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沒過一個星期,g市就出了一個小新聞,張琳琳他們村的村支書被人爆了跟情婦的豔照,剛上任的村支書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被人撂下馬了。市裡下了任命書,由張餘聲出任張村書記一職,這事雖然有些奇怪,可張父連日來的陰鬱一掃而空,拎着文件書興沖沖地回家。
特意叮囑張母多買幾個菜,吃飯的時候宣佈了這件事,因爲豔照的事情一出,虎子他爹自身難保更是沒了空隙去找他們家的麻煩,張父心裡高興,竟讓張母開了珍藏了許久的老酒慶祝,張父喝了兩口酒,話自然也多了些,“前段日子聽人說虎子他爹在外頭包養了個情婦,我是怎麼也不信的,虎子他娘都走了那麼久了,虎子他爹一直沒有再娶,雖說他這人是壞了點,可對他的老婆是好的很,真是想不到……”
本以爲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事情還沒完,豔照門的事件一出,虎子他爹在g市算是毀了,沒想到過了幾日,有人查到虎子他爹的私人戶頭進十來年的資金往來十分頻繁且數額巨大。一連幾天下來,市裡不斷接到舉報,虎子他爹在隔壁鄰村當村支書的時候曾挪用公款,將國家撥給村裡的修路錢、治理的錢從中抽取部分,也就是所謂的中飽私囊。
虎子他爹這次是索性在裡頭直接接受調查了,張良近幾日去上學的時候也沒見過虎子,聽說被他爹送到別的地方去了,看不見那個小霸王,學校裡的同學都鬆了一口氣。
相比較虎子他爹,張父這邊就顯得順利多了,不僅重新任職他當村支書,還將幾個開發的項目工程直接轉手給他處理,也許錢不多,但是至少能滿足張父那顆充滿熱血的心。
張琳琳在g市找了份工作,是一家報社的小記者,這份工作還是張父找人託了點小關係纔給她弄進去的,因爲張琳琳學的是市場營銷專業,專業有些不對口,又沒有相關的證書,現在還只能是實習期,跟着師傅到處跑,等到她考出記者證之後,才能自己獨立走新聞。雖然也只是一個小記者,但是好歹也算得上是吃皇糧的人了,對於她這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姑娘來說,她的生活本就應該這樣的,找一份穩定的平平淡淡、安然地度過一生,而某些出生就帶着生命光環的人,是註定與她無緣的。
張琳琳所在的部門是社會時事版塊,說白了,其實就是哪家煤氣爆炸了,哪裡銀行搶劫了,哪裡有姑娘失蹤了,總之就是哪裡有新聞,哪裡就有她。
說實話記者的工作還是相當辛苦的,整天要跟着師傅到處跑,哪裡有打架,哪裡有塌陷,總之就是哪裡危險哪裡鑽,而且帶她的這個師傅還是一個爲了搶頭條可以連命都不要的人,張琳琳每次跟着師傅出勤的時候,她都心驚膽戰的,也勸過她好幾次不要這麼拼啦,頭條總會有的,誰知,她師傅義正言辭地告訴她:“你會說這話一定沒見過主編髮火的樣子,你師父我在這裡幹了十來年了,你要是搶不過別家的新聞頭條,那你就是死路一條,死,你知道怎麼寫?”
張琳琳聽着一愣一愣地,突然想起前段日子,在網上看到的段子,“歹匕。”
“你罵誰呢?”師傅一愣。
張琳琳聳肩,師傅沒理他,繼續說她:“《時日經報》這個報社不知道怎麼得罪了我們主編,總之我們主編現在恨他們入骨,凡是他們的頭條,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搶搶搶!要是被主編知道我們失手了,那麼我們真的可以抹脖子走人了,我真不是嚇你。”
見張琳琳發愣的樣子,師傅拍了拍她的肩,說道:“只能說你simple。”
而彼端,謝母最近發現自己兒子有點不對勁,平日裡淨往外跑的謝亦風,此刻已經在家裡宅了將近半個月,謝母讓謝宇去探探情況的時候,謝亦風正半躺在牀上玩手機,身上套着一件深灰色的睡衣,頭髮亂糟糟的,眉目認真地盯着手機刷遊戲。
謝宇傾身過去看了眼他正在玩的遊戲,“哥,這遊戲你不是都刷了好幾遍通關了麼?”
謝亦風頭也沒擡,目光緊盯着手機屏幕,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敏捷地來回滑動,口氣懶懶道:“有問題?”
謝宇聳了聳肩,表示:“媽讓我上來叫你下去吃飯。”
謝亦風不想動,淡淡應了聲:“哦。”
謝宇忍無可忍直接從他手裡奪過手機,“我說哥,你這幾天怎麼了?整天窩家裡幹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發什麼病啊?媽都擔心死了……”
謝宇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大悟狀:“你不會是失戀了吧?”
謝亦風直接冷了臉,“拿、來!”
謝宇從沒見過謝亦風生過氣,一看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拎着他的手機驚訝不已:“還真是失戀了啊?”
