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海山公園的曲徑通幽,加上比較茂密的叢林,這突然出現的救命聲,讓正在散步的廖天元和趙雲都警覺的停了下來。
因了他們所在長廊,其餘的小路被遮蓋住了,並沒有發現聲源在哪邊,他們停下來的功夫,忽然聽到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右邊叢林內的腳步聲讓趙雲眉頭一緊,還不等廖天元說什麼,趙雲突然啓動腳步,一個彈跳跳過了半米高的護欄,跳到了花園內,廖天元見此,只在趙雲身後道,“小心些。”說罷也翻身走了過來。
循着悉悉索索的聲音,趙雲的聽覺極爲靈敏,他矮身穿過樹木叢,花園內有一個巨大的花壇,繞着花壇的有一條橢圓形的小路通向觀海臺的另一邊,趙雲快速走過,但聲音卻突然消失了。
花壇上的花開的正盛,醉人的花香撲鼻而來,花壇內有一個猴子觀海的石雕,在花壇內大約有三米的高度了。
趙雲繞着花壇而過,腳步極輕,屏息,聽着花園內的動靜。
“啊……”
突然出現的尖叫聲,剛喊出一半便又被捂住了,趙雲心思百轉之間,一個彈跳上了花壇,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公園的門口而去,當看到眼角那抹淺藍色的身影時,趙雲一個瞬移般的轉身,跳下花壇,在離公園門口不遠處,趙雲看到了一個男人正拖着一個女人朝門口飛奔而去,不用多想,趙雲便知道是這女人受了劫持,他最是愛管這樣不平之事,想也沒想,當下朝門口飛奔而去,幾乎是全力而上,本來他和那個男的便距離不到百米,他這麼全速追趕之下,距離瞬間縮小了30米,趙雲當下一聲大喝,“放下她!”
本來公園門口也有不少人進進出出的,但大家卻都站着眼看着悲劇發生而動無動於衷,只是站在那進行所謂地道的中國式圍觀,眼下突然出現的救美少年,似乎給清晨的這齣戲壓軸了,大家更是興味濃濃的看着。
淺藍色紋理燙頭髮的男人聽到趙雲這一聲大喝,忽然一愣,手上的動作一停,這瞬間功夫趙雲已然到了男子面前,男人大約只有二十四五歲的年齡,頭髮染成了黃色,輕微的紋理燙,倒是有些清秀的小男生模樣,見眨眼之間到了眼前的趙雲,紋理燙男人皺眉,將捂住女人的手放開,一把拉起半躺在地上的女人,“賤女人,起來。”
聲音有些遲鈍,聽口音並不像是中國人,趙雲心思一動,這口音忽然讓他想起在西安的時候賓館內那兩個日本人來,難道,這也是個日本人?
女人狼狽的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魁梧少年,想掙脫離子燙男人的手,男人卻把她抓的緊緊的,不讓她動,“救命,快救救我啊……”女人的聲音帶着哭腔,染了暗紅色的頭髮亂的有些妖異,趙雲還未近身便聞到女人身上一種劣質香水的味道,有些刺鼻,這不禁讓他皺了皺眉,“放開他。”聲音冷淡的一如那些圍觀人的表情。
“別亂管閒事!”離子燙男人的口音依舊有些生硬,但還算流利的說着,“這女的騙了我的錢,我追了她一夜!”
“啊,不是這樣的,是他搶劫啊!”女子的聲音尖叫着,見此,男子小巧的脣忽然緊咬,一手揪住女人的頭髮,眼看着右手的巴掌就要打下去,趙雲見此,忙上前一步,迅速出手,架住了將來落下去的巴掌,男子突然遇到阻力,自是不服,他也是練過功夫的人,想抽回手,卻發現趙雲的手像鋼筋一樣箍住了,動彈不得,男子心中一驚,使勁抽回手,卻發現依舊紋絲不動,男人不禁有些惱火了,“放開我!”
趙雲輕聲笑了出來,一會河東一會河西,趙雲搖搖頭,對那個妖異女子道,”還不起來?”
女子被揪住了頭髮,男人不放手,趙雲左手一個手刀朝男人的左手看過去,帶着凌厲的手風,男人見此,慌忙鬆開,這麼一鬆,本來在半空中的女子突然的被摔倒在地,男人見此,想甩開趙雲重新掌握了女子。
卻不料那個女子倒也是身形迅速,被摔倒在地後,因了趙雲牽制住離子燙男人,女人趴在地上,蹭蹭的幾步爬過趙雲兩人的旁邊,起身竟然迅速的奔向大門口而去,跌跌撞撞,淺藍色衣服離子燙男人見女人逃跑,更是目露兇光,狠心一咬牙,趁趙雲有些鬆懈的朝公園門口看的時候,男人猛然翻轉手腕一抖,脫離了趙雲的鉗制,脫離趙雲鉗制後的男人並不戀戰,而是朝女人迅速追去,臉色鐵青着,不發一語,趙雲見男人如此,一伸手擋在男人面前,男人見前路又被擋住,再看一眼已經跌撞到門口的女人,心下惱怒,迅速的一記手刀砍向趙雲橫過來的胳膊,趙雲迅速抽回右手,男人砍了一個空,眼看趙雲身形一閃躲過,不想他竟然不再戀戰,而是想繼續朝前追去,趙雲哪肯放過,見男人已經越過他的肩膀範圍,趙雲一手大力按向男人肩膀,突然的發力讓男人有些吃驚,肩膀上如壓千斤般,身子竟然不受平衡的一個傾斜,但男人卻迅速的穩住步法,就勢一個矮身,趙雲的三番兩次挑釁讓男人終於不耐煩了,但看那個女人已經跑出公園門口,攔截了一輛出租車呼嘯而去,心下自是惱怒非常,回頭對趙雲怒道,“糞胞。”
這便如中國人罵韓國人棒子罵日本人鬼子一樣,糞胞和炸醬麪也是韓國人對中國人特有的稱呼,但在場的趙雲自然也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更不能由此分辨出這個人便是韓國人,伴隨着這句話的是離子燙男人揮拳直朝趙雲面門而來,男人是韓國籍,功夫自然也是跆拳道,方纔他不戀戰,只是爲了追那個女人,眼下女人已經離開,男子自然也用了真功夫,凌厲的一拳朝面門而來,讓男子意料之外的是趙雲沒有躲閃,拳頭到面前的時候,男子的拳頭突然被架住了。
廖天元站在了趙雲和另一名男子面前,男子見又有人攪和,眼中兇光畢現,隨之而來擺拳翻肘,可廖天元硬是將男人鉗制在那裡動彈不得,趙雲看在眼裡,自然也曉得這個廖天元的功夫比起那個所謂的徒有虛名的特警隊隊長王慶雙好多了。
廖天元架住了離子燙男人的手,凝眉問道,“你不是中國人?”
