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比賽看起來毫無懸念。
其實以趙雲的功夫,一招制敵也是輕而易舉,手下留情是因爲這本來便是莫名其妙的比賽,更何況這個時代的人武藝實在不怎麼樣,不手下留情恐怕王慶雙早已沒命了。
廖天元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看趙雲如此輕易的將王慶雙摔倒在地,甚至沒有看清他們交手的瞬間趙雲是如何架住王慶雙的一拳,然後矮身而過出手的,但趙雲如此,廖天元也差不多確信了西安的那則消息。
場內唏噓聲連連,此刻地上的王慶雙心中卻翻騰着,他並不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方纔以趙雲的出手速度,便知曉對方的功夫高了不止一籌,這樣其實也算給自己留面子了,至少沒有傷到自己,但被這麼一個少年輕易的摔倒,自己前面又說了大話,霎時間羞愧難當,一時愣在地上了。
趙雲見此,不禁有些疑問,想着自己並沒有下重手,如何趴在地上了,他剛擡腳想過去看看,不想廖天元已經走了過來。
“慶雙?”
王慶雙見廖天元過來,一個鯉魚翻身,倒是很利索的起身。
“局長,我沒事。”王慶雙臉倒有些紅了,廖天元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王慶雙轉而對走來的趙雲抱拳一禮,“小兄弟年紀輕輕,武藝便這般高強,承蒙指教,不知師承何門?”
“師門?”趙雲愣了下,轉而搖搖頭說道:“無門無派,止有一師而已。”
王慶雙疑惑不相信,廖天元卻是低眉沉思着趙雲的來歷。
王慶雙只以爲對方不願意說,也沒有多問,但心想假如有此人當教練,那麼他的武功便可以得到指點,他甚至想着趙雲的功夫和他的師父陳永不相上下……
“先集合吧。”廖天元對王慶雙吩咐一聲,然後擡眼看依舊一臉平靜的趙雲,越發讓他好奇了,更好奇一詞是如何與趙雲相識,並如此信任了。
一詞的性子廖天元是明白的,看似熱情,實則對人冷淡的要命,能如此信任一個人並因他來求自己,那麼這個人的來歷便要好好琢磨了。
王慶雙點點頭,不再計較什麼,走到隊伍面前喊了聲集合,周圍看熱鬧的武警見沒熱鬧可看,也自覺的離開了。
“等一下。”廖天元對趙雲點點頭,轉而走到集合的隊伍前,趙雲乾脆坐在了椅子上等着,體育館內幾個空調都開着,倒是挺涼爽,一些健身訓練器材錯落有致的擺放着,趙雲的目光落在廖天元身上,然後是身後的那些特警,回想起昨日一詞說要去她的店裡工作而非來當什麼教練,但今日廖天元的作爲讓他有些不解,他安靜的在椅子上坐着,看着周圍人的訓練,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個時代軍隊訓練的刻苦,哪個夏日不是汗流浹背,哪個冬日不是新創覆舊傷?
不多時,隊伍便解散了,廖天元走了過來,“嗯,回去吧。”
廖天元的心裡此刻卻是沒了主意,這個趙雲的武藝高強,來路肯定非同一般,那麼自己給他安下這個戶口,將來會不會出什麼岔子?又或是這又是一個圈套?
如果是圈套,也只有將計就計了,更何況如果處理不好戶口的事情,也不好給一詞交代。
到車上後,廖天元吩咐一聲去派出所,轉而對趙雲說道,“我先給你辦一個臨時戶口,如何?”
趙雲也不懂這些,只是點點頭,本來這些在他看來便無所謂。
“你的功夫不錯。”廖天元靠在車後座上,趙雲依舊正襟危坐。
趙雲羞赧一笑。
這個少年過分的安靜讓廖天元感覺自己在唱獨角戲。
廖天元的手機響了起來,打開時是一詞的。
——怎樣了?
開門見山,沒有任何客套,有的時候客套不是一種禮貌,而是一種累贅。
——馬上回去了,不用擔心。
——哦,你中午下班和他一起回來吧,我同學生病住院了,我中午再回去。
——嗯。
對話很簡單,關掉手機後,廖天元看了一眼趙雲,“是一詞的,她在擔心你。”
趙雲笑笑,“麻煩了。”
市南區醫院,106病房。
“小冰,我下午得去看球賽,你自己行不行?”
白冰是單親家庭,父親去世的早,母親沒有改嫁,一人帶着白冰很是辛苦,每日忙着上班,也根本沒有時間來照顧白冰。
“沒事啊!”白冰嘟嘟嘴,顯然有些失望,“對了,這件事別和我媽說啊,我不想讓她擔心。”
“那怎麼說?”
“等下你替我打個電話,就說這幾天我住在你家了好不好?”
“那,好吧。”
白冰和一詞,或許都是因爲單親的緣故,有點同病相憐的味道,所以他們兩個差不多算是最好的朋友了,白冰的媽媽也知道這些,倒是沒有說什麼,打完電話後,兩個人聊着天,中午時候一詞陪着白冰在醫院餐廳吃過午飯,惦記着趙雲,一詞還是離開了。
無聊翻着通訊錄,白冰看着步山傑這個號碼,開始發起短信打發時間來。
方雪在一個雜誌社工作,經常加班,中午也經常不回來,一詞到家的時候廖天元和方哲還有趙雲三人正在吃飯,一詞想着肯定是方哲做飯了。
“我在醫院吃過了。”一詞說了句,然後看正埋頭吃飯的趙雲,趙雲擡頭衝一詞笑笑,一詞也笑笑,“戶口的事情,解決了嗎?”
