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安讓顧家的人幫他去查了這個張落塵,順便也請曾靜恆又喝了一頓酒。
結果並沒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什麼也沒有查到。
這個張落塵,除了可以確定的確是張家的人以外,什麼都查不到。
年齡,武功,境界,武靈,履歷,過往戰績,愛好,弱點,什麼都沒有。
哪怕是他在春闈裡出戰的這幾場,能夠得到的東西也是少得可憐。
古月安翻了有關於這個人的春闈出戰記錄,也就是由百曉生演說之後,輯錄成冊的東西,普通,極度的普通,甚至可以用勉強來形容。
這個人,他每一場,都是恰好,好像比對面厲害那麼一點點,用的武功也只是張家最普通的連張家的家僕都能學的張家神變拳,武靈居然是從來沒被人逼出來過,真正有關於他的真實實力的東西,一點都沒有透露出來。
這,也正證明了這個人的恐怖,他哪怕只用最大路的武功,不用武靈,也能一路打到春闈的最終階段,還能一絲都不暴露自己的真實境界,也就是,他對於自己和其他人的武功差距,把握到了極致的地步。
古月安捫心自問,他恐怕是無法做到這樣的。
不過這也跟他遇到的對手有關,若是張落塵也一連遇到王十方,秦無爭,謝雨留三個敵手,恐怕他也是藏不住那麼多招的。
只能說,他的實力很強,他的運氣,也特別的好。
面對這樣一個好像渾身都是謎的人,古月安倒沒有束手無策的感覺,只是覺得,是個有趣的挑戰。
而且這個人,還說要奪走他的一切。
那麼,就來看看,到底誰纔是誰的替代品,誰纔是誰的影子吧。
古月安這天晚上照常修煉,引月華入體,此時他已經打通了左手上的所有穴竅,可以使雙手都激發出刀芒,這是一大進步,也是形成了一個小的循環,讓他不至於只有右手才能激發刀芒,使右手和左手變成了一個通路,在使用刀芒的時候,可以減少消耗,更加持久。
接下來古月安要做的,便是打通更多的穴竅,讓這個迴路變得更加的通暢,更加的廣闊,直至最後無窮無盡。
他首先選的目標便是膻中,這是最靠近心門的位置,而他現在實際上使用的功法是焚身訣,對於焚身訣這門奇功來說,最最重要的穴竅便是膻中,一旦將這個穴竅洗煉成功,古月安覺得自己在爆發力上,又將再上一層樓。
有了之前洗煉左右手,以及一些關鍵性穴竅的經驗,古月安現在也是輕車熟路了,進入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圖景裡,他仰望星空,在衆多的星辰之中,找到了應該就是代表膻中那一片穴竅的星域,開始觀想。
一夜月光照。
古月安第二天睜開眼睛,感覺到心口附近的位置都是一片的火熱,彷彿那裡正有一把火在燒,他運轉內力,按照焚身訣猛地出了一拳,發現比之之前,好像是要威力強了一分。
洗漱之後,古月安看了看時辰,就打算出門了。
臨出門前,古月安還特地問了問謝雨留要不要一起去,他已經把這個張落塵的情況都跟謝雨留說了。
謝雨留卻是搖了搖頭,說了兩個字:“不去。”
“對我這麼沒信心啊?”古月安開玩笑道。
“你不會輸。”謝雨留一本正經,理所當然。
因爲不會輸,所以沒必要看。
“老謝啊,還是你會說話啊。”古月安笑了,本來說真的,他稍微有那麼一些忐忑,但是謝雨留這句話讓他完全沒有了任何雜七雜八的念頭。
是啊,他不會輸的。
因爲他是古月安啊。
乘坐着馬車來到了城南的大校場,因爲春闈已經到了最後階段了,所以今天來看的人也是格外的多,哪怕是沒有進去的資格,外面今天也增設了好多千里傳聲筒,足夠外面的人聽着裡面的演說,遙想決鬥的精彩畫面。
在有些擁擠的人羣裡下了車,一件讓古月安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他一下車,居然有人認出了他來。
“誒,大夥看,那個人是古少俠吧?”
“什麼古少俠,叫古大俠!”
“是是是,古大俠,古大俠,大傢伙,古大俠來了!”
“古大俠,古大俠在哪呢?”
“誒喲,別擠我啊,讓我看一眼古大俠的英姿啊!”
“古大俠,上一次承蒙您相救,這一次特地前來致謝,順便祝您旗開得勝,蟾宮折桂!”
“古大俠,我是那個上次您救的那個……”
“古大俠……”
……
一片紛紛擾擾,古月安完全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哪來的,一股腦就要涌上來,他連忙施展開武功,輕巧地將他們隔了開去,並且抱拳道:“諸位,諸位,多謝諸位好意了,古某人心領了!”
說完他連忙衝出了人羣,朝着大校場裡去了,一邊跑,一邊還能聽到身後傳來古大俠,古大俠的叫聲。
這也算是變相圓了他曾經的幻想了,的確是有人尖叫着追着他喊古大俠了。
進了大校場裡,因爲只剩下四個人,兩場比試了,校場之中大部分的擂臺都被撤掉了,只剩下一座巨大的擂臺擺放在整個校場的最中央,今天兩場比試,是先後進行,擂臺旁的主席位上,已經有吏部的高官來觀看了,據說最後一場,皇帝都會親臨。
古月安被通知今天按照抽籤順序,需要第一場上,而他的對手,神秘的張落塵,此刻已經到了,就在他對面的一個棚子裡休息,看到古月安來了,他又是以那種莫名的笑意看着古月安。
古月安此刻心胸比以前寬闊多了,也不會再做出對對手比中指這種行爲了,看到張落塵對他笑,他也是迴應了一個笑給他。
在等待的時刻裡,古月安忽然看到王麟腳步匆匆地過來了。
“怎麼了?”古月安疑惑。
“安哥,剛剛不知道什麼人,把這個東西給了我。”王麟聞言,有些神秘兮兮地左看右看,然後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古月安。
古月安打開紙條,紙條上寫着四個字:千年一遇。
四個字筆鋒婉轉,極其俊俏,也許是寫的匆忙,連墨跡都還沒有幹。
透過這墨跡都還沒有乾的四個字,古月安幾乎都能窺見那隻寫這四個字的手的纖細。
好漂亮的一隻手啊,古月安想。
至於說千年一遇這四個字,他倒是反而有些沒太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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