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還在猶豫,然後忽然說我們先離開這裡,之後我和先生就摸黑沿着上來的路回去,其實我不解,我們跟着小黑來到了這裡,可是先生卻不進去,不知道先生是什麼意圖,先生說那地方看和有些不大對勁,我問哪裡不對勁,先生說就是一股子詭異氣息,擅自進去恐怕要出事,所以還是把穩一些的好。
我和先生又回到了墳地上,只是當我們快要到墳地上的時候,忽然看見有個人影在那裡轉悠,遠遠地我和先生都看見了,於是先生拉住了我,讓我不要再走,再接着這個人應好像是聽見了有什麼響動,就忽地不見了。等我們過來看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有就是先生留意到,佈局的罈子被打碎了,應該是我們離開之後弄的,然後先生說墳地的這個局已經毀了,他想了想說王叔墳地能提供的線索已經斷了。
至於那個掛着白皮燈籠的木屋,先生沒有再提,但是先生去提起來另一個地方,就是王叔家,他說他要到他家去看看。而就在先生說着的時候,他忽然住口不說了,我見他直愣愣地看着我,我看着先生忽然這樣,有些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先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說我背後有個人。
我剛要轉頭去看,先生就說不要看,我於是生生地僵在了原地,先生說它就貼在我後背上,可是我一點也沒察覺到,被先生這麼一說之後,我反倒有些脊背涼嗖嗖的感覺,可是我覺得先生的表情也不對勁,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也沒有出手幫我,就是直勾勾地看着我,又似乎是看着身後的那東西。
我站着一動不敢動很久,最後終於見先生鬆了一口氣說,它走了,我才徹底放鬆下來,心中的恐懼才稍稍緩了一些,我問先生說是什麼東西,好像並不是要來害我,否則這麼長時間我不會沒事。然後先生問我是不是帶了那塊玉環上山,我點點頭說帶着,然後先生才說那就是了。
然後先生才說他看清那個人的面目了,是他的父親趙錢,先生覺得可能是我身上的玉環把它給引了過來。難怪先生會有那樣的表情,但是想到一個死人的亡魂貼着脊背站在你身後,我就覺得一陣陣地冒冷汗。
先生似乎也被嚇到了一樣,不知道他和趙錢凝視的時候感受到了什麼,總之那段時間我覺得很詭異,好像是一種無形的交鋒一樣的,然後先生就說我們捱到天亮就下山,這些屍身暫時就不用管了,讓那些泥巴匠把剩下的殘局收拾掉就可以了。
後來先生去了王叔家,也沒有發現什麼。他家也荒棄了,但是荒棄歸荒棄,卻沒有生出煞氣什麼的來,所以可以說是一無所獲,王叔的這件事到了這裡暫時就陷入了一個瓶頸。
話分兩頭,那些遊蕩在村子裡的村民開始逐漸邊少了
起來,先生說這是因爲屍油在他們體內的影響逐漸燒了,被吸進體內的怨靈逐漸消散導致的,這是一個好消息,最起碼村子裡的這種怪現象暫時是沒有了,但是也就是暫時而已,先生說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會格外平靜一陣子。
小叔的屍身在扶屍之後就被奶奶徹底燒掉了,隨着小叔屍身的被燒燬,關於小叔的事也算是徹底告了一個段落,至於小叔的亡魂,奶奶老遠去了一個嬰靈廟,把小叔的亡魂供在了那裡,最後纔回來了。
似乎除了王叔的事,所有的事都這麼平靜下來了。可是直到村裡有個鄰居特地來老家找了我們家的人,他說我們家新家是不遭賊了,大半夜的門是開着的,而且裡頭燈全部亮着,他看見了,但是大半夜的實在是陰森,就沒敢出來,而且他說等早上再去看的時候,大門又關上了,然後就問我們家昨晚是不是在新家做什麼,他聽見我家傳來一陣敲擊的聲音。
我們聽了自然是疑惑到不行,特別是我,除了能想到新家又出事了,其它的就什麼都想不到了。所以這惡搞鄰居走了之後我們回去看了,打開大門進去,就能感到裡面的不對勁,因爲樓下客廳的門,樓上房間的門全部都打開了,這些門都是被封起來的,而且貼在牆上和壁頂上的黃紙飛了到處都是。
這些倒還是其次,關鍵是殷鈴兒的棺材不見了,只剩下滿地的蠟燭和那個紙人,只是紙人身上的線也不見了。
見殷鈴兒的屍身棺材不見了,我們猜測說是不是因爲吊死女鬼的緣故,想起上回殷鈴兒和我說的事,是不是被吊死女鬼知道了,心上不禁開始擔心起來。新家的這場變故可以說來的突如其然,讓我們防不勝防,其實防不勝防的還在後頭,因爲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新家一到了晚上就燈火通明,門戶大開,可是家裡頭什麼人都沒有。
後來奶奶說再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家倒是沒什麼,嚇壞了周邊的鄰居,還有就是這不是個好兆頭。直到有天有個鄰居說聽見我們家有小孩子半夜一起在玩耍嬉鬧的聲音,好像很多,而且經歷了幾晚他們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就問奶奶說是不是新家鬧鬼了?
