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自然是緊緊的跟了上去,較於燒死人,我們更想跟叔去大墳那邊看看情況,更何況,屍體燒出來的那種‘膩’味兒,讓我們想起了大磊,我和胖子倆都快被薰吐了。
“叔,我們也跟着去吧!”胖子攆上叔,討好的笑着問叔。
叔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我說不讓跟着,你倆能回去嗎?”
“嘿嘿,那不能!”
胖子摸摸鼻子,我也陪着他沒臉沒皮的笑,以我倆那好奇勁兒,叔就算說不,我倆也得撒潑打滾的跟着。
王大憨的屍體是在外圍燒的,我們要從那裡走到最中間,還得有一段腳程。
叔一直很沉默,像是在想啥,我和胖子不敢隨便兒搭話,一個人又覺無趣,就一邊走,一邊踢着墳空子裡的石子兒玩。
我踢胖子也踢,踢着踢着倆人就頂上牛了,跟比賽似得,看誰踢的遠。
要和我比機靈,胖子肯定不行,他那身板兒往那兒一擺,就已經輸了一半了,我在前頭跑的挺歡,就聽身後胖子忽然‘嗷’一嗓子。
我被他嚇得一哆嗦,沒好氣罵道:“你他媽大白天見鬼了啊?瞎吆喝個雀雀?”
“看,那兒有隻死貓!”胖子指着不遠處,招呼我看。
我跑回他的身邊,果然,在一座墳的半坡腰上,直挺挺躺着一隻大黑貓。
我知道胖子爲啥叫那麼慘了,來的路上,他都懷疑是貓咬死了王大憨,喝光了他的血,這回忽然在墳地裡見着貓,心裡定然是疙疙瘩瘩的。
我也挺納悶,這裡怎麼會有死貓呢?我們這裡沒有野貓,家貓不可能大老遠跑到這裡,唯一的可能就是王大憨帶來的那些貓?可那些貓不是都被他殺掉埋了嗎,怎麼出現在這裡了?不過轉念一想,不就是隻貓嗎,有啥好怕的。
我照着胖子那大屁股踢了一腳,叫道:“都死了你怕個球!”
“這--這不猛的看見,嚇了一跳嗎!”胖子捂着胸口,看樣子是真嚇着了。
這時候叔走了過來,見到那隻貓似乎很驚訝!竟然走過去翻看了起來。
我在一邊看的一陣噁心,對叔這個埋汰樣兒,我都不知說啥好了,這貓不說爛了吧,可那肚子都漲得那麼大了,怎麼着也應該是臭了吧,他咋的還用手碰呢。
胖子倒是沒那麼多講究,平復了下心情,也湊了過去,站在一邊盯着,津津有味的看。
好吧,我承認我又心癢難耐了,看他倆對着死貓研究的那麼認真,我最終也沒有控制住,走了過去……
“你們看這裡。”叔一隻手拿着貓頭,一隻手掰着貓身子讓我們看它的脖子。
就見那貓的脖子底下,有一處傷口,那傷口都開始腐爛了,被叔這麼一拉抻看上去黏糊糊的,挺噁心。
“這不是被王大憨殺掉的那些貓嗎?怎麼跑這兒了?”胖子狐疑的問道。
是啊!我也很納悶,那些貓被殺死後,都是被埋了的,難道是有人把它挖出來,丟在了這裡?不太可能,這亂葬崗平日裡誰敢來?或者是它自己走到了這裡!我搖搖頭,這個理由更荒誕。它都已經被殺死了啊!可它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
“叔,你看出啥來了?”胖子問道。
叔還在那兒翻看那個傷口,一邊翻一邊說道:“應該是它自己走到了這裡,在這裡死掉的!”
“走到這裡死掉的?它不是被殺死的嗎?”我反駁叔,這傷口還是他給我們看的呢,怎麼這會又成了自己走來的?