“沒什麼問題的話,大約十天左右的。”廖天元說了句。
“哦,謝謝。”
“還吃點麼?”
“不了。”一詞邊說邊回了房間,給周凱撥了電話。
“下午幾點來?”
“馬上了,一點吧。”
“嗯,帶趙雲去行不行?”總不能把趙雲一人丟在家裡吧,目前的趙雲需要的是多出去走動認識一下這個社會。
明顯的,周凱那邊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答道,“好吧,隨你了。”
掛掉電話後,不多時趙雲進來,給一詞說了上午的事情,將與王慶雙比武的事情也說了,這不禁讓一詞有些奇怪,跑到廖天元那裡去問,廖天元卻只敷衍幾句了事了。
一點15分的時候周凱便到了,方哲換上衣服和鞋子,三人下樓,打車去了青島大學。
海濱城市的太陽曬的皮膚火辣辣了的疼,青島大學的主校區,市南區的寧夏路,停車後三人一行直奔操場。
大學還沒有放假,中午的校園內,一切都懶洋洋的,行人很少,三人直奔足球場而去。
青島大學的足球場有四個,其中2個是人工操場,外有塑膠跑道,還有2塊土場。
他們從青大的正門進入,首先看到的便是規模很大的一個廣場——百卉廣場,中間有一個巨大的花壇一個噴泉,廣場的北面是學術交流中心,南面是綜合行政樓,正面是圖書館。因爲整個青大是依山而建,相鄰的建築羣便有了一種層次美。
從百卉廣場走過,向南走,不多時便是教學樓了,再走便是一個鵝卵石形的體育館,繞過體育館和籃球場,挨着操場的便是一個標準的足球場地,長度105米,寬度68,綠茵茵的場地上,有幾個人正在踢着足球。
青島大學依山而建,他們走的路在上方,這塊足球場便算是在他們腳下了,他們下去之後,走到找了一個有樹蔭的地方坐了下來。
青島大學的足球場經常作爲青島的足球正式賽場,所以這裡的建築很是標準,一排排的椅子林立,他們居高臨下的坐下後,看着場內幾個人,卻是青大足球隊的人,王樂明還沒有來,看時間,1點40,觀衆倒是來了不少。
見方哲和周凱到來,足球場上的幾人招呼着他們兩個下去熱身,座椅上又只剩下趙雲和一詞了。
天氣炎熱,一詞看了下場地內的幾人,搖搖頭,“真難理解,十幾個人搶着一個球,這麼熱的天。”
趙雲笑笑。
“喂,趙雲,你們那個時代的蹴鞠遊戲是不是這樣的?”一詞想起這個問題,又問道。
“唔……”因爲距離較遠,趙雲並沒有看清足球,“應該不一樣吧,我們那個時候踢的差不多是石頭……”
“呃!沒有牛皮之類的?”
趙雲搖搖頭,“軍士力量奇大,這般球,牛皮之類的會被踢壞的。”
一詞語窒。
“等我9月份開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學校?”一詞轉移開話題。
“怎麼去?”趙雲疑問,對於以前的科舉考和現在的高考他也有了瞭解,是以如此問道。
“我可以想辦法的,你要明白,不管在哪個時代,實力和財富纔是永不變質過時的東西。”
趙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過我的小廟容不了你這個大神,如果真來上學的話,你或許可以考慮我爸爸的決定,去當他們的教練賺的錢遠遠比我給你的要多……”
趙雲猶豫了,他學的功夫很雜,實際上也沒有什麼保密性可言,更何況這個是21世紀的社會,和他們那個時代迥然不同,如果自己能將這些上古時代的兵訣和功夫教授給這些人,也不枉先人的一番苦心了,見趙雲猶豫,一詞也不催他。
足球場上開始熱鬧起來,雖然是青島大學校內足球隊的對抗賽,還是吸引了相當一部分人,青島大學有4個校區,中心校區,也就是市南區的這所校區乃是青大的本尊校區,廖方哲所在的球隊便也自然而然的成爲了青大的官方球隊,每次參加比賽也全都是由本校區的球隊參加,今年他們本校區自己起了內訌,抱着看熱鬧的心理,四個校區熱愛足球的人竟然是一擁而上,或許是大家也都聽說了王樂明搬救兵的事情,都想着看青大隊的笑話,雖然方哲所在球隊輸了他們還是不能去參加球賽,但本着慣有的阿Q心理,還是都涌來看熱鬧了。
足球對周凱來說簡直就是要命的東西,在高中的幾場聯賽中,射門詭異、速度詭異的周凱脫穎而出,被方哲的好友朱斌,也就是青大隊的隊長,破例邀請到青大隊來,從而頂替掉了球技常常的王樂明,王樂明當然不服氣,拉着本校區和其他校區人組成的球隊屢次與青大隊比賽,也常常拉着周凱兩人單賽,但屢戰屢敗的結局卻是全讓他沒了面子,回青大隊也希望渺茫。
這次是他央求在公安局做副局的舅舅王榮陽,王榮陽又親自給青大校長電話說明才爭取來的機會,當然,學校針對他搬救兵的事情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周凱這個人物,實際上除了青大隊的隊員,倒沒有人放在心上,也覺得由一個高中生代表參賽有點荒唐,是以,這次的校內角逐,帶了很多灰色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