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雖然被高覽和常遇春的質疑氣得不行,但是並非完全是不學無術之輩,何況還有逄紀和審配從旁出謀。
因此他讓鰲拜率領五千鮮卑鐵騎在前開路,自己親率一萬大軍在後面作爲策應。
鰲拜虯髯長鬚,前顱頭髮剃光使得腦門鋥亮,後腦頭髮卻編成豬尾巴似的長辮,看起來不要說和漢人迥異,便是在鮮卑人裡面也十分明顯。
他向來看不起身體羸弱的漢人,現在得了袁尚的命令,心裡有些不悅,卻也不得不按軍令行事。
鮮卑騎兵速度極快,才走了沒有多久,便已經遙遙可見鳳鳴山的輪廓。
夕陽中的鳳鳴山,霞光瀰漫,恍若待飛的金翅鳳凰,有些神秘和傳奇。
鰲拜勒馬停下,大聲叫道:“哈哈,兒郎們,鳳鳴山就在眼前,殺了那些漢人,我們就回去喝酒吃肉,享用漢家女人!”
鰲拜十分勇猛善戰,每次戰鬥開始前,他都會像這般激勵大軍士氣。
“鮮卑狗賊,可識得我常山趙子龍否?”
就在這時,鮮卑士兵還來不及迴應鰲拜,斜裡的山坡上突然就衝出一員白馬銀槍的大將,身後還跟着一千士兵,厲聲吼道。
“趙雲?”
鰲拜只是聽過趙雲的名號,並未曾於他交手,現在見只是一個白袍的俊朗漢將,不由得輕笑一聲,道:“來得好,今日就讓你見識我鮮卑勇士的厲害!”
鰲拜騎馬舞刀向前,眨眼之間,馬上就和趙雲戰作了一團。
“這般武藝,竟然能夠殺我鮮卑無數勇士,真是可笑!”
鰲拜縱馬一刀劈出,趙雲連忙橫槍招架。
刀槍相撞,趙雲頓時面色大駭,手心一麻,整個人受不住巨力向後一倒,若非照玉夜獅子通靈也跟着後撤,趙雲怕是就被鰲拜一刀給震落馬下了。
“休要小看於我!”
趙雲臉色一紅,驅馬再上前一戰,這次和鰲拜戰了二十個回合依舊難分難解。
鰲拜不禁暗道一聲這趙雲果然有些厲害,卻並不慌亂,瞅準機會賣了一個破綻,撥馬便走。
趙雲只是略微一愣,就大聲叫道“鰲拜哪裡逃”便追了上去。
不料鰲拜卻是詭異一笑,藉着銀晃晃的刀背看見趙雲策馬追近,立刻勒馬揮刀反擊,恍如平地驚雷,頓時就殺了趙雲一個措手不及。
趙雲慌亂中雖然勉強擋下,但是面色已經出現不正常的嫣紅,脖子也不自然地吞嚥了一下,好像是受了內傷,不敢再戰,連忙調轉馬頭就逃走。
他的一千士兵,被鰲拜領着鮮卑騎兵一路衝殺,死傷不少。
鰲拜的注意力都在趙雲身上,知道趙雲剛纔被自己所傷,巨大功勞就在眼前,不想被他逃脫。
他領着鮮卑騎兵長驅直入,趙雲的一千士兵左右逃竄,方纔沒有全軍覆沒。
這時候天色已晚,不知不覺中颳起了陣陣大風。
鰲拜不及趙雲馬快,幾次剛要斬殺趙雲,都被他駕馬逃開。
鰲拜更加氣怒,領着鮮卑鐵騎只顧追擊,沒有多加註意周圍情況。
反倒是覺得涼風吹來,讓鰲拜覺得輕鬆涼爽不少。
突然,他眼前通紅一亮,發覺四周“嘭”的一聲,燃起了熊熊大火,四面八方喊殺聲震起響天。
鰲拜大驚失色,現在才發覺他=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領軍衝入一處溝地之中,周圍野草枯枝全部燃着,火借風勢,火光沖天,頓時就把他五千兵馬全都圍了起來。
鮮卑軍全都是騎兵,鳥獸最是怕火。眼下戰馬受驚,不受控制,四處衝撞,鮮卑人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
而趙雲也停止了逃竄,調轉馬頭領兵殺了過來。
先前不敵,只是示敵以弱,故意戰敗。
鰲拜正準備和趙雲死戰,旁邊又衝出一員持槍的大將,再領一千兵馬殺來。
“高寵高鳳山在此,胡狗受死!”
那持槍大將一臉兇狠戾氣,挺槍拍馬向鰲拜殺來。
鰲拜不知道他們的深淺,又見手下兒郎被燒死者無數,終於膽怯,只能一聲令下,率領大軍從煙火衝拼命殺出。
趙雲領兵追殺一陣,也不貪戀,收回兵馬就消失在黑夜中。
“不好!公子,前方突然火光大起,必定是鰲拜輕敵冒進,中了龐統的誘敵深入之計,被他火攻燒了大軍!”
“鮮卑人誤我大事!”
趙雲那一把火燒得天際通亮,袁尚在幾裡地之外都能看得清楚。
聽了逄紀的話,袁尚不由得恨聲罵道。
“公子,現在還不是動怒的時候,須得儘快救援,合兵一處消滅龐統纔是。”
審配也是有些着急,連忙建言道。
“先生所言甚是!”
袁尚也反應過來,連忙命令大軍加快行軍,前往救援。
袁尚知道,若是真被龐統一把火燒了鰲拜五千騎兵,這場仗不管勝負,他在袁譚面前已經輸了。
不料他率軍剛剛奔襲了三裡地,周圍突然再次火光大起,頓時就變成一條巨大的火龍,燒得袁尚大軍哭聲不絕,四處逃竄。
這般意外,不禁讓袁尚和逄紀、審配齊齊變色。
“中計了!龐統先前火燒鰲拜,怕是故意讓我們着急之下不顧一切前往救援鮮卑人,沒想到龐統居然在這半路上還有埋伏,他們真正的目標怕是我們!”
火光中,逄紀面容扭曲,神情發狠,咬牙說道。
“袁尚哪裡逃,高寵高鳳山在此!”
就在這時,火光外一員挺槍大將縱馬向前,直接就單騎朝袁尚殺來。
原來,先前嚇退鰲拜的那員自稱高寵的大將,只是龐統命人假扮的,爲的就是不要教鮮卑人存了死志和他們拼死一戰。
畢竟,趙雲那裡加起來也只有不到兩千兵馬而已。
其他的兩千兵馬,都被高寵悄悄帶着潛伏在這裡,設下埋伏。
現在正是深秋葉落樹朽,野草乾燥枯黃之際,又是北地風大之時。
高寵大火一點,瞬間就在地面躍起幾丈高的火苗蔓延開來,燒得袁尚一萬大軍崩潰瓦解。
“公子快走!”
見高寵殺來,逄紀和審配慌亂不已,現在他們身邊並無大將,根本沒有人能夠攔得住高寵。
情急之下,逄紀握拳狠狠拍向袁尚坐騎的馬屁股,戰馬吃痛,馱着袁尚就奔馳起來,兩人顧不得大軍,帶領親兵就跟在後面逃了出去。
高寵見袁尚要逃,正要向前追殺,突然想起龐統的叮囑,一槍殺死前來阻擋他的袁軍將士,便撥馬往旁邊一去,一路挑起火球,將袁軍的糧草輜重全都燒了個乾淨。
大火瞬間又暴漲幾分,草木糧草被燒得吱吖作響,濃濃的火光和煙氣高高竄起,在黑夜中十分耀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