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懷瑾悠悠地說道:“可神話傳說從何而來,其實任何一種傳言都不會是空穴來風,其中一定包含着某種事實。現在的很多事不也是這樣嗎?而隨着現代越來越多的科學研究表明,很多的神話傳說都是有事實根據的。比如,斷代史中的夏、商、周在以前就是傳說中的朝代;大禹治水也曾經被認爲是附會的傳言等等,但現在不也都已經證實了嗎?”
“關於古文獻對於蚩尤的描述,不僅我們有疑問,對於歷代商王也同樣有疑問。通過其他現存的史料來看,從第二十代商王遷都安陽的世宗盤庚起,到二十三代中興商王高宗武丁長達一百年的時間裡,無數內憂外患的危機,驅使着這些領導者不斷地派出軍隊去尋找蚩尤成爲戰神的秘密。北條雉衆就是其中重要的一支,他們直接對商王負責。這支秘密的部隊全部由商朝宗族條氏組成,他們的足跡遍及商朝全部的國土及四方勢力未及之地。東起大海,西抵甘肅,北及荒漠,南至江漢。甚至跟隨着武丁的遠征軍直抵羌方,羌就是現在的西藏。”
“在經歷了百年的尋找,終於有了重大的發現。北條雉衆逐步把線索鎖定於終年酷寒之地的西藏,同時又得到了以一條關於商人先祖王亥墓的重要線索。於是高宗武丁又派出了另一支隊伍尾勺登人尋找王亥墓。武丁臨死前要求,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北條雉衆、尾勺登人要世世代代地找下去,直到找到或者族滅爲止。然而,周滅商後,周王朝強行遷徙,將殷民六族遷往魯國。但已經到達魯地的條氏家族在隨後的幾年中就突然整體從人間蒸發了。有人說他們去羌地,後來周穆王西征直至瑤池也沒有找到他們。北條雉衆究竟發現了什麼?他們在哪裡?一直以來就是一個謎。但之前這些畢竟是傳統意義上的傳說或零星的史料彙集。你哥哥他在那些千辛萬苦找到的帛絹的殘件中終於找到了關於蚩尤終極猜想的證據。”
姬懷瑾繼續說道:“很顯然,在當時,不僅僅是商王對這些秘密感興趣,還有一羣擁有更高科技的未知人羣也對蚩尤的歷史充滿了好奇。而那些帛絹記述的,也正是包括被監聽者在內的一些人的對話,這羣被監聽者就是那些北條雉衆中條氏部族的核心族長們。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都會從各地聚集在某處商討,並對於已經找到的線索進行分析、推敲,同時制定下一步的行動方案。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所討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被人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從這些被記錄的族人對話中,我們得知,北條雉衆的行動總綱領是藉助夏商史官的記述,尋訪蚩尤被砍掉的頭顱和屍體所分別埋葬的地方,並沿途收集關於蚩尤的所有相關資料。”
“經過北條雉衆不斷地探索和考證,雖然直至那個倒黴的監聽者死亡爲止,他們並沒有找到屍首得所在地,但卻大致判斷出了蚩尤首級埋葬的大致方位——當時的羌地,現在的西藏。而且逐漸理清了蚩尤及其兄弟擁有神奇能力的原因,就是蚩尤戰甲。而這種戰甲的主要功能是幫助穿着者變化成各種形態,還可以使他們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有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之能,有翻江倒海、毀天滅地之效。但種種跡象也表明,這些戰甲有兩個最致命的缺點,一是戰甲會存在飢餓感,需要隨時攝取高純度的砂石或其他物質以補充能量,否則與普通物質無異;二是戰甲具有自我意識,而且其思考行爲是獨立於穿着者的,如果穿着者控制不好,會遭到反噬,最終被
戰甲完全吸收溶解。因此,只有通過強大的意識或中介物質去控制戰甲的中樞,並能隨時獲得高純能量供應,才能發揮它的最大能力,而不至中途被它反噬。”
“北條雉衆認爲,當時的蚩尤應該也無法駕馭這些戰甲,他的最終失敗很可能也是源於此。要麼提純、煉化的技術不行,無法獲得戰甲持續作戰所需的煤炭、石油等能量的供應源;要麼就是對戰甲失去了精神控制被其反噬而失敗。當時的黃帝也應該是瞭解蚩尤戰甲的諸多特點的。從他處決蚩尤的方式和地點來看,他是有防範措施的。比如,屍首分離的舉動等等。雖然最終黃帝沒有得到蚩尤戰甲,這一點很奇怪。但他的永遠封存戰甲的目的卻達到了。後世從此再也沒有蚩尤戰甲的記載甚至是傳說,它被永久存封在極寒之地。”
“北條雉衆推斷,血楓林之中只有一小部分的戰甲得以逃脫。因爲史料有蚩尤血液化爲無數的甲蟲,蒸騰於空中消失了的記載。黃帝應該也是親眼見到了蚩尤戰甲的難以控制,因此他也並沒有派出力量再去追蹤。”
“北條雉衆猜想,終年冰雪之地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西藏。而關於那些甲蟲的描述,應該是其戰甲的碎片部分,如果真是那樣,就可以解釋這副戰甲是有生命的原因,那就是,它是無數的生命體的集合。同時他們還在猜想。能夠剋制戰甲的東西,很可能就在王亥墓中。”
