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他看到姑姑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那是林沖打電話告訴他,在不久前一個女人被一輛車撞了,頭部受傷了,現在在白城普羅小鎮,那個人就是你要找的人,張**。
“你早就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一直那麼想找到她,阿嶼,我是那麼想找到她,你卻是早知道,現在她……”熙和哽咽了起來,拍開蘇嶼握着她的手。
“我……只是想等她好了在告訴你,對不起。”蘇嶼看着她的背影,她上樓的腳步那樣快,蘇嶼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心裡一片悲涼。
她怪他,怪他沒有告訴他,他挫敗的一步步追上她的腳步。
熙和滿臉通紅,胸口像是賭住了一樣,她不敢往後看,此時胸腔裡充滿了悲傷充滿了憤怒,感覺很難過比感冒了一個月還要難過,鼻子直泛酸,她胡亂的抹了抹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還是往身後憋了一眼,看見蘇嶼後立刻回頭,她現在有些混亂,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蘇嶼想要上前看到她微微抖動的肩膀還是站在她的身後。
熙和敲了敲門,這時小玲過來開門了,看到是她之後立刻撲到了她的懷裡,“嗚嗚,嗚嗚……”小玲的哭得聲音很大,好像用了最大的力氣,熙和抱着她顫抖的身子,也哭了起來,聲音一聲蓋過一聲,這是林叔也出來了。
蘇嶼皺着眉頭,上前把手放在她的背上幫她順氣,心裡卻苦澀得像是喝了高溶度的苦咖啡,一直苦到心裡,苦到心坎裡。
林叔安慰的拍了拍兩個埋頭痛哭的的人,“小玲,別哭了,阿嶼你們進來吧。”
林叔彷彿又老了很多,頭髮像是一夜之間全白了,才幾天沒見,臉上的笑紋也消失了,龍澤站在一邊,看見是他們之後,和蘇嶼打了一個招呼,便走了進去,熙和看不清他的表情。
屋子裡沉浸在悲傷中,姑姑的房間卻很乾淨,沒有了一點藥味,帶着一點淡淡的香味,她的臉被白色的帕子遮住了,身上蓋着白色的薄單子,雙手露放在外面,手上戴着一個翠綠色的翡翠鐲子,手背泛着瘀斑,聽小玲說是因爲藥物用得太多了,才留下來的。白色的疤痕就像是倖免了一樣,在她的手背上。
小玲跪在牀邊,握着她的手,“姑姑,姑姑……”
她帶着莫大的悲傷,眼睛紅腫得不能辨認,那清亮的眼眸有些看不清。阿爾法也擦着眼睛,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帕子,遞給小玲,小玲接過慢慢的停下來,雙肩卻一直在抖動着。
熙和沒有心情在管其他人,只是阿域的日記就像是他和媽媽的所有生活一樣,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腦子裡循環,她幾乎說不出什麼話?
那天過後來了很多人,在化成骨灰的最後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熙和不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任何的東西,那張和阿域一模一樣的臉,看起來更像是冷若冰霜。
林叔也詫異的看着他,龍澤走到了他的上身邊,“哥。”
劉恆微微點了點頭,林叔也沒有在說些什麼了,姑姑好看的身影已經完全沒了,變成了一個裝着骨灰的黑罈子。
熙和咬咬脣,說出那些已經沒有可能了,“阿域,對不起,我最後還是沒有幫你問清楚……”她的心裡滿是愧疚,看着劉恆的側臉,他在最後一刻眼角才刮過一顆淚,那一刻,她似乎是阿域來了,她不經叫出聲,劉恆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她搖了搖頭,捂着自己的嘴。
蘇嶼站在她的身後,心如刀剮,血淋淋的,心裡升起了一絲的煩躁,有些懷疑自己爲什麼不在最後一刻也不告訴她。
儀式結束後,所有人都站在她的墓碑前,墓碑上年輕的照片,她臉上的笑容是那樣好看。
龍澤和劉恆沒有理由的來了有沒有理由的走了,林叔看着他們的背影出神。小玲大概是哭累了,躺在張維斯的懷裡睡着了,張維斯的身邊站着一個穿着白色外套修身長褲的女孩,女孩卻一直看着熙和的方向。
她長得很高和和張維斯站在一起直到他的下巴,白色小外套襯得她的腿很長,腳上穿着一雙白色五公分的小皮靴。圓圓的臉上架着一副白色的大眼鏡,皺着眉頭看着熙和。
幾天後,秦明終於出院了,熙和下班後爲了不和蘇嶼一起回去,直接來到了醫院。她有些難以面對阿嶼,她想靜一靜,只要逃開一會兒就好,心裡分不清是誰的錯,或許並沒有對錯之分,只是她不能接受,他明明答應陪自己一起找的,可是他先找到了,她卻沒有機會了。他是在她失去之後才告訴她的,她不能接受。
秦明恢復的不錯,姥姥的表情也好了很多,看到熙和來了之後,她捂着她的手,說,“阿木,謝謝你,這些天對秦明的照顧。”
熙和搖搖頭,“您回去休息吧,有時間我帶樂樂去看您。”
“好啊好啊,好久都沒有看到樂樂了,有些怪想他的。”姥姥的臉上帶着笑,轉頭對着秦明說道,“你要吃什麼?我明天給你帶來。”
秦明的樣子也開朗了不少,和一開始醒來的樣子有很大的改變,笑着說道,“我要吃姥姥做的醋酸土豆絲和土豆牛肉,酒糟魚……”
秦明報了很久的菜單,聽着卻好像都是珍妮喜歡吃的,姥姥的表情只僵硬了一秒便笑呵呵的說,“你當你姥姥是廚子啊,讓你姥爺給你做,我走了,你好好的啊。”
“姥姥,慢走。”
熙和坐在牀邊秦明好像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把她削好的蘋果咬得咯咯作響。“說吧,這兩天天天往我這裡跑,和阿嶼那彆扭了?”