叔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我怕他會用它那髒手打我。
“它是被殺了一刀,可那一刀不足以致命,然後它逃了出來,後來可能是因爲傷口惡化,或者因爲飢餓,所以才死在了這裡。”叔一邊給我們解釋着,一邊讓我們再細看那傷口。
我反正是看不出個所以然,胖子看那樣也跟我差不多。
只有叔顯得憂心忡忡,小聲道:“莫非是這隻貓給殭屍串了氣兒,令他起屍了?”
“串了氣是什麼意思?”我一頭霧水的問道,
叔給我們解釋:“黑貓的血有召喚陰靈的作用,而它的氣息,卻能令死人‘復活’而復活當然不是指真的復活,而是讓死人能起來,能走動,也稱作起屍,所以在民間,誰家死了人,是絕對不能讓貓接近的。”
說道這裡,叔停頓了一下,才又幽幽說道:“如果是普通的死人,即便是起屍了,也不會咬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它是給殭屍串了氣兒。”
“可這裡的殭屍不是都被我們燒死了嗎?難道這裡還有其它地方有殭屍?”胖子問叔。
我也附和着道:“對啊叔,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你一邊往外走,一邊往棺材裡丟火符,出來後你念了火符咒,火兀的就燃了起來,那黑煙滾滾的,我怕黑煙冒出來有毒,還跟胖子倆人,特意把大墳上那石門給關上了呢。”
我生怕叔記不住似得,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又給重複了一遍。
這時,就見叔使勁一拍大腿,一幅追悔莫及的表情喊道:“哎呦,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就感覺,大墳上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可我還沒琢磨出哪兒怪呢,你小子就跟我搭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就是那石門啊……”
叔說到這裡,咬牙切齒的看着我跟胖子,那樣子好像,我和胖子坐了啥傷天害理的事兒。
我一伸脖子,乾嚥了一口唾沫,磕磕巴巴道:“叔--石門咋-咋了?”
“石門關上,空氣進不去,火即便燃起來,沒有空氣很快也會熄滅!你倆上這些年的學,真是白瞎了啊!唉,造孽啊!”叔說完,也不搭理我們了,一個人快速的往大墳那兒跑去。
我聽了叔這些話,心裡七上八下的,難道真是火滅了,火符沒能把棺材裡的殭屍燒死!後來這隻貓無意間進去,給殭屍傳了氣,殭屍起屍了!起屍後它跑了出來,而大墳周圍的陣法也被叔破了,所以他直接就跑到村裡害人了!
我越想越害怕,這-這不王大憨的死,歸根究底是我和胖子導致的嗎?不對,說到底應該是我導致的,那時候我說關門,胖子不幹,是我硬拉着他乾的……
胖子也很害怕,緊跟在我身後,跑的氣喘吁吁的,一邊跑還一邊叨叨:“咋的會那麼巧呢?”
大墳那裡的陣法被破後,大樹橫七豎八的躺着,四周幾乎沒有可下腳的地方,我們穿過雜亂無章的樹枝子,來到大墳前,赫然見到,那墓門竟然是微敞着的!
我和胖子同時看着叔,叔陰沉着個臉,在地上撿了幾半截子蠟燭。他把那蠟燭往兜裡一踹,也不走墓門,徑直走到那天我們挖的那個大坑前,縱身一躍,輕輕鬆鬆就跳了下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這坑怎麼着也得有六七米吧,叔就這麼跳下去了!我又想起他往殭屍身上灑完糯米,讓我們離開後,他隨後也鬼使神差的從那大坑裡上來了,看樣叔的身手真的很厲害,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
“叔,我們咋辦啊?”胖子在坑邊上吆喝着。
“你們給我在上面等着。”叔留下這麼一句話,人就沒入了那黑漆漆的通道里。
等!
我跟胖子肯定是等不住的,我倆一合計,這兒下不去,我們不如就從石門那兒進去。
這樣想着,我倆轉到了石門那裡,倆人合力推開了微敞開的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