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如此...所以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讓阿莎莉雅復活!”白輝像是在跟七月表達自己的決心,又像是在堅定自己的立場,或許兩者皆有,他一字一頓地道:“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七月感受到白輝身上強烈的執念,比莉米爾他們還要強,看來要讓他放棄,還真是不太可能啊。
“讓死者復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七月轉過身來,沉聲道:“不要以爲我可以召喚死神就是萬能的,我也有想要復活的人,可是我選擇放棄,讓一個人復活的代價比殺人要昂貴得多,英雄的死法更符合阿莎莉雅,至少她是爲了你而死,已經充滿意義了。”
“我不同意,我不要她爲我而死!你說吧,到底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七月低頭沉默了一會後,由於戴着面具,始終不能知道他現在的情緒是怎麼樣的,他重新對白輝道:“對我越是珍重的人,讓死神幫忙復活的代價就越昂貴,死神向我開出的條件是...”
“是什麼?”白輝連忙問道。
七月動了動喉結,改變了原來的敘述,正視着白輝反問道:“你願意爲了阿莎莉雅,殺掉60億人嗎?”
“!”
白輝愕然,瞪大了眼睛,被這個艱難刻骨的條件給震住了,一時爲之語塞,說出任何的話來。
“這就是死神向我開出的條件。”七月伸出了手,掌心朝上,彷彿朝白輝索要某樣東西。也許是觸動到了他的傷疤。七月一直沒有感情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起來。說:“你告訴我,究竟是60億的生命重要,還是阿莎莉雅一個人的生命寶貴?當這兩者放在同一個天平上的時候,你選擇誰?”
白輝苦澀地皺起了眉頭,緊抿着嘴,難怪七月一直沒有辦法答應,這個條件竟然會這麼的殘酷,殘酷到可以滅絕一個人的人性。這樣的選擇誰也不好選吧,以旁觀者的角度,當然會更加傾向阿莎莉雅,可是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是放在面前的現實。
白輝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居然會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心跳因爲緊張而加速。
現實裡不會有那麼多完美的選擇可以選,而人生也沒有表面那麼簡單,在遊戲裡,或許可以毫不猶豫地選擇讓阿莎莉雅復活,就算背上千古罵名也無所謂。畢竟那是虛擬世界。
可是現在,當這樣的條件擺在自己的面前。白輝始終無法果斷地做出選擇,一邊是60億人,這麼一筆天文數字,和滅絕人類也差不多了,而另外一邊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阿莎莉雅。
這個時候,該如何取捨?
每個人的潛意識都有當英雄的希望,讓一個人復活,60億人就要死去,這未免太難抉擇了,與道德和人性背道而馳。
見到白輝久久都沒有說話,七月收回了手臂,這樣一來白輝應該可以明白自己處在什麼樣的境地了吧,不去追究現實的不公,七月責怪自己道:“現在的我太弱了,而弱者是沒有選擇權利的,什麼也沒有辦法改變,誰也挽救不了。”
七月似乎可以讀懂一個人的內心,他對着白輝說:“我知道你的決定,阿莎莉雅對你很重要,如果是你的話,最後的結果是阿莎莉雅吧,人類和你本來就沒有多大的關係,就算全部死光又如何呢?只要自己重要的人都在自己的身邊就足夠了。”
“不對,我...”白輝握緊了拳頭,那麼一瞬間,他確實有那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可是畢竟是太瘋狂了,白輝都覺得自己變得可怕起來。
“不需要辯解,如果是以前的我,也會這麼選擇,生物都是自私的,這是不斷輪迴循環的結果。在你的立場上,不需要考慮多少東西,只要讓阿莎莉雅復活就好,可是我卻沒有辦法那麼做,我要考慮更多的事情,你不理解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黑血的立場是絕對秩序,如果違背了這一點,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白輝深吸一口氣,看來每個人都不容易呢,冷靜下來理解七月的處境,他也很難過吧,想要讓朋友復活,可是理智和立場卻不允許他這麼做,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讓一個人復活,60億人就必須死,那未免太自私了。
“我知道了,打擾了你那麼久,不好意思。”
白輝轉身離開,他已經很清楚答案了,不會像莉米爾他們三番四次地折騰,也許已經註定的事情,很難再更改了吧。
見到白輝從作戰情報室裡出來,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耗子就知道沒戲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白輝,我知道阿莎莉雅對你很重要,可是她已經不在了,你要試着從悲傷裡走出來,她是爲了你而死的,你要帶着她給你的信念,好好活下去。”
“在那之前,我還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
“哦..好,那你去忙吧。”
目送着白輝離開,耗子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啊,白輝真的接受得了嗎?這態度變化也太大了吧。
白輝默默地走在路上,然後傳送回了甕音市,沒有多做停留,緊接着飛向了天空,以極快的速度朝着英國的方向飛去,他的目標是光輝十字教會!
他的速度異常快,全速飛行的情況下,白輝兩分鐘內都足夠環繞地球赤道一圈了。
方向死死地鎖定住了教會的位置,不過轉瞬之間,他就來到了教會的上空,驟然停住,冷冷地掃視着重建之後的教會,看來兩年前造成的破壞,早就被修復了,反而變得更加輝煌了。
“教皇,你給我滾出來!”
白輝的狂暴的吼聲猛然在上空炸開,讓地面都猛地一震,聲波如海浪般覆蓋了整座教會,在百萬平方米的平原上回蕩不絕。
既然不能讓阿莎莉雅復活,至少兩年前的仇人,必須陪葬!
憤怒在心田瀰漫開來,白輝心中的憤怒來源於很多地方,一方面是復仇,另一方面只是單純地宣泄自己的情緒,總該有一個人該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站出來承受白輝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