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此時傷勢太重,已然昏死過去了,之前那個救過我的壯漢衝過去抱起六叔,呼哧呼哧地奔回尾小山的家裡去了。院子裡此時又多了幾個生面孔,他們正事無鉅細地仔細的清理着“戰場”,分工場面井井有條。看來這一干人,對於月夜殺人的這種勾當早已輕車熟路,駕輕就熟了。
就在此時,一聲淒厲的哭聲突然間劃破了詭異的夜空。侄女毛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抱着自己的玩具熊跑了出來,對着黑洞消失的地方放聲痛哭起來,一時間衆人皆驚,立時就有幾個人,扔下手中的活,想要奔過去,好阻止她的哭聲。我怕侄女受驚或是被哪個不知輕重的傢伙弄傷,於是,搶在他們前面奔到了她的近前,一隻手連着熊一起樓住了她,另一隻手輕輕地按住了她的嘴。此時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只是緊緊地抱住她。毛毛的嘴雖然被輕輕捂着,但還是一邊哭一邊囫圇地喊着:“我就知道她不是我的媽媽,可是我的媽媽呢?我的媽媽呢?我要我的媽媽,她在哪?她是不是死了,我要我的媽媽!”
看着她哭喊,我的心都快碎了,一時悲從中來,我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奪眶而出,心中唸到-“苦命的姐姐,你在哪裡?”這時,那個年輕姑娘把殘損的唐刀丟給了同伴,立刻也跑了過來,蹲在旁邊開始安慰毛毛,待她心情平復些,就乾脆從我手中抱起她,直接去了尾小山的家。
看着痛苦的侄女,我終究是放心不下,想着還是儘早讓她回到親生父親的身邊爲好。不但哥哥失蹤了,如今又失去了姐姐,西藏我是不能去了,我必須先找到姐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於是,我立刻摸出了口袋裡的電話打給了姬懷瑾。
我簡單地和她說了前後事情的大概,並說了我的想法。只聽電話那一頭的姬懷瑾道:“毛毛的事沒問題,這是小事。但我想到的是另一件事,你的姐姐應該沒死,這麼好的勒索工具如果殺了那就太可惜了。這樣吧,這件事我來辦,第一,不要報警,因爲這種事報了也沒用,而且會打草驚蛇。第二,你自己的家先不要回了,一會我給小山打個電話叫你住她那,主要爲了保護好現場。第三,這事你也不用急,急你也幫不上忙。你還是按原計劃去西藏,給我三天時間,我有把握查到你姐姐的消息。”
“可是…”
“你還記得新疆的那件事嗎?以現在的科技手段,只要對方還和別人有交流,我就有把握找到她!”沒等我說完,姬懷瑾就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一聽此言,我心中頓時又燃起了希望。掛斷了電話後,我立刻有了想跪
拜蒼天的衝動。我佇立在還滿是搏鬥痕跡的院子裡,想看看哪裡平一些,跪着不會疼。看着看着,一下瞥見正在遠處望向我的尾小山,一陣尷尬。於是我走了過去,走到了她的面前,道:“有件事你能答應我嗎?”
尾小山把臉扭向別處,問道:“什麼事?”
“我,我明天就要出一趟遠門,現在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這個侄女。我想過了,她在美國的父親一直想要她的監護權,到時我會託姬家二小姐,幫我把毛毛送過去。毛毛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在去美國之前的這段時間,你,嗯,你能幫我照顧一下毛毛嗎?”我低頭問道。
“去哪?西藏?”尾小山冷冷地說道。
我愕然地擡起頭,說道:“是啊!”猶豫了一會,我又接着說道:“我本來想今晚和你道個別的,可是…”。
尾小山突然打斷我:“少羅嗦,好像咱倆有什麼關係似的。第一,你的道別我不接受。第二,你的毛毛我也沒空照顧,你還是找你的大美人二姐姐去吧。”
“嗯?”我愣住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絕情至此,突然間有種不妙的感覺。
只見尾小山擡起下巴,貌似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繼續道:“因爲我也要去西藏了。”
“神馬?你也去?”
