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家咖啡店,依舊是溫馨安靜的環境。
不同的是之前那個緊張的苗若若,現在已經坦然自若的面對着趙雲,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依舊兩杯咖啡,趙雲擡頭看時,一個多月的住院治療,苗若若明顯的消瘦了,但眸子卻是一如既往的熱情而奔放情感,她攪拌着咖啡,對趙雲道,“今天出了什麼事?”
“是足球協會的,一詞不主張我踢球了,我對此亦是有些厭倦,所以選擇了退出來。”
“那你的球迷呢,你要知道,短短一個月14場比賽,你已經成爲足球界的傳奇人物了,這樣置你的球迷於何地?”
“……我不能永生永世,所以,只能提前的離開球場了。”
這話讓苗若若莫名的心裡一疼,然後想及今天看到在應榮俱樂部一詞牽着趙雲的手走出大樓時兩人的親密和諧,心內難免有些難受,雖然經過了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的接觸,但是趙雲對她的關懷,已然讓她明顯的感覺到,這只是簡單的出於朋友,好像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是抵不上那個叫廖一詞的女孩在趙雲心裡的位置的,“可是,以你的資質,太可惜了。”苗若若這倒是說的真心話,“如果有你引領中國足球隊,那麼我們揚眉吐氣的日子也不遠了。”
“我只是平凡的一個人,只是體質稍稍好於常人而已,只求平淡的生活,擔不起如此重要的使命的。”趙雲不再在這件事上磨蹭,而是問道,“有許久沒和星河聯繫了,古董的案子聽說馬上就要結案了?”
苗若若點點頭,“是的,就這幾天。”
“那兇手是?”
苗若若若有深意的眼神看了趙雲一眼,幽幽的道,“這是局裡的秘密,抱歉,我不能說出來。”
已經七點一刻了,天光將暮未暮,一詞躺在牀上想着有關洛陽趙豐的相約,心情百般複雜,這一個月,她已然達到了成名的目的,天幕街的酒樓也因了趙雲而賓客滿座,可自前幾日趙豐突然的聯繫,一詞突然的醒悟了,這浮華的功名虛榮其實都是一場空,趙雲自然有趙豐相助離開,自己這麼做,是完全的出於幫趙雲嗎,難道不是嗎?
糾結的想着這些,聽到有開門聲,然後便聽到換鞋的聲音,那堅實的腳步聲一聽便是廖天元的,腳步聲很快近了,然後敲了敲門,一詞懶懶的答了句,“進來。”
廖天元推門而進,看着躺在牀上的一詞,皺了皺眉,“他們人呢?”
“約會的約會,出去補習的補習。”
“誰約會了?”
“趙雲唄。”一詞答了句。
廖天元皺眉更緊,“今天下午到底怎麼回事?弄的滿城風雨的。”
“沒什麼,是足球的那點內幕,你應該早就猜到了。”
“……以後儘量少在媒體面前,影響不好。”
“以後就不會了。”
“你會變着法的再把趙雲推上風口浪尖吧?”
一詞不語,突然起身道,“我去接小楓。”
“怎麼去?”
“你肯把車鑰匙給我麼?”
“還是打車去吧,你還沒有駕照。”
一詞沒有做聲,到了門口換好鞋子便下樓。
自從廖天元對一詞說了古楓的身份,一詞對古楓的喜歡竟然勝過了對方哲的感情,後來可能廖天元也對方雪說了這件事,總之八月初,便給古楓聯繫了學校,並給他報了個英語補習班,補習班在市一中附近,有些納悶七點多了怎麼還沒回來,一詞攔下一輛車,上車之後便立即給古楓打了電話,電話一直在響着卻沒有人接,連續打了三個,都沒人接,一詞不禁有些疑惑,又撥通了補習班老師的電話,補習班的老師卻說古楓下午放學就離開了,聞言,一詞心裡一動,莫名的有些擔心,便又立馬撥古楓的電話,這次倒是接了,一詞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又去哪裡瘋了?也不給我打個招呼。”
那邊顯然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是古楓的聲音,有些小聲,“我在杭州支路的昌樂河,在,在一個同學這兒……”
聲音有些奇怪,一詞不禁有些疑惑,“你什麼時候回來?”
又是一小會的沉默,古楓又道,“你來接我吧,就在昌樂河邊,你到了杭州支路在昌樂河上的橋下來,我就在那等着。”
“你同學怎麼住在那裡,那裡都是工廠場地。”聽得古楓的聲音有些不對,一詞不禁疑問道。
“我,我迷路了……”說着,聲音便有想哭的意味,一詞不禁頭疼,“跑到那個鬼地方,不迷路纔怪,你就在橋上等我,我馬上到。”
“……好。”說罷,古楓便快速的掛掉了電話。
一詞倒是沒有多想,顯然,她這個時候被趙豐的事情給攪得亂七八糟的,哪裡顧及這個本來就淘氣的古楓,青島這麼大,迷路自然也正常,沒被賣掉就好了,一面讓司機拐彎去了杭州路,一詞又忍不住的想着趙豐的事情來,這次約她去洛陽,是不是趙豐找齊了那幾件東西,讓趙雲回去的呢?
這才僅僅一個月,如果真是,是不是有些突然了?還是,相對趙雲來說,一個多月已經很久了?
