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鑑!”何文覺得自己的動作很瀟灑,躬身施了一禮。
“下官雒陽令趙溫拜見公主殿下!”老爺子理都不理他,雙手拱了拱:“請公主上座!”
“謝大人!”劉佳儘管和荀妮三女在一起的時候,盡顯小孩子脾氣,卻是不折不扣的當今長公主,從小還是受到不少禮儀的教育。
她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而行,直接走到趙溫身邊落座。
轟!大堂內外頓時炸開了。
尼瑪,這是朝廷的公主,等等,皇上去年封了一位萬年公主,莫非就是此女?
有好戲看了,何家子再威風,也不過是何皇后的堂弟,這位乃天家女。
當下,輪到何文懵逼,他難以置信:“大···大人,她是當今公主?”
可惜趙溫從他上堂到現在,都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此刻更沒有興趣搭理。
“不知公主所來何事?”老爺子是朝廷高官,他對龍子龍孫敬而遠之,拱拱手已經算是大禮,這年代可不是滿清時候,動不動就喳。
“趙大人,本宮今日和姐姐們踏青,遇到一個登徒子。”劉佳正襟危坐,眼皮都不擡:“他竟然說是何皇后的弟弟。”
不待趙溫說話,她慢條斯理說道:“話說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乃後宮之主,一言一行,莫不符合禮儀,哪會有如此無理之人敢冒充她老人家的弟弟?”
來之前在馬車裡,劉佳可與荀妮等人合計好了,不管此子會不會定罪,首先要噁心他一番還是可以做到的。
畢竟她心裡透亮,和趙溫的想法一樣,真要鬧到皇帝那邊,不過是家事而已,但是難不倒她首先收點利息,讓你起先胡言亂語。
“大人,別聽她胡說。”何文傻眼了,在老爺子行禮的一剎那間就茫然不知所措。
憑着他的身份,不要說公主,就是平日裡掛在嘴邊的堂姐皇后,自打進宮後再也沒有看過一眼,哪知真還一腳踢在鐵板上?
“她胡說?”趙溫冷哼一聲:“堂堂公主,豈容你來污衊?左右,把此子拿下。”
不等說第二句話,如狼似虎的衙役把他按倒在地,那些跟班更是不堪,早就跪倒在地上身體顫抖着像在篩糠。
“你說公主犯了欺君之罪,本官認爲你纔是!”趙溫心裡如明鏡,還是要懲戒一下:“給我打,讓他說自己是皇后的堂弟!”
不要說堂上,就是趙雲在後堂,聽見打得砰砰作響,也有些爲此子擔憂。
其實,他是怕趙溫打得狠了,不好向何進交差。畢竟大家同朝爲官,不管是不是何皇后的堂弟,應該先派人去問下才是正理。
“大人,冤枉啊!”何文響起殺豬般的叫聲:“我真是何進大人和皇后娘娘的堂弟,你老要不相信,隨意派人去問詢一聲就知!”
“公主殿下的話你沒聽見?”趙溫斜了一眼:“想娘娘乃後宮之主,如何會有登徒子堂弟?你不啻於在污衊何大人與娘娘的清譽。”
“大人明察!”何文心裡一驚,他可不想再捱打了,好疼啊:“小子本身並沒有非分之想,乃這幾個頑劣之徒教唆的。”
他從小都沒有受過皮肉之苦,當下根本就不用誘招,馬上就把自己的跟班們給賣了。
“何公子,與我等何干?”
“就是,大人,我們都是門學的學生,每年的評價全是優,可千萬別聽他胡說。”
“什麼何皇后的堂弟,平日裡招搖撞騙,我們都被他給帶壞了。”
沒有誰是傻子,到了緊要關頭,乾脆就狗咬狗。
萬一真被打一頓,到時候指使何文調戲公主的罪名定下來,即便不問斬也得來一個流放或者監禁,罪過就大了。
“究竟本官該聽誰的?”趙溫裝作愁眉不展:“你們雙方各執一詞,讓本官頗爲難。”
“趙大人,那個何公子這段時間壞事做絕!”跟班們顧不得了,馬上開始揭發。
“大人,他帶我們去找官妓,從來不出一分錢。”第一個剛說完,馬上就被同伴打斷。
這事兒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嗎?你不嫌丟人我們還嫌丟人呢。
荀妮三女也沒想到事情到了這邊馬上就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她們成了看客。
見那些人的醜態,要不是因爲從小的禮儀教育,早就笑出聲來。
就是平素大大咧咧如桑朵,此刻也不得不憋着,生怕一不小心給夫君丟臉。
到了此刻,趙溫已經相信了八成,此子確是何進與何皇后的堂弟。
一葉知秋,心裡未免對何家人輕視起來,就憑這樣的家人,可知何家的家教並不怎麼樣,今後在朝堂上或許可以利用下何進的短處。
他正在發愣,沒想到跟班馬上就爆出今天上午的事情:“何文昨晚在燕趙風味吃飯沒錢付賬,連夜找人借錢,有幾個人沒有借給他,還冷嘲熱哄。”
“今日一大早,他就帶着我們到鴻都門學老於的酒肆,對揚州張生、黃生、秦生、賈生敲詐勒索,硬逼着他們寫下二十萬金的欠條。”
“此事當真?”趙溫眼裡寒光一閃。
“大人,千真萬確,欠條還在他身上,一搜便知。”
衙役們不等吩咐,七手八腳在何文身上翻找着,不一刻把那張欠條翻了出來。
趙溫很爲難,如果要馬上處理,何進縱然無話可說,而且還會因爲丟了面子,把此子出籍,那樣一來,兩家的仇就結下了。
設若不處理,衆目睽睽之下,又當如何纔好?
“何文,你何時借給他們二十萬金?”趙溫打定主意,還是先問話。
“大人,他們確實借了小生二十萬金!”何文心裡直叫苦。
“噢?”趙溫冷笑道:“你家裡田產幾許,家中又有何營生?且張生四人緣何要找你借二十萬金?他們可要買房?可要置地?”
關鍵是何文本來就是敲詐的,他往日裡在老家也不曾做過啥具體事務,何家人認爲他是文人,自然給予了優待,遇到具體的問題馬上傻眼。
罷罷罷,趙溫沉聲道:“大膽何文,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