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後,有急件送去宋宮,陳宴一行人在陳宋交界處住宿的客棧失火,公子陳宴受傷,宜嘉公主困在火海中無法脫身,亡,這個消息震驚了所有人。
與此同時,蘇臨派去暗中保護趙夭的暗衛和殷磊派去的死士幾乎同時趕回,向他們的主人證實了陳宴送來的消息並不假,宜嘉公主的確葬身火海。
夭夭,她死了。殷磊不敢相信,十幾天前她還跟自己說會好好活着,等跟自己重逢那一刻,如今卻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自己終究失去了生命中最豔麗的色彩,這位馳騁疆場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的眼角溼潤了。夭夭,你既不守諾,何必許諾?
從此殷磊的生活只剩下白天按部就班的訓練,晚上瘋狂的喝酒。終於有一天殷放看不下去了。
殷放道,將軍,人死不能復生,你何必爲一女子如此?
殷磊問,你說的如此是怎樣?我有耽誤早朝嗎?有耽誤練兵嗎?
殷放仔細想想,這個還真沒沒有。可是你夜夜酗酒,傷身。
殷磊喝了一口酒,那你告訴我一個更好的解憂辦法。
殷放笑道,要不將軍你跟我去勾欄院逛逛那裡可是個解憂的好地方。
殷磊的酒瓶砸了過去,滾。
殷放是個堅持不懈的好青年,他認爲勾欄院的姑娘是解救將軍的良藥,便付諸行動,當晚就把勾欄院頭牌蓮之姑娘請來了。
殷磊當場就讓蓮之回去了,但是由於沒有像上次那樣對自己粗暴地喊滾,殷放便再接再厲,天天請不同的姑娘來將軍府,直到有一天將軍終於留下了一個叫阿琳的姑娘。殷放開心極了,看來將軍終於開竅了。一個時辰以後,殷放卻傻眼了。因爲殷磊讓他把阿琳姑娘送回去,此時阿琳已不省人事。
殷放小心翼翼地問,將軍,你和阿琳姑娘做了什麼?
殷磊喝了一口酒說,我讓她陪我喝酒,沒想到就醉了。
殷放急了,將軍,這麼嬌滴滴一個姑娘,你讓人家喝酒,你就不懂憐香惜玉嗎?
殷磊道,滾。
殷放終於承認勾欄院計劃失敗,心中又生一計,對殷磊說最近營裡士兵屬於訓練,懶散不少,應該加強訓練,提高水平。
殷磊聽從了殷放的建議,開始對麾下的士兵進行瘋狂訓練,每天早起晚歸累得不行,殷磊果然不再酗酒,而營裡士兵實力大增。果然嘛,將軍是熱血男兒,還是軍營能讓他振作起來,殷放摸摸痠痛的胳膊和腿,自己是個天才。
這一天訓練到很晚才結束,殷磊騎馬回府,路過街角一個餛沌攤,想起以前自己和夭夭一起吃過一次,便下馬要了一碗餛沌。
殷放道,將軍你怎麼不替我要一碗?我也餓了。
殷磊擡頭,正欲說話。
殷放立馬說,行,將軍,我馬上滾。說罷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餛沌上來了,夭夭說過很喜歡這餛沌,上次她吃了兩碗,如今她卻不在了。
突然有人坐在殷磊對面,對他說,殷將軍,我沒有帶錢,可否請我吃碗餛沌?
這麼熟悉的聲音,殷磊立刻擡頭,是一名臉色佈滿可佈疤痕的女子,但那雙眼睛,殷磊永遠不會忘,殷磊急忙起身抓住女子的手,道,夭夭,是你?
女子點點頭,道,是我,將軍。可否請我吃碗餛沌?
當然,殷磊道,想吃多少就多少。
趙夭撲哧一笑。
兩人默默吃完餛沌,殷磊結完賬便拉着趙夭就走,走到一個隱蔽的巷子,殷磊終於忍不住,抱着趙夭,吻了起來。自己空了這麼多天的心,突然又充實起來。
趙夭推開殷磊,指着自己的臉問,你不覺得很醜嗎,怎麼吻得下來?
殷磊搖頭,夭夭,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
趙夭撲哧一笑,道,果然很會說話。說罷便開始撕自己臉上的疤,很快,趙夭露出原本美麗的臉。
殷磊很驚訝,夭夭,你的臉……
很吃驚吧,趙夭笑道,我也是沒辦法,所有人都以爲我死了,我不能用原來的臉出沒,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你要不要繼續?
繼續什麼?殷磊不解問?
