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馬車上,看着眼前的白羽,越發覺得他是白世逸。
“我知道我家公子長得很帥,不過你也沒必要一直盯着他看吧?”那個叫做休宜的女跟班叫嚷道,我這才尷尬得別過了頭。
白羽微微一笑,竟然開口問道:“想知道你們之前發生的故事,是很好的朋友嗎?”
我沒想到他會問,我便從我在制符考試時被抓說起說到和白世逸分別,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
白羽聽完後莞爾,開口說道:“我挺羨慕你們的兄弟情誼的,我也是四大煉藥世家之人,但我從未聽過白世逸的名字。而且,照你所說,那個白世逸每過一個月便會變小一歲,時隔六年之久,我想他早已經不在人間了。”
“是啊,我們白家沒有人叫這個名字,我想他一開始就是胡編一個名字出來騙你的。”坐在一旁的休宜聽完後忍不住說道。
騙我?怎麼可能!他爲了匿藏自己的名字,還特意編造了個假名告訴林蕊,但爲什麼他們卻說從來都沒有聽過白世逸的名字呢?
“世界之大,人有相似也不足爲奇。希望你不要執着於過去。”白羽十分真誠地跟我說道。
“你不會心靈傳動這個法術嗎?那你煉藥和制符都達到了幾品?”我還是不願意相信,追問道。
“真的不會。若我有你口裡所說的白世逸那麼厲害,我想在靈異圈裡我早就揚名立萬了。煉藥術我纔剛過了六品,而制符師只有五品。和你口裡的白世逸比起來,是天差地別。”白羽回答道。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死了半截了。白世逸哪怕把我給忘了,煉藥術和法術也能忘嗎?對了,若是白羽失憶了,將從前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那他的煉藥術什麼的不都得從新學嗎?
算了,現在多說無益,反正他也不會承認他是白世逸的。
白羽也不是話多之人,在我們講完這個話題之後,大家都沉默了起來。還有十多個小時纔到玄都,一想到這個,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睏意襲來。
“白羽,我能冒昧地問下你去玄都做什麼嗎?”我好奇地問道。
“公子自幼體弱多病,這麼多年都未出家門,需要出門鍛鍊一下。”休宜搶着回答道。白羽也點了點頭。
“休宜,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跟隨你家公子的?”我繼續追問。
“在我十歲那年吧,那年公子剛剛十二歲。大病初癒的時候,白家招女侍,我家裡窮,父母去得早,我就去試試看。”休宜提起往事有些難過地。
“抱歉,我不知道你……”我向她道了個歉。
“沒事啦,雖然我沒讀過什麼書,但我也懂得不知者不爲過嘛。跟你相處了一會兒,發現你也沒有那麼討厭了!”休宜笑嘻嘻地說,“我家公子可是很厲害的噢,多年身體抱恙,結果第一年就過了煉藥師三品,不好過的呢!反正,我家公子就是個天才,相信沒多久,就可以達到你口中白世逸那個水平了!”
休宜說到白羽的時候,臉會泛紅,想必是愛慕他很久了。
“白羽,你十二歲以前一直都臥病在牀嗎?那十二歲以前的記憶都在嗎?”我詢問道。
“嗯,我身體一直不太好,都躺在牀上。記得的我還記得我小時候頑皮摔了一跤,結果胳膊肘這麼留了疤,到現在還有一點。”白羽說着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來給我看。
我用了夜行燈,所以車內還是足以看清白羽胳膊肘留有的淡淡的疤痕。好吧,我徹底死心了。難道白世逸從他的名字就開始騙我,虧我還把他當兄弟,虧我……
罷了,也許他的隱瞞是有苦衷的。
“對不起白羽,之前我還一直在懷疑你是白世逸,真的很抱歉。”我向他道了個歉。
“沒事的,我看得出來你在乎你們之間的兄弟情誼。雖然白家堂兄弟姐妹衆多,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我都看煩了。話說,我的輩分還挺高的。”白羽笑着回答道。
“很高嗎?”我好奇地問道。
“怎麼說呢,像我這麼大的都喊我叔叔。”白羽溫和地說。
我和白羽閒聊了一會兒,發覺還是蠻投緣的。
“沒想到我們會因爲白世逸而相識,有趣。”白羽淺笑道。
也許是因爲他和白世逸太像,也許是因爲一個人孤獨寂寞。我開口問道:“白羽,你想有個兄弟嗎?”