“我最後說一遍。”謝亦風臉色鐵青,面若冰霜,“拿、來!”謝宇不理,反而有些興奮地衝外頭喊:“媽!哥失戀了哈哈哈哈哈哈……”
門口迅速出現一道人影,謝母探着腦袋,面無表情:“你逗我?”
謝亦風氣的不輕,索性不再理他們兩,翻了個身蒙上被子背對着他們,看什麼看?沒看過人失戀?
一見他這樣,謝母也知道是真的了,忙走過去,將他腦袋上的被子扯下來,一臉興奮地說:“真失戀哦?哎喲,終於能有姑娘治治你這臭小子了!哪家姑娘?報上名來,我參考參考。”
謝亦風白了他們倆一眼,重新蒙上被子,聲音悶悶地從被子底下傳來,“不用問了,我跟她不可能了。”
謝□□佞一笑,看了眼邊上的謝宇,揚聲說道:“既然這樣,那正好,前陣子你楊阿姨跟我說起這事兒呢,她女兒張瑩瑩剛從國外回來,人也長得漂亮,反正你也不出門,到時候我請她們來家裡坐一坐,你看這樣好吧?”
謝亦風一把掀開被子,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我好像忘了跟您說了,我現在特別、討厭、女人!特別是姓張的女人,尤其是這種abb格式的,什麼亂七八糟、鶯鶯燕燕的!我的事兒,您以後甭操心了,相親什麼的我是絕對不會去的,您要是硬要往家裡帶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行,我走!話都說到這兒了,那我就一次性給您說個清楚,結婚什麼的,您甭逼我,喏,這邊還活生生站在一個。”說完,謝亦風睨了眼邊上的謝宇。
謝母一愣,直直搗了他一拳,“發什麼神經,你弟弟才念高中呢!”
謝亦風只是勾了勾嘴角,目光盯住謝宇:“高中也不見得什麼都不懂啊。”
身邊的謝宇頓時紅了臉,乾咳一聲,別過臉去。
現在高中談戀愛都不算早戀了吧?再說,他跟秦菲菲的事也不能算戀愛吧,那隻能說是一種青春期的萌動!對!這麼想着理直氣壯了些,回瞪回去。
謝母顯然沒仔細聽,試探着問了一句:“你是真失戀了?”
謝亦風懶得再多說,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是啊,我失戀了,所以您別再逼我了,您要是把我給逼急了,我就出家當和尚去了,到時候抱不着孫子您可別急。”
謝母頓時急了,知道自個不是開玩笑的,“你敢!要是給你爸知道,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那就別逼我。興許我一高興能弄個孩子回來給你抱抱。”
謝母瞪了他一眼,“你別亂來。”
張母倒是給張琳琳安排了幾場相親,男方的條件都還一般,相比較來說比較好的有一個叫王森的醫生,醫生這種職業在任何長輩的眼裡都是相當有誘惑力的。
兩人只吃過一次飯,王森似乎對張琳琳也還比較滿意,之後頻頻約她看電影,約她吃飯。
張琳琳沒有拒絕,她也想試試看,自己究竟還有沒有能力能愛上別人,除了謝亦風,她是不是就再也無法對別人動心起來了?也對,愛過謝亦風那樣的男人,還怎麼愛上別人?
王森表現的很紳士,對張琳琳也很照顧,做任何決定之前都會徵求張琳琳的意見,男人的風度其實是在很多細節上可以體現出來。
不過王森的紳士給她的感覺就是彷彿可以營造出來一般,與謝亦風那種與生俱來的風度跟氣場都是無法比擬的。
不過,日久見人心,披着羊皮的狼總還是能露出狼尾巴的,兩人第三次約會,王森親了她並且直接提出要跟她做某件事的要求。
張琳琳直接拒絕,王森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怎麼了,直接拽着張琳琳就往自己家裡帶。
他試圖褪去張琳琳的衣服,被張琳琳死死捂着,王森扯更加肆意:“男歡女愛很正常,性生活在婚前也是很重要的一步。”
張琳琳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兩人撕扭在一起,或者說,更加明確一點,王森將張琳琳壓在身下,她使命兒反抗,狠狠咬了他一口,直接在他□□狠狠踢了一腳,王森吃痛,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張琳琳是哭着從王森家跑了出去。
天色已經變黑,張琳琳握着手機,眼圈泛着紅,想了很久,此刻的她特別想給某人打個電話,其實在她得知虎子他爸落馬原因的時候她就很想給他打個電話,但她終究還是忍住了,也許,兩人不互相打擾纔是最好的狀態吧。
不過所有的防線,都在今天晚上崩潰,她想了很久,還是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他知不知道她剛剛經歷了什麼,如果她沒能逃出來,如果她真的被王森佔了便宜,她真是連想都不敢往下想。
電話那頭響起謝亦風清淡的嗓音,“喂”
張琳琳差點哭了出來,她想起一句話,多年後,若是我們相逢,我該怎麼向你致意呢?以眼淚?以笑意?
不過隨後響起的一個聲音,讓她瞬間切斷了電話。
“亦風,是誰啊?”一道清亮的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