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寫到我心儀的情節,不過不知道多少讀者的小心肝要顫動了。
覺得不滿別砸磚啊,可以砸花表示憤怒,覺得精彩的也砸花表示下雞血,不知道你雞血不,反正我很雞血。
許多人將戀人之間的親密行爲視爲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交往到一定程度,令彼此的身體獲得歡愉,抒發性的需求和**,這是一個美好的過程,也是一個值得珍愛的過程。但對黎承睿而言卻並非如此,對他來說,與林翊發生親密關係是一種更爲強烈的情緒,像某個神秘的儀式,這個儀式需要把自己的血肉之軀呈在祭壇上,並且不知道獻祭的中途會發生什麼危險,可正因爲如此,有未知的恐懼,也有恨不得吞噬一切的強烈慾念,他激動得戰慄,也充滿一往無前的狠勁和決心。
他想如果時間倒退一百年,倒退到沒有人權,不講究平等的時代,無論他是什麼人,只要遇見林翊,他都會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地將這個男孩佔爲己有,關起來,藏起來,或者在他身上烙一個印,在他脖子上套一條鎖鏈,證明他不屬於別人,只屬於自己。
這些突如其來的瘋狂念頭令黎承睿自己也吃驚,他開始有些理解爲什麼有些人會極端及變態,這種慾念確實不是愛,愛講究平和溫暖,講究給予和付出,像這種將一個獨立的個體變成自己的附屬品,這樣的念頭,不可以稱之爲愛。
可它比愛更瘋狂,猶若阿拉斯加的龍捲風,席捲北美,所向披靡,它能把一個人幾十年來形成的理性和是非觀連根拔起,只想擁有,不想其他。
黎承睿將林翊帶進屋便迫不及待吻他,一邊吻一邊用力扯下他的衣服,他想溫柔點,想不要嚇壞小戀人,可是他控制不住,林翊在車窗邊微笑的美刺激了他,這樣彷彿水晶一般炫目易碎的少年,不狠狠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他怕一不小心就丟了。
沒有人能理解他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他自己也不懂,但直到此刻,直到他將少年全身的肌膚□開來,直到他跟林翊四肢交纏,摩擦着彼此,黎承睿忽然就明白了他對林翊壓抑着的亟待爆發的感覺。
那是恐慌。
原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無時無刻不處在害怕失去男孩的恐慌中,但他是黎承睿督察,他是理性正直的成年人,他是林翊眼中可靠睿智的兄長,是包容寬厚他的戀人,他永遠不能將這種負面情緒表達出來,他永遠不能對比自己小這麼多,單純而柔弱的小戀人承認“我害怕”這三個字。
可是他原來真的如此害怕,他怕的東西很多,這段感情令他承受的負荷是以往三十年中未曾承受過的,他擔心世俗,擔心倫理,擔心家庭,擔心事業,而他最擔心的,卻莫過於隨着少年的成長,他有一天會後悔。
再怎麼說,這也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他連民事能力,刑拘條件都不具備,他說我愛你又如何?在這整件事中,需要負責任的,永遠是成年人這一方。
黎承睿痛苦地閉着眼,貪婪而渴求地吻上少年的胸膛,他又啃又吮,他用力在愛人身體上製造痕跡,聽他呻吟,禁止他躲開,因爲黎承睿在此時此刻完全明白,他不知道倆個人以後會如何,這是一場明知道看不見未來的博弈,佔有他,卻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失去他。
“我不能失去你。”黎承睿咬着他的耳垂,喘息着說,“寶貝,給我,我不能失去你。”
林翊很乖地點頭,他有些困惑,但還是配合地把手環在黎承睿脖子上,皺着眉,忍着不適,任由他在自己身體上撫摸親吻。黎承睿摸向他兩腿之間,揉捏着那個軟綿綿的可愛部位,低下頭,貪婪地將它含入吞吐。少年仰着脖子,細細地發出小貓叫聲,臉上泛着紅暈,片刻後掙扎加大,搖着頭,喃喃地求饒,似乎快感令他無法承受。
“別怕,”黎承睿擡起身子,直接吻住他,用手代替繼續工作,他盯着少年的眼睛,急切而焦灼地低語,“給我,寶貝,說你是我的好不好,好不好?”
