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看見任城的城牆上已經換成了劉協大旗的時候都嚇了一跳,沒有想到劉協憑藉一千五百虎衛就真的攻下了任城,他在突襲亢父的時候就知道兵力肯定都被韓明抽調回任城防守。
他和虞允文都十分擔心劉協的安危,所以才率領騎兵先行趕過來會合照應。
“如今我軍接連奪下泰山任城二郡,兗州其他五郡一治勢必全都有所警惕,我們要想再出其不意,恐怕難以成功了啊。”劉協有點擔憂地說道。
攻城雙方,不論勝負,都會死傷慘重,這不是劉協所想的。
如果能夠逼得他們出來野戰的話,劉協覺得就算對方兵力遠勝自己,他也有把握用更少的代價拿下敵人。
但是,有誰會白白放棄城池天險,跑出來跟你正面交鋒,打陣地戰呢?
“眼下我軍軍威正盛,其他諸郡必定人人自危,肯定會團結在一起對抗我們,加上背後還有刺史劉岱暗中參與,我們接下來面對的,應該是整個兗州的軍事力量。”李存孝難得的發表了意見。
昨天他殺敵無數,一戰成名,不管是典韋還是許褚,整個虎衛軍沒有不服他的。
“咦,不對,不對!”蘇烈聽他們幾人說了之後,臉色猛地一變,連聲驚呼。
“定方,怎麼了,你發現有何不對之處麼?”劉協心裡一緊,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出聲詢問道。
“殿下,如果說你是劉岱,面對難攖其鋒的陳留強軍,你還會留給他們各個擊破的機會麼?任城一戰,所謂城池天險,並非牢不可破。劉岱如果真的早就對我們有所提防的話,絕對不是鼠目寸光之輩,他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
“你是說,他會集結各郡兵力,與我軍決一死戰?不好,任城恐怕是誘餌!”劉協猛然醒悟,大驚失色!
他雖然想要引誘劉岱大軍出城一戰,但那也要看兵力情況,如果差距大到根本就不可能獲勝,劉協肯定不會盲目開戰。經過蘇烈這麼一提醒,他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劉岱雖然在歷史上籍籍無名,最後還死在了黃巾賊的手裡,但他能夠做到一州刺史這樣封疆大吏的位置,實力絕對不容小視。
劉協忍不住大膽猜測,從一開始的泰山郡截住他的戰馬,到現在他發兵攻打泰山郡和任城,這一切是否都是劉岱早就設好的圈套,就是爲了讓他分兵東西,削弱實力。
自己現在雖然成功拿下了兩郡之地,看似戰果頗豐,但是兩郡一東一西,戰線拉得太長,如果一方出現軍情,另外一方根本來不及救援。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劉岱現在一定盡起一州大軍,要麼往泰山郡而去攻擊李典周倉,要麼就向任城而來,趁自己立足未穩之際提前絞殺。
從地理位置和兵貴神速來分析,劉岱如果擔心會被自己反應過來提前暴露的話,一定是領兵向任城而來了。
但是現在劉協身邊只有四千餘人,虞允文的一萬大軍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趕到,更不要指望李典周倉他們率兵支援了,根本就來不及。
“整頓城防,加強戒備,派出斥候巡查,一有異動立即來報!”劉協不敢賭,他必須要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同時,他派出傳令兵,一路向泰山郡出發,讓李典周倉提高警惕,一有戰機就自泰山郡而出,北上再轉西進,趁着各郡兵力空虛統統拿下。另一路則是快馬聯繫虞允文的一萬大軍,讓他儘快率部趕過來支援。
“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劉協這才發現,自己一直都小看了這些在歷史上筆墨不顯得人物。他們能夠在史書上留名,光這一點就絕對不簡單了。劉協暗暗地給自己敲了警鐘。
“報!稟報殿下,我們在任城以西五十里處發現一支大規模軍隊,粗略估計,起碼有四萬人,而且還跟有五千騎兵,正在快速向任城奔襲而來。現在,恐怕距離任城只有不到四十里了。”
一語成讖,劉協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哦?那你們可看清了對面打的是什麼旗幟?”劉協急忙向斥候問道。
“劉字大旗居中,旁邊還有鮑字等其他各姓的將旗穿插,應該就是刺史劉岱的大軍!”
果然,劉岱真的提前就設好了圈套,只等自己一頭鑽進來。
不過劉岱沒有料到的是,他本以爲韓明依靠城牆之利,以逸待勞,肯定能夠和劉協消耗僵持幾天,沒想到僅僅是一個下午,劉協就成功地拿下了任城。
但是情況仍舊不容樂觀,劉協現在只有四千人,一千餘虎衛,還有三千騎兵,一有死傷那都是相當大的損失。
而且任城民心尚未依附,還有六千降兵的巨大隱患!
“虞允文大軍現在何處?”
“還在亢父到任城之間,至少也要一天才能趕到!”斥候馬上就應聲答道。
一天?整整一天!
戰場上每分每秒都能決定成敗,何況是一天十二個時辰。
據城而守,堅壁清野,劉協沒有把握,劉岱準備如此充分,甚至算得上是破釜沉舟要與他決一死戰,肯定不會給他一天的時間等待救援的。
四萬大軍,其中還有五千騎兵,想逃都逃不掉,劉協很是無奈,劉岱這是一定要讓他死啊。
“你們有什麼意見?”劉協愁眉緊鎖,集思廣益,向幾人問詢道。
“兵力差距太大,不同於昨天的一比十,一千五百對一萬,完全不能和四千對四萬相提並論,縱然我軍訓練有素,戰力強絕,但如果正面交戰,他們大軍齊攻,一擊就潰,不要說堅持一天,恐怕連堅持一個時辰都很難。”蘇定方冷靜地分析了一下,他們是將軍,如果連他們都慌了,這一戰就真的沒有獲勝,甚至存活的希望了
“但是如果據城而守,我們的兵力太少,就算全部佈置到城牆上,只要劉岱將大軍拉開戰線全部壓上來,我們的防禦形同虛設,太過薄弱,同樣堅持不了多久。”李存孝搖搖頭,否定了背城死守的想法。
戰不能戰,守不可守,撤不能撤,這一仗,劉協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