“嗯!”白羽微笑地說。
我們倆相視一笑,握緊了拳頭,同時撞擊了一下。
“好兄弟,一輩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點了點頭。
“喂,你們怎麼不帶上我啊!”休宜不滿地說道。
大姐,你是女孩子好嗎?我也懶得和她解釋,真不知道這休宜這般大小姐脾氣,白羽怎麼忍受得了她。白羽依舊是淺笑,沒有作響。
“一鳴,那你這次去玄都有什麼要事嗎?”白羽突然問道。
我也不瞞他,將楚楚被抓以及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白羽。我我從包裡拿出小鏡子給他看,說道:“還好師傅留下了這個,否則我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了!”
白羽拿過鏡子,觀察了一下,說道:“嗯,我感覺得到這鏡子上存有靈性。不過,我們真是有緣,我和休宜就是去找你師傅的。”
“是嗎?”我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們也是爲了那重生水一事,去幫我師傅的忙嗎?”
白羽謙虛地擺了擺手,說道:“以我的修爲,幫不上什麼忙。勉強可以說是去找你師傅的吧,我本來和我堂姐一同去過去的,可是臨時有事耽誤了,所以今天才去。”
“嗯,希望可以在玄都碰上我師傅,再也不能讓他把我甩掉了!”我恨恨地說道,惹得白羽和休宜都笑了。
我和白羽聊了好久,但終究抵不過疲倦睡着了。
待我第二日醒來,竟然還在車上,真是忍不住吐槽啊!
“白羽,我們都在車上待了好些時候了,怎麼還沒到呢?”我詫異地說道。
白羽也不禁眉頭緊蹙。我驅動了夜行燈,看了下時間,指針停留在五那個位置,究竟是凌晨五點,還是下午五點呢?
不對,從九點多開始上車,我和白羽聊天都聊到凌晨三點多,現在不可能是凌晨五點。也就是下午五點,那麼也就是說,我們已經過了玄都,那這該死的馬車,怎麼還不停呢!
我將此事告訴白羽,白羽的眉頭更是鎖得更緊了。
“一鳴,我不想騙你。我在來之前因爲有事耽擱,當時用我微弱的法術整治了一個作惡多端的傀儡師。我想,極有可能他報復來了,在這馬車上做了手腳!”白羽十分內疚地說道。
我沒有發怒,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發怒也是無濟於事。更何況,是我要搭乘這輛馬車的,我憑什麼埋怨他。
我試圖讓這靈魂馬車停下,卻不管怎麼做,也不起作用。
“沒用的,這靈魂馬車只聽那看管人員的話,估計那傀儡師花錢買通了那人,但不知道要將我們送到哪裡去。”白羽也是一籌莫展。
“那我們不能跳車嗎?”休宜問道,這小姑娘估計也是第一次出門,現在慌得不行。
“不行的,我對地下城市不熟,只知道兩座城市相隔甚遠。而且這一路並非走的都是直線,我們根本不知道這裡是何處,往哪裡走。”我回答道。
“那怎麼辦?可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接下來會去哪裡。”休宜急得整張臉都快扭在了一起,“公子,該怎麼辦啊!”
“別慌,既來之則安之。”白羽安慰着休宜。我沒想到白羽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如此鎮定,真是難得。
“沒錯,別緊張,既然那個傀儡師能被白羽教訓,他能叫得到多厲害的人來幫他的忙啊!”我也開口勸慰道。當然,後來我證明我這個想法真是大錯特錯。
白羽突然念起了咒語,嘴裡唸唸有詞,似乎在自言自語,似乎在與人交流。
“你在做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白羽沒有理我,自顧自地繼續念着咒語。
過了許久,他纔開口回我:“我剛剛在跟我堂姐交流,她說已經和你師傅碰面了,還有好幾個圈內的厲害人物。我說了我遇到了你,然後把我們現在的處境告訴了我堂姐,她說讓我們撐住,她會使用高級法術找到我們的,而且你師傅也會來。”
師傅也會來嗎?那真是給師傅添麻煩了,我有些內疚,內心更是隱隱不安。
靈魂馬車還在奔跑着,不過漸漸慢了,我想很有可能即將到達了終點了。
當靈魂馬車終於停下了的時候,我聽見外面有些嘈雜的聲音。
“白羽,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怎麼沒本事下車啊?”一個男的在外面叫囂道。
白羽輕聲告訴我,是他打傷的那個傀儡師的聲音。
突然,馬車門被一陣大風強行打開,一陣強光照射了進來,害得我眼睛都難以睜開。
“敢欺負我孫兒,我倒要看看是多厲害的人。”一個有些蒼老,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