這一刻他就如乞求,哪怕明知少年順應他說出他想聽到的,也許不過是林翊天性中的柔順所致,也許不過是情侶間意亂情迷的隨口說出的甜言蜜語,可是黎承睿就是想聽,他想我幾乎要山窮水盡,你要給我一句承諾,哪怕海市蜃樓,也能甘之如飴。
但出乎意料的,就在黎承睿的手開始想替他做擴張,一碰到兩人可能**的地方,林翊猛地睜大眼睛,激烈地搖頭,他變得恐懼而厭惡,他用力地推黎承睿,像跟他搏鬥,先前的柔順像是假相,他陷入一種糟糕的夢魘中,死命地掙扎,用腳踹着黎承睿,見黎承睿還不鬆手,少年一臉猙獰撲了上來,衝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銳痛襲來,黎承睿的腦子也瞬間清醒,他驚詫地停下,少年卻猶自不鬆口,像一隻絕望的困獸,一邊嗚咽,一邊咬他。
黎承睿不得不用力拉開他的肩膀,拼命按住他,一邊拍他的臉頰,大聲說:“寶貝,醒醒,林翊,你冷靜點!林翊!”
林翊漸漸回過神來,愣愣地看他,再看到黎承睿肩膀上被自己咬出血的牙印,他眼圈一紅,怯怯地往後縮了縮,蜷縮起來,一句話也不說。
黎承睿知道自己今天魔障了,他嚇到了林翊,他的心瞬間涌上巨大的愧疚和羞恥感,他伸出手,試圖去砰林翊,卻被林翊飛快避開。
“對不起寶貝,”黎承睿啞聲說,“我不知道說什麼,但是對不起,沒事了,現在沒事了,你別怕好嗎?沒事了……”
林翊垂下頭,將腦袋埋入胳膊中。他的身體很美,肌膚如玉,線條優雅,比例恰當,尚未發育完好的瘦削感平添了幾分致命的脆弱和清純。就這樣埋頭的樣子,猶如在自己周圍築起高牆,將自己藏在安全的角落一般。黎承睿心疼得不行,他不敢造次了,小心翼翼地說:“乖,我不碰你,我發誓,今天是我錯了,睿哥跟你道歉,你要是不解氣,打我怎麼樣,啊?”
林翊越發縮成一團,充耳不聞。
黎承睿悄悄地靠近他,將他抱入懷中,一碰到林翊就遭到他的拳打腳踢,但黎承睿沒管這些,他把少年緊緊抱在懷裡,一遍遍撫摸他的後背,柔聲安撫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沒事了現在,我保證,沒事了啊,不怕,乖,不怕。”
林翊瑟瑟發抖,咬着脣不作聲,過了好一會,他的掙扎才漸漸弱了,大概也沒了力氣,靠在黎承睿懷裡一言不發,黎承睿吻着他的髮鬢,像安撫一個嬰孩一樣不停地說:“沒事了,沒事了寶貝,沒事了。”
“你騙人。”林翊在他懷裡小小聲地說。
“我承認我今天衝動了,可我沒騙你,我愛你,”黎承睿親親他的臉頰,柔聲說,“我愛你所以想擁有你,但顯然今天不合適,我錯了,對不起。”
“我不要這樣,我不喜歡,不喜歡……”林翊語無倫次地搖頭,“我不要你,你要這樣我不要你了……”
黎承睿啞然,他抱着林翊,順着他的口吻說:“好好,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做。”
“我不喜歡,不喜歡,”林翊難得任性地說,“我不是你的,我不是任何人的,阿凌有教過我的,我是我自己的,你走開,我不要你……”
黎承睿猛吸了一口氣,他敏銳地從這句話中得到許多信息,他輕輕地捧着少年的臉,逼着他跟自己對視,柔聲問:“翊仔,我愛你,你知道的,對不對?”
林翊紅着眼圈,委屈地點點頭。
“我說你是我的,是因爲,我很想我們擁有彼此,”黎承睿耐心地給他解釋,“換句話說,我也是你的,這是兩個相愛的人互相擁有彼此的誓言,你懂嗎?”
林翊狐疑地看他,結結巴巴問:“是,是這個意思嗎?”
