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阿莎莉雅似乎是聽到了一個足以令人捧腹大笑的回答,她如銀鈴般輕笑數聲。
白輝有點臉紅,反問道:“笑什麼啊?”
她的笑臉逐漸收斂,幽幽地道:“只是覺得太孩子氣了,你真的以爲現實有那麼簡單嗎?”
白輝無言地低下頭,嘴上或許說得好聽,但是白輝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靜心一想,滄海茫茫,人不過是其中的蜉蝣,在現實的巨浪中只能是無能爲力地接受。
俗話常說人定勝天,也有人說天命不可違。
在低處的時候,憧憬地說人定勝天。在高處的時候,就會知道天命不可違了。
“只有給人一巴掌狠狠抽醒的時候,我們才肯接受現實,才能夠成長,才能夠不斷學會隱藏。這個,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訓導吧。”阿莎莉雅收拾好東西,深吸一口氣,讓後又鬆懈地嘆出,她站了起來,說道:“好好休息一下吧,一覺醒來,臉就不痛了。”
看着阿莎莉雅穩步離開的背影,白輝下意識地喊道:“慢走啊。”
她沒有回頭、停留,徑直地離開了房間,留下白輝一人獨自沉思,今天的阿莎莉雅似乎有點不同,可是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其實吧,阿莎莉雅不必多此一舉,只要利用治癒能力,白輝可以好得更快,不過這是她的心意,白輝自然要接受了。
平心而論,阿莎莉雅並不是刁蠻任性。也不是太有抖s的傾向。沒有一般女王那麼愛虐人。白輝會怕主要是因爲摸不透她的性格,她就像是陽光,靠得太近就會被灼傷,可是又不能沒有陽光的存在。
頗爲矛盾。
“搞什麼嗎?突然說一些讓人不懂的話。”白輝撓撓頭,倒在了潔白的牀上,睡覺吧,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今天補回來。
——人民醫院。
走廊的門被一隻修長的手推開。隨即傳來急促的高跟鞋聲,非常響亮,她提着手提袋,小跑着,臉上是掩蓋不了的慌張神情。
眼前是長長的走廊,燈光蒼白而刺眼,她耳旁轟轟的響聲卻越來越大,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胸腔中奔騰而出,害怕和恐懼籠罩了她的全身。
終於,向琴可在病房的外面看見了自己的爸爸和媽媽。
爸爸冷峻的臉龐。媽媽緊皺的眉頭,都在說明情況的不容樂觀。
“小姐——”幾個僕從看到她的到來恭敬地呼喚了一聲。
聽到走廊裡的腳步聲和保鏢們的聲音。正坐在加護病房外長椅上的美麗婦人扭過頭來,她就是向琴可的母親,曲雁娥,她臉上有殘餘的淚痕,眼睛依舊是紅紅的。
“爸、媽。”向琴可朝着自己的父母叫道。
爺爺出了事情,她是後來才知道的,如果不是自己說的氣話,也不會刺激到爺爺了,向琴可感到深深的自責,一接到電話之後,她就十萬火急地趕了過來。
醫院走廊冰冷的白色燈光下,向琴可面容異常蒼白,額頭是細密的汗珠,她喘着氣緊張地問道:“爺爺怎麼樣了?”
母親沒有回答她的話,而他的父親沮喪地說道:“還沒有……不過醫生說,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一說到這裡,向奇飛就氣不打一處來,對着向琴可大吼道:“胡鬧!爺爺有病在身,你也知道,不能受到刺激,可你都幹了什麼!?”
“啪!”
走廊裡突然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耳光,向奇飛一巴掌打在了自己女兒的臉上,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母親趕緊上前抱住腳步踉蹌的向琴可,把她護在懷裡,然後規勸道:“算了算了,女兒不懂事,你現在打她也沒用啊。”
“嗚嗚~~”向琴可眼淚忍不住地流了出來,她只是普通的一個小女生,被爸爸一吼一巴掌,心裡頭異常難受,感到很委屈、很心酸,此刻在目前的懷抱裡,潰不成堤。
但是她知道是自己錯了,哭泣也改變不了事實。
她哽咽地說道:“我可以看看爺爺嗎?”
向奇飛煩躁地點起了一根菸,默許了。
走進了加護病房,向乘龍躺在病牀上,靜靜得躺着,臉上罩着氧氣罩,手腕上插着輸液的管子,液體一滴一滴地流淌進他的身體。向乘龍蒼老慈祥的臉讓向琴可的內心一陣絞痛,他了無生氣的樣子,彷彿他會隨時停止呼吸,旁邊心跳記錄儀的微微曲線,是爺爺還活着的證明。
向琴可僵硬地站在病牀旁邊。
爺爺雪白的頭髮,歲月無情地在他的臉上刻下了蒼老的皺紋。
在記憶裡,爺爺總是很慈祥的,對她是無條件的好,爺爺生病的時候,心口會劇烈的疼痛,疼得難以呼吸,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不過他總是和病魔爭鬥着,從來沒有放棄。
小的時候,家人很少陪伴向琴可,在同齡人裡,她也找不到可以一起玩耍的同伴,她就像是被囚禁在鳥籠裡的金絲雀,雖然日子過得無憂無慮,但是沒有一點的自由。
那一個時候,經常陪在自己身邊的,只有爺爺。
他是自己最親近的人,自己卻狠狠地傷害了他,因爲習慣了飛揚跋扈,習慣了驕傲和刁蠻,習慣了爺爺的慣縱,所以向琴可特意忘形,現在看到爺爺這一個樣子,她真的無比的後悔和難受。
爺爺要自己和凌浩結婚,或許是認爲凌浩是自己最好的歸宿吧,卻沒有顧慮到自己的感情,可能是每一個親人都會有的希望吧。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向琴可當時就答應了這一門婚事,要是沒有一時意氣用事,那該多好,現在她只希望爺爺能夠像過去一樣,順利地度過這難關。
只要是爺爺能夠醒過來的話,就算是嫁給凌浩,她也無條件同意。
是的,爺爺在她的心裡頭就是有着難以替代的位置,那一種血溶於水的羈絆,十幾年的感情絕不是偶然。
她摸到了爺爺枯老的手臂,感受到那一點點的脈搏,她才稍微有所鬆懈,她輕聲嗚咽道:“爺爺,你一定要沒事,是小可不好,不該讓你生氣的,只要你醒過來,我立刻就和凌浩結婚,絕不會有任何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