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到,兄弟們動手!”
一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逝,李靖才匆忙地剛剛細聲給一千將士安排好計劃,那邊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甘寧就大聲吼了起來。
甘寧一聲令下,原本還散亂地盤坐在地上休息的一千將士就馬上翻身站了起來,一個個握緊武器抖擻精神。
只是眨眼功夫,他們就已經列陣完畢,呈現出一支百戰精兵該有的作戰素質來。
所謂的武器,其實都是他們平時訓練時候所用的,已經削去了槍尖的木棒和沒開鋒的鈍刀而已。
雖然武器的攻擊力大大下降,但絕對影響不到手握這些武器的將士的野蠻和殘暴。
甘寧倒提霸江刀,單人佇立在前,一千將士列陣在後,旌旗獵獵,鼓聲陣陣,一股濃郁的煞氣在校場之上突然鋪展開來。
太平安寧的環境並沒有讓這支虎狼之師失去它該有的鋒芒,現在只是顯露一角,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對面的一千將士還沒有發起進攻,李靖就能感到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如同大山崩塌般向他擠壓而來。
他傲骨挺身,橫眉直視,一身略顯發白的舊長袍無風自動。
“列陣,進攻!”
李靖聲音清冽而乾脆,沒有半點的猶豫和害怕,他沉着冷靜地揮動坐手中令旗,向身後的將士大聲命令道。
“戰!”
一千將士齊聲吶喊,雖然只有一千人,但是他們的聲音在這偌大的校場上如同山呼海嘯般,沒有半點讓人含糊的感覺。
“元帥,這李靖是不是太過沖動了,他要是領兵防禦或許還能和興霸僵持一二。正面的進攻交戰,他這一千人如何能抵擋興霸的兇悍勇猛?”
李典也是通曉兵法的智謀之將,一看到李靖的這個舉動,就不由得黯然地搖了搖頭,對他有些失望。
“我倒不這麼認爲,退守雖然可以拼一時的消耗和堅持,但這一千將士本來就因爲主將的緣故士氣低迷,若是藥師一上來就捨棄了那最後的一點鋒銳氣勢,選擇消極退守的話,連不敗都不能保證。如此,倒不如破釜沉舟,搏他一搏!”
薛禮卻是和李典有不同的意見,只是等他說完,在他的心中也不禁冒出了一個疑問。
就算捨命一戰又如何,在這般情況下,只要沒有辦法解決掉甘寧的勇猛,李靖仍舊是會輸,而且還會輸得更快更慘!
看到李靖揮動令旗,命令一千將士主動向自己發起衝鋒,饒是膽略十足的甘寧也不禁愣了一愣。
“這傢伙不會是被我嚇傻了吧?也對,李靖怕是本着輸也要輸得有體面一些的想法,想要和我拼個兩敗俱傷。哼,這些書生,果然一肚子都是壞心思!”
甘寧很快就想到,李靖是要和他拼死一戰,屆時就算李靖輸了,也會得到將士們的尊重和敬佩。
“只怕你如意算盤打得再響,在我甘寧面前也難以如願!”
甘寧冷冷一笑,大聲道:“將士們,全軍出擊!”
“殺!”
一千將士沒有半點的停頓和質疑,儘管對面是和他們朝夕相處的同僚袍澤,但隨着甘寧一聲令下,身份轉變,擋在面前的都是敵人!
兩股黑色的鋼鐵洪流,沒有任何意外的在校場中央發起了最兇猛的碰撞,比之平時的演練不知道還要高壓兇悍多少倍!
一交手,就是喊殺聲陣陣,戰鼓擂得透天作響。
甘寧採用的是傳統的陣型,刀盾手在前,長槍兵在後,各部相互配合,防禦進攻一體。
這樣的陣型勝在穩健,進攻時一步步向前推進如同摧枯拉朽,就算戰敗撤退,也能沉穩不亂,難爲敵人所趁。
而李靖這邊的情況卻剛剛相反,衝在最前面的居然是進攻力雖然強悍,但防禦能力極爲薄弱的長槍兵。
而作爲軍陣壁壘的刀盾手,卻被李靖安排在最後面,顯得十分的奇異和荒誕。
“這個李靖,到底會不會領兵!”
管亥見了李靖這奇怪的佈置,終於忍不住悶聲說道。
他雖然是黃巾出身,但基本的排兵佈陣還是會的,他打了這麼多年仗,也沒見過誰會傻到把自己最薄弱的一環展示給敵人屠殺的。
薛禮沉默不語,緊皺着眉頭,不停地在思索。
他不相信李靖是因爲第一次指揮大軍而手足無措出了昏招,按照之前李靖展露出來的學識,薛禮覺得李靖一定有他不爲人知的用意。
校場中央,爭鋒已經徹底爆發,雙方的每一個將士都咬緊了牙關,紅眼廝殺。
甘寧這邊,刀盾手將手中盾牌拼命抵擋在前,右手大刀用力砍出,激烈的金屬碰撞聲響個不停。
同時,在盾牌之間的縫隙當中,一杆杆酒杯粗的木槍唰唰刺出,瞬間就配合着刀盾手將李靖最前面的一排長槍兵給“刺死”。
相反,李靖這邊的情況就顯得十分的不堪。
他令旗急速揮動,衝在最前面的長槍兵將長槍齊齊刺出。
只可惜長槍陣所向無敵的效果並沒有得以展現,全都被甘寧的刀盾手挺起大盾擋了個嚴嚴實實。
而李靖的刀盾手,不但沒有迎上去抵擋甘寧長槍兵的進攻,反而慢騰騰着沿着兩側緩緩挪了上去。
看那情況,居然是要銜接着己方的長槍兵,將甘寧的一千將士給包圍起來。
“只會紙上談兵之輩,何教我甘寧親自出馬?”
甘寧見狀,鄙夷不已,連親自上前領軍將李靖的一千大軍直接衝破的想法都沒有了。
同樣都是一千人,你要去包圍別人,不是展開成布將敵人的鐵拳嚴密包裹,而是被敵人抓住你的薄弱從一個點進行徹底擊破。
何況李靖的長槍兵已經摺損不少,根本就不能和士氣如虹的甘寧的一千人相提並論。
恐怕還沒等這那些刀盾手繞到甘寧的後方,他們的正面就被甘寧的刀盾手配合着長槍兵給擊破了。
只是讓衆人都有些驚訝的時,任憑場中哀嚎聲陣陣,李靖卻充耳不聞,仍舊十分沉着地在揮動令旗進行指揮。
他到底是在故作冷靜,還是真的有奇招可以絕地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