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士廣場,無數的蛆人自屍山中站起來。
有些個體跟普通人差不多,只是通體血紅或者漆黑;但有些形體差距巨大,不僅身高體型十數倍於人,而且還長出各種尖牙口器、犄角觸鬚、復睛長鼻、棘臂象腿;甚至有的完全是怪物外表,根本就不具人形,看起來既噁心又恐怖。
成千上萬個蛆人,自屍山中寄生,進化成熟,再五大惡人之首‘毒蛆’的命令之下。
洶涌而出,飛速奔向懸天母艦的各處。
搜索有可能躲起來的生還者。
很快,有躲在密室中的逃生者被嗅覺靈敏的它們發現,圍堵而攻,又或者集結力量破門而入,將那些可憐的倖存者撕碎分食……
花鴨和蟈蟈正在瘋狂奔逃,慌不擇路地飛馳,背後緊緊地追趕着一大羣蛆人。
他們正是躲在艙中讓蛆人搜索出來的倖存者之一。
原來有能力庇護他們的岳陽同學,已經伴同重創但重獲遠古遺物碎片恢復禁忌力量使用的渡鴉和浴血巨人鵜鶘兩個,離開艙室,前去迎接翼虎、風鷹和火烈鳥三位星盜老大去了。雖然輕鬆就把餓鬼擊敗,強行順利將之封印在鎮魔塔裡,但並不等於岳陽就會掉以輕心。餓鬼的實力,不過是五大惡人中比較渣的一位,實力既不如冥火和幽靈,心智也不如飛屍和毒蛆,除了變態的嗜好和狠毒的心腸,餓鬼只能排在五大惡人之末。
而他這種可以輕易將渡鴉和鵜鶘打敗的邪派強者,不過是八大神國的的小卒子,別說跟八位神主,就算跟擁有超神將實力各種元帥可比,也連屁都不是!
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
無論出於何種考慮,還是當前的掩飾身份所需,岳陽都覺得前去救出翼虎、風鷹和火烈鳥是一件好事。
在沒有摸清八大神主實力之前,岳陽不想讓他們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頭上。
除非沒有辦法,否則,他還想低調地探索一下山外山。
等弄到了山外山全部情報後,再作挑戰。
也是不遲!
“翼虎、風鷹以及火烈鳥他們三位,真是讓獅鷲元帥、金雕大將軍和矛破地接引使纏住了?”岳陽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岳陽的感應,雖然平時遠遠不如擁有六識天賦的茜茜公主,但在戰鬥中的他,戰場直覺和預判能力最高,與茜茜公主其實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時刻,還稍有超出。
“五大惡人,我們都見到了,不可能是他們,除了他們之外,還會有誰?”鵜鶘嗡聲嗡氣地反駁,一直到現在,他還無法接受這個新人菜鳥是個超級強者,並且拯救了自己的事實。
“如果五大惡人背後的那位也來了,那事情會變得很糟糕。”渡鴉一邊向前飛行,一邊不無擔心地嘆息。
“不就是西神國的左元帥古骸嗎?他一向與獅鷲、金雕他們都不對付,只要出現在這裡,獅鷲和金雕他們必然產生疑心,說不定還會直接向古骸動手!”鵜鶘這個傢伙,別看外表像個粗人,平時做事也魯莽衝動,但在重要時刻,其實可以信任,是一個粗中有細小處糊塗大事精明的傢伙。表面看來,以他衝動的性格以及一貫表現出來的低智商,是不可能接受岳陽這個新人菜鳥成爲自己救命恩人這般事實的,渡鴉原來都很是擔心,但事實上,鵜鶘睜眼後一看見岳陽身上所穿的神滅秘金重鎧,就暗中確信了,只是嘴巴仍然不服氣。
“話是這樣說,但事實不太可能這樣反生。”渡鴉覺得局勢的走向,只會更加變壞,而不可能變好。
“翼虎、風鷹以及火烈鳥三位老大,他們是不可能那麼容易被打倒的。說不定他們正在趕來尋找我們,匯合了三位老大,我們就殺出去!”鵜鶘心中保持樂觀主義,這也是他的性格,將所有事情向好的一面思考。
“但願如此。”渡鴉不是個樂天派,沒辦法這麼樂觀。
“有響動!”岳陽感應到了前面一陣喧譁。
等三人停下來稍稍做好準備,只見無數的蛆人,鋪天蓋地的自艦內通道里奔涌而來,將整條通道都擠得滿滿的,許多蛆人無法在地板上行動,改爬到天花,又或者通道兩側,加速追來。
在這些蛆人的前面,有數個士兵和商人心膽俱裂連滾帶爬的向前逃命。
稍慢者。
直接讓蛆人撕碎,化成無數碎肉血花,被瞬間吞噬一空。
剩餘的兩名士兵根本沒有勇氣對抗,即使握着武器,也萬萬不敢回頭應戰,一路亡命狂奔,自另一條通道拐彎過來,再直直地向岳陽這邊奔逃而來。
渡鴉原來不想理會這些倖存者,因爲自己難保。
難以顧及別人。
但在倖存者的人羣中,他看見了一對淚流滿面的母女,落在隊伍後面……有個背後長着骨索彎鉤形中蠍子尾巴似的蛆人,獰笑着,以那骨索彎鉤扎刺着那對母女,似乎想將母女兩人一同串在自己的尾巴上。那個母親拼盡全力,左躲右閃,即使早就筋疲力盡,也絕不放棄,拼命護着懷中的女兒,向前奔逃。
“……”渡鴉面色一變,就想飛身上前,去營救那對即將落入魔口的母女。
“黑葉,不要做這種傻事!”鵜鶘趕緊阻止他。
“你給我讓開。”渡鴉憤怒了,因爲他看見,因爲鵜鶘的阻擋,自己來不及上前營救,那個長尾的蛆人,一下子就貫穿了那位年輕媽媽的身體,自後心透入,自前腹穿出。
那尾鉤還用力一劃。
將那個年輕媽媽的胸腹整個剖開,血淋淋的內臟飛濺一地。
沒有人敢停留或者返回身去營救這一對母女,士兵和商人們看見岳陽三人,如獲新生那般飛撲過來,尋求強者的庇護。當渡鴉準備飛掠前進,救下那個還在媽媽保護下倖存的女兒時,鵜鶘再次以小山般的身軀,擋住了他的去路。
鵜鶘抓住渡鴉的披風一角,大聲吼道:“艦內五六萬人,全部都死光了,你能救得了幾個?就算你現在救下了她,你又能保護她嗎?我們面前還有更多更強的敵人,連我們自己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你讓一個小孩子,怎麼活下來?現在救了她,她也不過是活久一點,你執意這樣做,只會更大地增加她的痛苦,黑葉,你應該理智一點,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你比我聰明,應該比我更懂得這些道理!”