聞言,離子燙男人一挑眉,似乎被鉗制住的不是他一般,一種傲人的神色,讓他翹起有些圓潤的嘴角道,“我是大韓民國的公民。”
“嗤……”廖天元輕笑一聲,一甩手甩開離子燙男人,這甩手之下竟然將男人甩出了半米遠,男人有些惱怒,廖天元卻是淡淡道,“我是警察,中國的國土上,任你哪個國家的人,也要依法行事。”
聽廖天元說自己是警察,男人剛想動手停了下來,但眉宇間傲慢神色不減,嗤道,“中國的警察,국수(炸醬麪,韓語侮辱中國用語,意爲頭腦簡單的白癡)。”
因了山東半島這邊韓企比較多,有關企業利益的糾紛也多,廖天元自然而然也和一些韓企的人有來往,韓語不說精通,卻也是**不離十,見男子倨傲如此,又口出侮辱,不禁皺了皺眉。
男人卻又傲慢道,“你知道我這身衣服有多名貴嗎?我會搶一個賤女人的錢嗎?中國警察,我反倒該去大使館投訴你們中國人詐騙。”
青島也有不少韓企,韓國的有錢人自是不少,但看此人衣着不凡,廖天元已經大致猜出此人來歷不簡單,雖然他對這些韓國人成見很大,但廖天元的身份還是讓他抑制了自己的偏見,弄不好鬧成一出國際糾紛案件來,那才真是他不想看到的,又聽男子如此說,皺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見廖天元的態度緩和下來,男子非但沒有緩和神色,反倒更加倨傲道,“中國女人,糞胞,詐騙了我的錢,你們警察……”他指了指壞他事的趙雲道,“非但不幫助大韓國的公民,反倒協助那騙子潛逃,我要去告你們!”
隨口而來的侮辱性的話,讓廖天元緊皺了眉頭,但卻是道,“有什麼糾紛你該早早報案,我們自然會協助你的,但眼下我們只看到了你大韓國的人在欺負中國婦女,並且當口侮辱中國執法人員,又該如何?”廖天元口中如此說着,心裡卻在想着這個韓國人的來歷身份,看他一口較爲流利的漢語,想來他的背景是有些複雜。
旁邊圍觀的人見此,也都興味勃勃的繼續觀看者,反倒是忘記了自己出來晨練的初衷,而一旁的趙雲卻有些狐疑的看着廖天元和韓國男子的對話。
男子冷哼一聲,“你們是哪個區的?”
聽這話的語氣,看來這個韓國男子對青島倒是瞭解不少。
“市公安局的。”廖天元皺眉,但因爲國籍問題比較敏感,處理不好便被算作國際糾紛,廖天元也不敢大意了,“要麼,等下跟我去局裡。”
男子鼻音哼道,“告訴我你們叫什麼,我自然會派我的律師去的。”
“廖天元。”
男子又把眼光瞥向趙雲,趙雲不置可否,竟然連名字也沒有回答,韓國男子見此,心裡感覺大受侮辱,咬咬脣,道,“哼,走着瞧!”
說罷便想甩手離去,廖天元見此,朝一旁的趙雲使了個眼色,趙雲會意一點頭,上前一步按住韓國男子的後背,三番兩次的被羞辱,韓國男子終於是惱怒了,也不管對方的身份如何了,手肘朝後一捅,趙雲見此,鬆開他的後背,手掌硬是接了男子全力的一肘,突然的阻力讓男子一個踉蹌,心中微微驚訝趙雲鋼鐵般的手掌,卻也迅速穩住身子,趙雲腳底瞬移般的到了韓國男子面前,這速度身形簡直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不禁讓這些晨練圍觀的人暗自叫好,簡直和電視劇裡面的特技一般了,趙雲出手很快鉗制了韓國男子,而此刻的廖天元趁趙雲鉗制韓國男子的功夫,打電話給了公安局值班的人。
韓國男子被趙雲抓住動彈不得,而此刻公園的保衛室裡睡的還惺忪的值班保安也終於出來了,廖天元說明了身份,讓趙雲看押着韓國男子,並當場記錄留下了一些圍觀人的聯繫方式,以備後來不時之需作證。
因了這邊距離市公安局很近,一輛警車很快開來,將韓國男子帶上車,廖天元也沒了心情晨練,也和趙雲上車,韓國男子沒想到一個普通的警察竟然對他這個外國國籍的人動手,不禁惱怒非常,但人在矮檐下,也不得不低頭,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