熙和肖着蘋果的手頓了頓,“吃你的,那麼多事。”
秦明吃完之後擦了擦手,拿出手機變玩着遊戲邊說道,“阿木木不是我說你,你來我這裡有不陪我聊天有不陪我打遊戲,又不叫上阿嶼一起來,你說你……哎……”
“那我走了。”把肖了一半的蘋果凡在果籃上就作勢要走。
秦明連忙認錯,“別我錯了還不成嗎?”
熙和不理他繼續走,還沒走到門口秦明就急了。手機也不顧就要起來攔她,“蘇木木,我開玩笑的,你走了就沒人聽我說話就沒人看我玩遊戲了。”
熙和瞄了他一眼又撅着嘴巴坐了回去。
秦明這才眉開眼笑,剛想抱怨他輸了一盤,看見熙和陰晴不定的臉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心裡卻在納悶,蘇嶼中午來看他,她晚上來,來了有都不說話,這不是讓他好奇嗎?這次好像蘇嶼也有些生氣,和他這麼鐵的關係他都沒有說出來,悶葫蘆一點也不像他的性子啊。
熙和把那個未完成的蘋果又拿了起來,並沒有開口,好看的一整條蘋果皮掉進了垃圾桶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只知道蘇嶼好像很會削。熙和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也不看秦明打遊戲。
秦明輸了幾關之後,生氣的把手機放到桌子上。
“阿木木你不看我都輸了好幾關了。”
“……”
“哎看在我輸的這麼慘的份上你就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讓我好排解排解煩悶的心情。”
熙和吃完後把蘋果核丟進垃圾桶裡,正想開口打發他,這時林仙兒進來了,“哎呦,蘇木你又來了。”她滿是八卦的看着他們秦明到是很喜歡和她鬥嘴。
“仙女護士,你怎麼也天天來啊?是不是喜歡我了?”
林仙兒看他的嘴臉,眯起了眼睛,看來她是鬥不過秦明的。
“喜歡你個大頭鬼,打針了。”林仙兒惡狠狠的看着他。
秦明哈哈大笑,每次只要提到着點林仙兒纔會豎起身上的刺,很嚴肅的否認,熙和也一旁掩着嘴偷笑,看着秦明吃痛的叫。
“我錯了仙女,輕點啊。”秦明求饒的眯着眼睛看着剛打進去的針。
林仙兒纔來來了氣勢,“看你還敢不敢。”
“我要告訴護士長,等她明天來查房,仙女你下手真狠。”
林仙兒這纔剛硬就軟了,“好了好了,你慢慢打,我還有事,等下打完了叫我啊。”
還不忘和熙和泡個媚眼這纔出去。
熙和笑笑和秦明扯了扯淡,一五一十的把林仙兒的夢中情人描述的神乎其神。
據宛如告訴她,林仙兒的白馬王子張的那叫一個好看。淡雅如霧的星光裡,優美如櫻花的嘴脣,細緻如陶瓷的肌膚。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菱角分明的冷峻,棕黑深邃的眼眸,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
秦明冒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阿木木實話說,別打岔。”
熙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時候,果然一男子出現在門口,蘇嶼的眼睛烏黑閃亮,他穿着一身黑的的西裝,剪裁得體。領帶鬆鬆的掛在脖子上,熙和的笑僵在臉上,他的臉上有些泛紅,“你什麼時候回去?”
熙和愣愣的擡頭,他盯着自己的眼睛,表情嚴肅。
秦明看着陣勢笑着說,“阿嶼,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麼晚纔來看我。”
蘇嶼這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眼神冰冷,“閉嘴。”
秦明吃了一癟,假裝受傷的看着熙和,熙和撇了撇嘴。
這些在蘇嶼的眼裡就像是在點燃**一樣。等到時間一到,立刻就會被炸的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