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衛家已經從襄邑撤走,那我們也就沒有理由便宜了張邈。彬父,你看我們需要派人過去趁機拿下襄邑麼?”劉協已經大致知道了衛家撤走的原因,只是因爲裡面牽扯太多並沒有現在就告訴給虞允文。
“殿下,我們現在的實力能否和張邈正面相抗呢?”虞允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當然,除了人口和地盤,我雍丘兵馬八千,錢糧有甄家相助,手下文臣武將更是不知道比張邈高了多少檔次!”劉協字正腔圓,一臉自信地道。
虞允文搖搖頭,慢條斯理地道:“殿下所說不錯,可是殿下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我們師出無名。師出無名,事故不成。到時候儘管殿下能夠強行佔據襄邑,可是天下的人都會說殿下是仗着身份奪臣子之權。爲了一座唾手可得的城池而失信於天下之人,實在是得不償失。”
“依彬父所言,那我們現在謀劃己吾不也是一樣師出無名麼,那不是一樣要面對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麼?”劉協自然知道在這個時代做什麼事都一定要佔據大義,不然就會遭到天下人的口誅筆伐,所謂人言可畏,就是這個道理。
“不一樣,不一樣。殿下,你別忘了,咱們可是有典將軍在這裡啊。”虞允文看了一眼靜靜守在旁邊的典韋,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彬父是說,老典爲了朋友殺害李永一家,後來被李家逼得自首一事?”劉協不確定地問道。
“沒錯,現在典將軍是殿下心腹大將,部下出事了,殿下親自前去爲他討回公道,衆口悠悠也只會說殿下仁義,愛惜下屬,就算是張邈想要從中干預,也絕不敢在明面上做文章。”虞允文神情淡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好傢伙,這虞允文不應該只是有92點智力的樣子啊,比起智力高達97點的宋濂絲毫不顯劣勢,尤其是這揣測人心的本事簡直可怕,不動聲色就算計人於無形之中。小蘿莉,你確定虞允文的四維數據沒有給錯?”劉協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道。
“請宿主注意,虞允文現在的年紀才三十左右,比起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宋濂有些差距也是情理之中。凡是通過宿主召喚來到這個世界的武將,隨着他們經歷和見識的不斷改變,他們的能力也會逐漸變化。”小蘿莉很快就爲劉協給出了答案。
原來是這樣,這下劉協釋然了,很明顯虞允文現在正處於一個不斷進步發展的時期,92點智力只是剛召喚出來時候的數據。但是這種增長恐怕也不是誰都能夠有機會的,增長的幅度恐怕也極爲有限,畢竟他們在各自的時代都已經是佼佼者,在那個時期已經達到了自己的巔峰。況且,小蘿莉說的是因人而異能力有所變化,也就是說可能是實力增長,也有可能是實力銳減。比如說一個武將,他原本的武力值有90點,可是在戰場上失去了一條手臂,戰力肯定會大幅度下降。
“辛虧有彬父指點,不然可就壞大事了。雖然有老典的因素在裡面,但爲了以防萬一,我們還得好好謀劃一番,演一場好戲來堵住悠悠之口。”劉協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指道。
虞允文微笑地點點頭,然後起身對着典韋說道:“恭喜典將軍,殿下已經準你假期回老家己吾探親了。”
“啊?“典韋摸了摸自己的大腦袋,一臉矇蔽,完全不知道虞允文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說。“軍師,俺老典得時刻守在殿下身邊,不能離開。再說我妻子都到了雍丘,己吾那邊老典除了有幾個朋友之外根本沒有親人,用不着回去探親。”
劉協看着典韋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傢伙倒是忠心,無妨,既然軍師叫你回去探親,那你就得去,至於爲什麼,沒有爲什麼。”
典韋猶自爭辯道:“俺老典要是走了,誰有那個能力來護衛殿下週全?”
“把裴元紹這傢伙叫過來,周倉給我說了好多次了,裴元紹根本不是一塊帶兵練兵的料,這些天待在軍營裡守着那麼多規矩恐怕早就要憋瘋了,這下正好,你去了己吾把他換過來,讓他也放鬆幾天。”劉協道。
“那可不行,那黑廝雖然有點武力,可是殿下安危事關重大。再說了,他要是在殿下身邊呆慣了,俺老典回來他要是不肯走,搶了我的位置,到時候殿下非得記我一個毆打同僚之罪不可。”
劉協和虞允文想不到典韋這個大老粗也有話裡有話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劉協上前一腳踢在典韋屁股上,沒好氣地說道:“叫你去就去,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似的。你還以爲真的是給你放假讓你回去探親,己吾能否拿下就全看你此行的表現了。”
虞允文也走過來說道:“此次典將軍重回己吾,李家之人見了一定會爲他們的族人李永報仇,派出家丁僕役圍攻典將軍,典將軍到時候大可以和他們大戰一場,動靜鬧得越大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越秒。而且最好在爭鬥的時候,高呼自己乃是殿下麾下大將的身份,然後典將軍憑藉自身武勇,逃出己吾藏匿起來。到時候,我們就能以要人爲名出兵己吾,沿途小縣也可以以借道爲名趁機拿下。典將軍逃了出來,李家自然是給不出人,到時候殿下爲了部下,若是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張邈也是無話可說了。這樣一來,陳留一半之地,盡入我雍丘手裡。張邈得知情況後,必然會惱羞成怒舉兵相伐,到時候我們被迫自衛反擊,中間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就誰也不能保證了。”
虞允文一字一句有條不紊地說道,可是在無形之中早已經將整個陳留郡都算了進去。謀士謀己、謀人、謀兵,謀國、謀天下,看來,這一郡之地,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小了。
“依彬父所言,年關之前,恐怕我們不但能拿下己吾,甚至整個陳留都是囊中之物。彬父,孤,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虞允文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道:“敢不爲殿下效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