渡鴉痛苦地咆哮起來:“當年翼虎老大也是這樣,把我從死亡面前救下來的,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你問問他當年爲什麼不理智行事?”
那個重創將死的年輕媽媽以手託着女兒,竭力不讓那蛆人的尾鉤刺中女兒。
她將自己的心肝寶貝高高舉起來。
那怕明知不可能挽回了。
但能夠守護自己的女兒多一秒,也是她心中最大的願望……
看到這,渡鴉幾乎連眼淚都要下來了:“媽媽!當年我的媽媽,也是這樣保護我的,我黑葉,絕對不能對這種事袖手旁觀,救她,就是救我自己,就是完成媽媽當年的心願!桑頓,你給我滾開!”
他將披風,奮力一振,直接將鵜鶘那龐大的身軀震開。
如同飛鳥掠過夜空。
渡鴉的身法,快捷無比,直撲向那對母女。
但,也已經太遲……那個長尾蛆人,已經用尾鉤那個虛弱無力的年輕媽媽拖到面前,利爪高高舉起,在渡鴉趕來救援之前,它殘忍地獰笑着,重重拍下,準備在渡鴉的面前,把那個年輕媽媽拼命最後氣力守護的寶貝,一舉摧毀!
“不……”渡鴉絕望地悲呼起來,彷彿看見了當年幼小的自己因爲失救被殺。
“桀桀桀!”那個蛆人似乎很享受敵人這種絕望和痛苦。
利爪重重地拍下。
然而事情的變化卻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個可以輕易將小女孩切割成碎片的利爪,非但沒有造成一絲殺傷,反倒啪一聲,齊臂而斷,掉在地面上。
閉目待死的年輕媽媽,睜開虛弱的眼睛,發現面前站着一個身穿重鎧的男子,他的身上,散發着一種神秘的輝光,是那樣的詳和,是那樣的溫暖……年輕的媽媽情不自禁地將自己手上的寶貝送上,一邊喜不自勝淚如泉涌地問:“您就是傳說中的神主嗎?求求您,憐憫一下我的女兒,請賜給她一條活路吧!她雖然出身卑微,但這不是她的錯……”
岳陽伸手,接過驚嚇過度已經暈厥過去的小女孩。
衝着那個即將嚥氣的年輕媽媽,點了點頭:“你是一位偉大的母親,因爲你的守護,你的女兒,將會獲救,並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給予了你女兒新生!”
“如果你不介意,我願意把她當成我的女兒來撫養。”渡鴉此時也飛過來,站在岳陽的身邊,給年輕的媽媽一個保證。同時,一揮披風,重拳流星般將那個老羞成怒的長尾蛆人打成肉醬。蛆人們看見此等強者出現,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紛紛後退,準備重新聯手進攻。
“謝謝!”年輕的媽媽滿臉解脫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雖死,但她心中再無牽掛,走得異常安詳。
“渡鴉你瘋了,你以爲,帶着一個小女孩就可以讓敵人住手嗎?把她送給那些士兵,讓他們帶走,我們最多隻能替他們清理這一批怪物!”鵜鶘覺得要是帶上個小女孩,那就是天大的累贅,要真是執意這樣做,最後非但救不了人,還會讓大家都陷進去。
“不,對我來說,她就是我,我絕對不能拋棄她,否則,就是拋棄當年的自己,就是辜負當年媽媽拼死的守護!”渡鴉一口拒絕,並且將岳陽懷中的小女孩,接過來,輕輕地摟在懷中。
“你簡直不可理喻!”鵜鶘憤怒地揪住渡鴉衣服的領口,咆哮如雷:“這根本是兩件事,而且,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還去不去救人?”
“去,但一定要帶上她。”渡鴉輕輕地替暈睡中的小女孩拭去臉蛋上的淚痕。
“氣死我了!”鵜鶘火冒三丈,揚拳往自己胸口上一通狂擂,似乎很後悔認識渡鴉這樣的朋友。
岳陽忽然咳嗽一聲。
提醒兩位,不要忘了自己的存在。
等鵜鶘和渡鴉看過來,岳陽右手輕擡,召喚出他的寶典,再向兩人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可以把她放在裡面呆一會兒,放心,我絕對不跟你搶女兒。”
看見這一幕,鵜鶘和渡鴉不是因爲解決了問題露出高興的神色,而是滿臉的震驚:“你,你竟然有寶典?這是傳說中的召喚寶典吧?”
岳陽同學很無語。
傳說中的召喚寶典?難道山外山這裡沒人有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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