杭州支路的昌樂河位於青島的西北方向,已經是郊區工廠駐地,鐵路線密集,距離貨運碼頭很近了,乃是青島的物流運輸集中之地,如果換做之前的一詞,她肯定會仔細考慮古楓跑到那裡的問題的,現在她被趙豐的邀請給弄的沒了心智一般,只是想着趙豐之前對她將讓趙雲退出足球,儘快的趕去洛陽一次,那這是不是意味着,趙雲真要離開了呢?
到杭州支路的時候已經是8點一刻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司機沉默的開車,一詞沉默的想着心事。
到了杭州支路的時候,司機問道,“車停在哪裡?”
一詞這纔回過神來,看着外面天色已黑,道,“你開慢一些,去橋上,應該有個男孩在那。”
“哦。”司機答應一聲,便減速下來,卻忍不住的開口問道,“是你弟弟吧?難道和家裡鬧矛盾了才跑到這個犄角旮旯來了?”
“嗯。”一詞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
從燈光下可以看到粼粼的河水,一詞看了下時間八點多,想到趙雲這個時候正與苗若若談天說地,心裡劃過一絲不痛快,很快又消失不見,“小姐,到了橋上了。”司機提醒了一詞一句,一詞這纔看到果然已經到了橋上,明亮的路燈下,她並沒有看到古楓的身影,不由得疑惑了下,隨即對司機道,“麻煩師傅在這稍微等一下吧,我下去找找他。”
“好的。”司機答應一聲,一詞便邊打開車門邊拿出手機,下來車,一詞看了看寬闊的橋路上,並沒有古楓的身影,便不由得靠着欄杆朝前走了幾步,隱隱的可看到遠處的工廠甚至碼頭上的燈亮,一詞暗自啐了一句這個該死的古楓怎麼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待走到下橋路的時候,發現還沒有人的身影,打電話依舊不接的時候,一詞忽然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在這安靜的幾乎沒有車到來的路上這隱隱的不安支配着,她立馬回頭走,出租車還在原地等着,她暗自說了句奇怪,也不想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多停留,邊拉開車門上車,心裡暗暗的想着逮到古楓再找他算賬,便準備撥通廖天元的電話,可還沒撥過去電話,車門突然的又被拉開,一詞一驚,還沒來得問什麼的時候,便被來人狠狠的用手捂住了嘴,一詞掙扎了一下,男人對前面的司機吩咐一聲,“快走六子。”
司機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人,一詞見司機答應一聲立馬開車就走的時候,這才意識到了自己中了圈套。
電光石火間,她腦子裡立即反饋到了一個信息,古楓肯定也落入這些人手裡了!
情不禁的埋怨了聲自己因爲其他的事情分神而沒有細細琢磨,但誰又能想到好好的出這樣的事情,一詞知道這已經是在他們的精密計劃裡,掙扎也無用,乾脆安靜的靠在那不說話了,男人見一詞乖覺,還是將一詞是雙手用大膠帶給纏起來避免一詞要跳車,一詞見其要用膠帶封住自己的嘴,道,“你不用這麼麻煩,我不說話就是了。”
男人明顯的一愣,還想再動,一詞又道,“你不就是擔心我會跑麼,你封住了我的嘴又能如何,我又不用嘴跑路,別多此一舉了。”
男人猶豫了下,終於將手放了下來,一詞冷眼看了看這個大約30多歲的青年男人,心裡想着到底是何事如此針對她,難道是今日下午那個足協的人?不可能,足協的人後來肯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不可能在青島隨便胡來,那是誰呢?趙雲得罪了誰麼?如果說趙雲得罪的,實際上趙雲摻和了那麼多的事情,得罪的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多,想也想不出來結果,又或者是,難道是廖天元的仇家?
果然是樹大招風,看似光鮮背後的富豪官宦之家,時刻都潛伏着各種的危險,只是近一些年太平靜了,一詞和廖天元才疏忽了這些,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
男人想了想,終於是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條黑布,一詞知道他是要將自己的眼睛蒙上,也沒有多做反抗,任憑他繫上,然後問道,“古楓還好麼?”
“放心,他好好的等着你呢!”
“他是個孩子,你們抓他有什麼用?”一詞較爲輕鬆的和他聊着。
“不知道,頭頭的意思。”男人隨口答着。
“是要錢麼?”
“你再說我就把你的嘴也封上了!”男人惡狠狠的說了句,一詞便不問了。
手機也被男人給拿走了,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在車內的一詞感覺到車子拐了不少的路,終於停下了,男人便拉了一詞是胳膊,將一詞拽了個踉蹌,一詞皺了皺眉,男人喝道,“走!”
一詞便任由男人拉着朝前走去,路已經不是瀝青的路,似乎是到了郊區農村一般的空地上,路有些凹凸不平,一詞走的有些踉蹌,在這空曠的地上走了約有十幾分鍾,鐵門被推開的聲音,應該是進了個院子,然後門被關上,直到進了一間房屋,一詞被矇住眼的黑布才被扯了下來,甫一面對光亮,一詞似乎還有些不習慣,眯了眯眼,適應了環境之後,纔打量了下房間,房間很簡陋,白熾燈顯得無甚精神,牆壁有些發灰,房間有兩張單人小牀,扔着一些“青島啤酒”酒瓶,一張簡易的桌子上堆着一些花生米的殘骸,還有泡麪盒,房間潮溼且狹小,一詞轉身瞥眼右邊的角落時,蜷縮在角落裡的古楓低着頭不敢看一詞。
一詞看了一眼那個瘦長男人,再看一眼一個坐在單人牀上的男人,開口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你爹想讓我死,我先拉上兩個陪葬的,不行嗎?!”
門口一個聲音傳來,一詞擡頭,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