲棲去的紫荊苑小區已經被應榮收購,包括附近的幾個小區,應榮集團的人在青島甚至有種遊離法律之外的感覺,所以廖天元和白若正並無多大交集,白若正見了廖天元也不會討好買他的賬,而目前來說,應榮和諾雅因爲幾十年前的恩怨,明爭暗鬥,自從11年前廖天元捲進來,大有廖天元、王紅英、趙豐三人鼎足相持的感覺,三人鼎足的局面是11年後趙雲的到來而被打破了的,有關玉蝴蝶的故事,王紅英並不知曉內情,只是被複仇之心迷惑了心智,而趙豐也只是爲了找到回去的方法被迫防禦,廖天元對於這兩個人所引發的一連串的社會反應不得不小心應對,皆是世界百強企業,雙方的老總又冠着****的頭銜,豈是說動就能動的了的!當日趙雲剛回到青島,趙豐聞訊而來可還是慢了一步,讓廖天元在不動聲色中便將趙雲放到封閉的訓練場呆了幾天,讓廖天元想不到的是趙豐竟然會找到了一詞,而且後來竟然主動離開,沒有要求見趙雲,廖天元從石老人度假村回來的一路上都在考慮趙豐的動機,思來想去終於恍然爲趙豐這是假借廖天元之手,將趙雲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廖天元,然後引蛇出洞,讓王紅英自己跳出來,想通這些關節,再結合一貫以來趙豐行事的風格,廖天元卻是不得不佩服這個從未見過的潛在對手了,廖天元想通了這些,自然也是將計就計,也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收留了趙雲,一切在局外人看來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實際上卻牽扯着這三大巨頭包括社會各方面的層層利益。
這次趙豐突然去了東南亞,實際上廖天元知道趙豐去的應該是泰國,而在這個節骨眼上市裡文件又說有槍支彈藥從那邊過來,現在加上青島市內,先是從洛陽回來見了白若正一面之後莫名死掉的古董,再就是至今糾察無果的趙蓉蓉,再加上今天這些記者的有心提問,廖天元知道,趙豐所期待的蛇,終於是有了動作,蟄伏了11年,現在終於是沉不住氣了。廖天元自然也不計較這些,甚至巴不得這些,在上層流傳了幾十年的秘密即將揭開,廖天元心內也多少是有些激動的。
而據廖天元的觀察,這個將平靜水面激出浪花的趙雲,似乎有些懵懵懂懂什麼也不知道,這是廖天元百思不得其解的,當趙雲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廖天元已經推理出這個人可能和趙豐有關係,也是認爲是趙豐用計先接近一詞從而接近他,而之前在網絡上一經曝光的時候,廖天元已經派人暗查了,畢竟不管網絡上怎麼搞,當局人還是要深徹查探此人來歷,否則怎麼會縱容的隨便在青島炒作興風作浪呢?
這個記者如此針鋒相對,廖天元的話給大家以想象的空間,實際上是透過這媒體給應榮和諾雅一個信息,所有的恩怨,是該了結的時候了,現在搞的什麼拍賣會諾雅和應榮合作的幌子,廖天元也只是一笑了之,這所有事裡面的利害關係,沒有幾個人瞭解的,也自然有很多人做了棋子,古董和趙蓉蓉的死目前廖天元雖不知道內情,也大致猜到是牽扯到這裡面來了,坐進車的廖天元一面縝密的想着這些一面看着車窗外被記者纏住的趙雲,這個年輕人有着和他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穩重,看起來並不屬於哪一方勢力,睿智穩重的年輕人不多見,更少見的是他的一身絕技讓廖天元驚訝不已,廖天元甚至拿着自己和他類比過,得出的結論卻是不如趙雲多矣,這當然不止在一些專業方面的成就上,單單看趙雲的個人資質,假以時日和正確的引導,前途也真是無可限量,而趙雲雖然身世神秘,但卻和他的女兒一詞走的很近,這也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網絡上有關趙雲的新聞正火爆,這些記者苦於趙雲藏在廖天元的家裡,加上趙雲本身行蹤不定,根本得不到有關趙雲的第一手信息,眼下雖然是來採訪的廖天元,但廖天元的那一句企業和**已經讓今天的記者滿足了,轉而主意打到了趙雲的身上,廖天元坐到車裡好久後,外面龍星河和趙雲海疲於應付着,廖天元看了下時間已經12點一刻了,重新打開車門,只伸出了一隻腳在外面,手扶在車門上,外面的強光讓廖天元微微眯眼,他朝其他三名警察使了個眼色,三人會意,齊聲道,“先安靜一下。”
人羣靜下來之後,趙雲和龍星河趁此鑽進車裡,三名警察打掩護,記者也無奈,廖天元笑道,“改日有空還希望麻煩各位給趙雲一個專訪,近今日確實有事,所以先走一步了,見諒。”
自始自終,廖天元的態度不驕不躁的溫和,讓一些本來是被慫恿來的記者也心生慚愧,不好意思糾纏什麼,又得了廖天元的許諾,自然痛快的答應離開了,唯有那個年輕記者一直不發一語,別人採訪趙雲的時候,他已經悄悄的走掉了,記者走了,龍星河發動車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副駕駛座的趙雲道,“和你在一起,好處是上鏡率高了,壞處是汗流多了……”
“……去龍泉酒店,既然有人說我飯局多,那我不去還真是委屈了自己呢!”廖天元對龍星河吩咐一聲,有些慵懶的靠在座椅上。
“那幫小狗仔們!”龍星河掉頭轉彎,“如果不是這身警服我早就拆了他們的傢伙……喂,趙雲,聽說你曾經在肯德基把記者打了,攝像機都被你捏碎了?”自從龍星河有意撮合趙雲後,其他的有心警察又對龍星河說了趙雲網絡紅人的事情,龍星河理所當然的認真的把有關趙雲的看了個前前後後。
這是趙雲來這個社會第一天一詞帶着他在肯德基發生的事情,當時不覺得什麼,在這個社會呆了20天了,自然也瞭解了不少,今天被龍星河突然提起,心裡也就知道這可能是從網上看來的,趙雲不禁苦笑一聲,龍星河笑道,“廖局啊,你覺得我拜師趙雲吃虧不吃虧?”