提到很多小孩,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被吊死女鬼抱走的那個鬼胎,我說會不會是那個東西在作怪,而且殷鈴兒爲什麼忽然懷孕,到現在都還是個謎,我覺得殷鈴兒怕是也是被什麼東西纏上的。
偏偏我們家出事的時候,東井也發生了一樁命案,但卻是一樁古怪的命案,因爲有人在東井裡發現了一具屍體,只是等我們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竟然發現是殷鈴兒。從井裡打撈出來的是她的屍身,看到這情景的時候,我覺得有種無比詭異的感覺從心頭浮起。
更讓我不安的是
,我們去看的時候殷鈴兒的眼睛是閉着的,可是當我無意間再看的時候,她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我,嚇了我一跳,我問先生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殷鈴兒忽然就從東井裡頭浮屍出來了,先生也說不準,我擔心的是她是不是被吊死女鬼怎麼樣了,畢竟那次我去找她,吊死女鬼回來了。
後來殷鈴兒的屍體就由村裡出面找了殯葬場拉着要去火化掉,後來經由奶奶出面,說我們家出錢出力葬了她,村裡樂得清淨,奶奶的理由很充足,她說她看着殷鈴兒可憐,就給她一個葬身之所吧。
但是就是將她裝棺的那晚,我就夢見了她,我也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地方,反正就夢見她哭着來找我,然後說她已經知道我們家替她收了屍打算下葬,但是她和我說還記不記得她的身世,我聽她說過,說記得問她怎麼了,她說我們家替她收屍,多半是因爲我和她有冥婚的原因,她說有沒有覺得現在的清淨和她投河之後很像。
聽她說起我才猛地想起後來她說的替她收屍的那家人來,殷鈴兒說我們家替她收屍,會因此惹上麻煩,那個小夥子的結局很可能就是我的。我說不會的,然後就問她他的屍身和棺材怎麼忽然就不見了,而她爲什麼會在井裡出現,是不是上次的事被姑姑知道了,她說不是,她說她家的人找到了她。
我問說,她家的人,殷鈴兒說她現在才知道,自從她死後,她們家就好像遭遇了變故一樣,幾年時間家裡人就相繼得病死絕了,而且她家的人以爲是她怨氣不消回去害他們,於是死後就變成了怨靈四處找她,前一陣子我們新家發生的事就是她們家找上門來了,她們家的人要把她再一次燒死。
我說她已經是亡魂了還怎麼被燒死,她說就是把亡魂給燒散了,我聽了那還了得,正說着,忽然有一個凶神惡煞的人不知道從哪裡闖了出來,一把就把我推開,然後我就醒了過來。只是當我醒來之後,我忽然覺得那個凶神惡煞的人我似乎見過。
因爲我記得他的臉,而且是記得清清楚楚,那張臉正是邱布附身的那具屍體,當時在趙老倌家我們把他挖出來,他除了頭還完好,整個身子都被吃成了稀巴爛。
我從這個夢裡驚醒,整個人被嚇得不輕,第一是殷鈴兒幫了我,也幫了我們家很多,我不可能看着她這樣被燒死;第二就是,邱布和這具屍體似乎有莫大的關聯,現在這具屍體竟然是殷鈴兒的家人,事情開始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第二天我把這件事和家裡人說, 他們都沒有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因爲眼下我的確是殷鈴兒唯一能求助的人,她到我夢中來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說到這裡來的時候,阿姑忽然說,她好像知道隔壁鎮關於姓殷的這家人家的傳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