“哼,不信你看。”說着,尾小山從兜裡掏出一個證件,在手中搖了搖,然後遞給我。
我靠,我心裡想,“能不能行了,還有沒有點嚴肅性了。先是姬懷瑾可以安插自己的弟弟進來,再就是這個小太妹,也能說進就進,就算參加組團旅遊也不帶這麼隨便的吧。”
我拿着證件又仔細地看了一眼,果然和我的一樣,但上面寫的是醫療專家,我皺了皺眉道:“醫療專家!你不是學考古的嗎?”
“我家是開醫院的啊!”
我心中頓時跑過了一萬隻的草泥馬,“前幾天你不還說你家是做房地產的嗎?靠不靠譜啊?”
“趕緊給我拿來。”尾小山說着,一把把證件奪了過去。“看什麼看,老孃本人在這,還看照片看那麼長時間,沒膽色的臭流氓。”說着,把證件掛到了脖子上,另一隻手故意高高地揪起自己胸前的緊身衣,把證件丟了進去,然後就“啪”的一下彈回衣服,說着轉身就要走。
看她要走,我立刻平復了一下,說道:“站住,我有話要問你。”
尾小山站住了,回頭看向我道:“還有什麼事?”
“你說過要告訴我你的事情的?”我問道。
“你的美女二小姐
,沒告訴你?”
我搖了搖頭。這時,尾小山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接電話時聲音的甜味也彷彿帶上了三四個加號。一邊躲着我轉身走開,一邊在電話裡膩膩歪歪地哼唧,嗲的不行,過了好一陣才掛斷電話。然後,她又走了回來,對我道:“你家這個二小姐果然有些意思,今晚你就住我家吧。至於告訴你答案的事,之前我也徵求了族長的意見,你想知道的今晚我都會告訴你。”
我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家,自己的院子,嘆了口氣,於是跟着尾小山走出了院門。
尾小山的家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人來人往的,尾小山叫住了一個人問道:“六叔怎麼樣了?”
“腸子已經塞回去,肚皮也縫上了,只是人還沒有醒,現下正在輸血,應該沒有問題。”
“好,一會姬公館會派人來,你把那些奇怪的綠色血樣準備好,到時我讓他們的實驗室鑑定一下。還有,你等通知一下鐵蛋兒,姬公館的人會帶着我的字條去湯家屋裡看看,到時放行就是了。”
接着,她帶我到了會客室,關上了屋門,待我們都坐在了沙發上,就見尾小山規規矩矩地奉上了一杯茶,竟也頗有些大家閨秀的風範,完全看不出一絲無賴習氣。
她示意我喝茶,然後自己也押了一口道:“之前你想的不錯,我們搬到你的隔壁,的確是故意的,但沒有惡意。”
看我沒有反應,又接着道:“你知道尾勺登人嗎?”其實姬懷瑾講過,但我還是搖了搖頭。
她愣了片刻又道:“姬家二小姐這也沒有跟你說過?她也沒有說過北條雉衆的事?”。
這次我點了點頭道:“說過,她着重講的是條氏,尾勺登人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說是商王武丁派出的另一隻軍隊,主要爲了尋找他們的祖先王亥的墓。”
我沉默了一下說:“你姓尾,又是殷商六族,尾勺必定就是所謂的長勺、長尾了,那你們就是這支軍隊的後人?”
尾小山笑了,而且笑得很燦爛,道:“這麼看,你還不笨。我們之後的對話,請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包括姬懷瑾,並不是不相信她,這只是我們家族的規矩。”
我點頭後問道,“那你們爲什麼找上我?別人都是想要殺我的,你們爲什麼不是?還是那句話,我身上究竟哪裡這麼吸引你們?”。
“吸引我們的是你的血液,我們尋找了幾千年,爲的就是尋找擁有這種血液的人。”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我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