傻子。趙夭嘆息,說罷踮起腳尖,吻上殷磊的脣。殷磊明白趙夭是問自己要不要繼續剛纔那個吻,便把趙夭擁入懷裡,迴應趙夭的吻,深情而又熱烈。
好久,兩人才分開。
殷磊問,夭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陳宴幫了 我。趙夭道。說罷趙夭把發生大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殷磊。
趙夭跟陳宴一路上幾乎很少說話,直到來到陳送交界處的一所客棧。當晚趙夭已經睡下了,陳宴突然敲門。
趙夭知道陳宴跟自己攤牌的時候到了,便讓陳宴進來。
兩人坐下後,陳宴道,趙夭,如今已經到了陳宋交界處,如果你真願意跟我回陳國,我今日在這裡承諾定竭力護你周全。
如果我不願意呢?趙夭看着陳宴的眼睛反問。
陳宴笑了,我知道你不願意,所以我打算給你一個成全。說罷,陳宴遞給趙夭一個盒子,陳宴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些可佈的疤痕和銀子珠寶,還有那一紙婚書
。
陳宴道,今夜這間客棧將會付之一炬,趙夭,帶着這些東西離開吧,我會處理好一切,世間再無宜嘉公主趙夭。不要再回宋國,找一個小地方過安穩的日子,不在擔心不再害怕。
趙夭心中設想了陳宴千萬種態度,唯獨沒有想到是這種,趙夭問,公子,爲何幫我?
陳宴轉身離開,快走出房門時,突然停下說,我多想我帶走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個人。可惜在這亂世,能如意的人實在太少,我成全一人又何妨,只是趙夭,爲了你自己好,最好不要去找殷磊
趙夭大概猜得出陳宴口中的另一個人是誰。趙夭跪下拜謝陳宴,公子之恩,趙夭永世不忘。
當夜,客棧果然起火,陳宴安排趙夭從密道離開。
趙夭從密道離開以後,爲掩人耳目,便貼上陳宴送的疤痕,一路回到宋都城。
以後的事情就是你們聽到的。趙夭道。
這樣說來,殷磊道,當初陳宴是一片好心。夭夭,陳宴讓你不要回來找我,你爲什麼還回宋都?
趙夭道,因爲放不下,我也想過隱姓埋名,可我的心很空。
不對,夭夭,殷磊忽然意識到什麼,按照你所說的,那麼你回到宋都城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的確有一段時間了。趙夭回答。
殷磊道,那爲什麼不盡快來找我,我日日傷心難過。
開始是找不到機會,趙夭說,後來是生氣。
你生什麼氣?殷磊不解問。
你不知道嗎?趙夭道,都城人人都知殷將軍性情大變,夜夜招勾欄院紅牌。
你不會信了吧,夭夭?殷磊急了,咬牙切齒地說,回去我非把殷放的皮剝了。
趙夭突然笑起來,逗你真好玩兒,我當然沒有信。我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你,一個陌生女子到將軍府太讓人生疑了。我等到今天才找到和你獨處的機會。你這麼着急,不會真去逛過勾欄院吧?說着說着趙夭有些笑不出來了,因爲殷磊的表情不對。
有些事情自己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於是趙夭岔開話題,那個,我們在這個小巷呆太久了,我先回去吧,明天我們再在這裡相見,說罷趙夭轉身準備離開。
殷磊從後面抱住趙夭,夭夭,在遇見你之前,那時候年少,我的確去過勾欄院。
趙夭的心裂了一下,我不想知道這些,我岔開話題,就是想讓你不要說。
殷磊道,我多麼希望自己年少沒有那麼輕狂過,可是夭夭我不能騙你,我在你面前是透明的,永遠沒有欺騙。夭夭,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趙夭道,殷磊,你在我心中完美的形象坍塌了。
殷磊道,我本不完美。
良久,趙夭道,殷將軍,你得保證以後再也不去勾欄院了,不然我真的不會要你了。
殷磊笑了,忐忑的心終於安定,夭夭,那是一定。
趙夭告訴了殷磊自己的住址,約定明晚殷磊去找她,於是兩個人分開了。
今晚知道的事趙夭不可能不介意,可是那是殷磊遇到自己以前的事,自己無法左右,趙夭說服自己,擁有殷磊的以後就很好很好。
直到第二天深夜,殷磊纔來到趙夭住的地方,殷磊看着趙夭很開心地笑。
什麼事這麼開心?趙夭問。
殷磊問,夭夭,我帶你四處遊歷可好?
趙夭笑道,當然好,可惜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殷磊笑道,明天開始我就帶你四處遊歷?
趙夭很吃驚,什麼?
殷磊摟趙夭入懷,夭夭,一切我已經安排好,你只要跟着我走就好。
趙夭點點頭。
殷磊道,我內心從來都沒有這麼寧靜快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