黎承睿點點頭,然後,他吻了一下少年的額頭,柔聲問:“現在告訴睿哥,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阿凌要教你說,你是你自己的,難道以前也有人說你是他的這種話麼?”
林翊眼中流露出恐懼,他驚慌地搖搖頭。
“別怕,別怕,”黎承睿抱住他,輕柔地愛撫他的身體,“你可以信任我的,我愛你,你是我這輩子能找到的,最好的,最珍貴的,無論如何,這點都不會變。我會一直保護你,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你不是也說過嗎?被抓的時候不害怕,因爲睿哥會來,你知道睿哥會來的,對不對?”
林翊重重地點頭,眼眶裡蓄滿淚水,呆呆地跟着重複:“我知道的。”
“那就對了,”黎承睿吻着他臉頰,“我的寶貝,現在告訴我,是不是以前,你也聽過同樣的話?”
林翊咬着下脣,過了很久,才輕微地點頭。
黎承睿心疼不已,可他必須接着問,他到現在才意識到,林翊經過陳子南的事,心理陰影有多重,他責無旁貸要幫着疏導,不然這件事會跟着他一輩子。他狠狠心,捧着林翊的臉問:“說過這句話的人是誰?那個死掉的陳子南嗎?”
林翊垂着頭,睫毛輕輕顫動,又過了一會,他搖搖頭。
黎承睿有些困惑,他輕聲接着問:“那麼,是那個鄭明修?”
林翊還是搖頭。
黎承睿忽然感到眼前的少年也許經歷過他完全無法想象的事,而他口口聲聲愛他要保護他,卻連他經歷過什麼都毫不知情。黎承睿愧疚難當,他貼近少年的額頭,看着他的眼睛,柔聲說:“是別的人,那個人,對你說這句話的同時,還對你做很過分的事,是不是?”
林翊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不是你的錯,乖,不是你的錯,你把這件事告訴了阿凌,所以阿凌安慰你,他說得很對,你是你自己的,可惜他死了,不然就衝他說過這句話,睿哥就得去好好謝謝人家。”
林翊呆呆地說:“阿凌是我害的,嗚嗚,是我害的,我害他死得那麼慘,嗚嗚,都是我……”
黎承睿抱着他安慰着,但他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大,他摸着林翊的頭,說:“不要自責,阿凌是被陳子南和鄭明修兩個禽獸害死的,不關你的事,怎麼會是你害的?”
林翊啞聲說:“他們,他們一開始看中的,是我。抓了我,我跑出來,阿凌去幫我,所以才……”
“那也不是你的責任,是那幫人不好,他們已經死了,別怕,罪有應得了。”
“沒有……”林翊小小聲地說。
黎承睿皺眉,立即問:“沒有是什麼意思?”
林翊閉上嘴不說話。
“翊仔,你是說還有漏網之魚?陳子南他們一塊的,還有第三個人?”黎承睿急切地抓住他的肩膀問,“是誰?那個人是誰?你又怎麼知道?告訴我,寶貝,是不是那個人欺負你?他是誰?!”
林翊擡眼看他,他的目光悲哀而悠遠,似乎在穿過他看向地獄的深淵,然後他搖頭,輕輕地說:“你不會信我的,我跟你說過了,可是你不信。”
黎承睿心裡像被人猛敲了一記,疼得瞬間腦子空白,他急切地,不知所云地說:“不,你說過嗎?我怎麼一點都記得,你要說過我不可能不記得……”
“我說過他是壞人,你一點都不信我,”林翊悲傷地說,“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可你還介紹我去認識他,你還說他是你的好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信的,我就知道。”
黎承睿驚跳起來,他搖搖頭,這麼多年當警察從沒有像今天這麼失態過,他胡亂地穿上衣服,強笑說:“翊仔,你還沒病好,有點糊塗也是正常,我去給你買吃的好不好,睿哥,睿哥給你買好吃的去……”
林翊沒有看他,只是垂頭,小聲說:“出事的時候屋裡很黑,我很疼,我一直哭,我求他放過我,可是他不肯,他說他也沒辦法,只好犧牲我,後來,後來快結束時,他說了一個人的名字,雖然聲音很輕,但我還是聽清楚了,他說的那個名字是阿俊。”
黎承睿如遭電擊,呆立在那,襯衫從手裡掉到地上也無知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