“帛絹中也提到,似乎在炎黃時代,還有可以剋制戰甲的另一件聖物,他們稱之爲靈脩。而蚩尤不斷地對外發動戰爭的真正原動力也正是在尋找這個靈脩。當時的北條雉衆還無法推測出靈脩的具體構造、功能和樣貌。但由於意外的發現,推測出了靈脩應該在炎帝勢力控制範圍內,這也是引起蚩尤後期大規模發動對炎帝戰爭的主要原因,而且靈脩很可能就是在商人第七代祖先王亥的墓中。因爲他的兒子希望父親王亥復活,所以在巫師的幫助下找到了靈脩並將其放到了其父王亥的墓中。因此商王武丁根據北條雉衆的請求,同時派出了尾勺登人的長勺氏、尾勺氏的族人部隊去全力尋找王亥之墓。”
姬懷瑾嘆了一口氣,看着我說道:“鑑於蚩尤戰甲的兇險,你哥哥決定先找到靈脩,如果失敗再去西藏尋找蚩尤戰甲。於是,他開始在河南進行苦苦地搜尋。剛開始時,他還想以正規渠道的方式進行,但由於審批流程以及考察的過程十分漫長,他根本等不及,所以就演變成了瘋狂的盜掘行爲。我當時一心只撲在你哥哥的身上,死纏着要和他一起去,於是我們就開始了長達一年半的盜墓活動。”
“這段時間,我們多半是在地下、土堆或者是山中度過的。我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陰的一面,那裡完全是生命的禁區、死亡的樂土。但我要感謝上天,能賜給我如此快樂的時光,因爲我們可以每天都在一起,沒有一刻分離過。有一次,我差點死在盜洞中,是他硬把我從死神那裡背了出來。回到了北京,我在醫院昏迷了很久。我哥哥硬是當着我父親的面把他打成重傷,還要他保證永遠也不要再和我扯上關係。他沒有還手,任憑我哥哥打他。他只是一直說着,他對不起我,他再也不會讓我去危險的地方了。之後,我在病榻上竟然收到了他的一封絕情信。信上說,他已有了新歡,再也不會愛我了。後來我去找他,他竟然還當着我的面和另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抱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姬懷瑾
的臉上泛出了一絲苦笑:“他們把我姬懷瑾當做什麼了?我就這麼好騙嗎?之後的那段日子裡,我一直沒有見到他,兩個月沒有他的消息。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於是我以死相逼,終於在我父親那裡得到了他的下落。當初你哥哥踏遍了河南也沒找到靈脩的線索,就在他彷徨落魄的時候,竟偶然間在一份甲骨文中得到了一點啓示。於是,他果斷地放棄了原有的計劃,通過我父親組織了一批人馬奔赴西藏去了。父親怕他出事,開始派了好些高手跟着他,最後你哥哥只留下了其中的十一個人。在得知了這些事後,我就自己偷偷跑了出去。這一路上,我吃盡了苦頭,但終於還是找到了他。我當着他的面把錢包什麼的全都扔了,只拿着一把匕首跟他說,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這輩子註定了,要麼你逼着我回去,我一定會死在路上,要麼你就把我打暈把我送回去,到時你就等着我的死訊。我來到你的身邊,就打算一直跟着你,纏着你,你看着辦。之後,他就緊緊地抱着我,一直緊緊地抱着我。”此時,姬懷瑾的眼睛裡已經泛出了淚花。
接着她又是一陣苦笑:“但是,我們都想得太簡單了。無數的艱辛,無數的人死去,我們堅持了半年,終於還是前功盡棄了。”姬懷瑾越講越哽咽,終於痛苦地捂着臉,開始大哭起來。我急忙走過去扶她坐下,想安慰她,但也不知道說什麼。漸漸的,她停止了哭泣。
“那是最後的時刻,他對我說,終究有一天,他的志向會有人替他達成。他還讓我等待着那個擁有不死之軀的人,等待的同時他要我爲他再完成幾件未了的心事。最後,他說死亡不是終點,只是開始。要我一定要活下去,爲他準備再見的禮物。”
我已經聽傻了:“你們究竟出了什麼事?你要準備什麼禮物?”
姬懷瑾含着淚眼,撫着我的頭髮,溫聲說道:“我不能再說了,這是我對他的承諾。相信我,不對你說也是對你的負責。日後,你終究會知道這一切的。”
“就在幾天前,那批考古隊的東西突然出現,就是一種提示。是你哥哥在告訴我們,他還活着。”姬懷瑾突然有些激動地說。
“哥哥考古團隊的日常用品和衣物、我的工作服。難道這次國家組織的西藏考古與蚩尤戰甲有關?”
姬懷瑾悽然地一笑:“我相信我的愛人,不會是一個僅僅爲了所謂的蚩尤戰甲而去忙碌奔波的人,他一定有一個更偉大的計劃。我也相信我們的國家也一定是得知了什麼重要信息,纔會屢次組織人馬進行西藏科考的,是不是和戰甲有關,就不得而知了。”
她接着說道:“按照你哥的願望,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這次去西藏,兇險異常,不死之軀也有致命的弱點。你哥哥的要求是,希望他所指定的人能夠活着到達終點。這點很重要,他臨死之前反覆強調。所以,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別人我也信不過,我會安排姬懷信陪着你去。”
“不行,這項科考工作已經葬送了兩批隊伍了,其危險性可想而知。所以這次去很可能是去送死,小強和這事無關,他不能去。”我激動的道。
“傻瓜,無論那個被指定的人是不是你,小強都會陪着那個人去,這是註定的,只是這次巧合是你罷了。這是你家族的宿命,也是我們姬氏家族的宿命。不要再說了,我會安排懷信進入科考隊的。你回去準備東西,我明天親自接你去衛戍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