“哦?”廖天元揉着額頭,“你還是擔心趙雲收你不收了。”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假如趙雲成了我妹夫,我這樣再拜師不亂七八糟的了麼。”
“妹夫?”趙雲和廖天元同時疑問。
“哦,嘿嘿。”龍星河嘿嘿一笑,道,“廖局知道就別說啦,讓他們小年輕自己打鬧去了。”
這麼一說廖天元才明白過來,頗覺好笑的看了一下趙雲,也順勢打趣趙雲道,“等下吃完飯,也去醫院看看苗若若吧。”
這麼一說趙雲才明白了龍星河和苗若若的關係,也明白了昨晚龍星河的反應是爲什麼了,想及苗若若的心事,自己也不好拒絕,有了龍星河的存在,趙雲卻考慮起了或許通過龍星河能委婉的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了苗若若,當下當着廖天元的面,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龍星河是個停不住嘴的人,“廖局,今天是誰請客啊,去龍泉?”
“步山傑。”廖天元簡單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又對趙雲道,“一詞今天做什麼去了?”
趙雲搖頭,廖天元皺着眉頭道,“等下你和她聯繫一下吧,有關你的任務,這一個周我自然會給你開相應的工資的,讓你來幫忙主要是最近人手實在緊缺,特警隊還在訓練中,你來了局裡也可以順帶的指導一下特警隊的,至於你其他的,我已經吩咐了龍星河給你充分的自由,這案子只在出警的時候需要你一下了。”
趙雲不置可否,以不動制萬動,既然這件事驗證了小六兒所說,不管如何,趙雲現在還真有些好奇北方佳人和夜香了,從反光鏡裡,趙雲正好可以看到仰面輕鬆半躺着的廖天元,說這話的時候和往常並無二樣,趙雲心裡積攢了許多的疑問,也只能留存,靠自己去解開了,廖天元忽然也朝後視鏡看了一下,四目相對在鏡子裡,趙雲眼神含笑,廖天元也舒展了一下濃密的眉,趙雲敦厚的嗓音應了聲,“可以。”
廖天元又笑,“上午做什麼去了?”趙雲道,“在青大的圖書館——後來被雲棲約了去談論一下劇本,還見了一個叫五世的人。”
“五世?”廖天元忽然坐直了身子,道,“他現在在哪?”
“在應榮的私人醫院,好像是在四方區的。”趙雲從後視鏡裡依舊看着廖天元。
“哦。”廖天元道,“歷屆拍賣會都是他策劃的,去找他探討下不錯,還有,你上學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敲定了,改天你和一詞一起去辦了吧。”
趙雲不意想一詞已經將此事告訴了廖天元,但他本身對這些安排便無所謂,也沒多問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廖天元所說的龍泉酒店位於黃島區的金沙灘附近,如若一詞在中午的時候將上午在酒店衛生間碰到的事情告訴了廖天元,或許那個殺手便不能藏匿起來了,龍泉酒店位於殺手狙擊目標的小區樓下,龍泉地產隸屬於諾雅公司旗下,這中間可圈可點之處便是太多了,但諾雅的人不知道這些,廖天元不知道這些,外界沒有人知道曾有一場血腥消匿於無形的,唯有從夢幻般經歷走出的一詞在景區還兀自心驚着。
三人一行快速朝金沙灘路行去,雖然不知道今天步山傑爲何安排瞭如此遠的地方見面, 但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況且讓廖天元好奇的是,上次古董的死,酒店的錄像便有步山傑,這次趙蓉蓉剛死掉,上午九點步山傑便來約廖天元,問是什麼卻又神秘的不說任何,這不禁勾起了廖天元的好奇心,之前因了諾雅的低調,廖天元和這個步山傑交集是不多的,也是因爲廖天元懶得應酬如此多之故,最近步山傑屢屢拋出橄欖枝,這讓廖天元有些猜不透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與其說是好奇步山傑,不如說是好奇趙豐的下一步動作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