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上出現了奇怪的現象,所有不被人看好的漢納家族的殘廢魔獸都以令人膛目結舌的死志與對手同歸於盡,一連三場後賭場方面不得不立刻修改賠率,改到5.00:1.00,但此時已經無法阻止嗅出一絲味道的衆賭客們,越來越多的金幣壓在殘廢魔獸上,那些魔獸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以一種更加慘烈的方式贏得比賽,看客被一幕幕血腥的場面刺激着失聲尖叫,賭客也被嘩嘩來的金幣紅了眼睛,總之,客人們都盡興,但賭場方面卻一臉慘淡,越來越多的人將賭注壓在被視作死亡組合的弱者,尤其是一個賭運通天,運氣好到爆的眼鏡男用一枚銀幣連贏六場,賺了個盆滿鉢盈,但他似乎並不滿足淺嘗即止,當贏了之後立刻將所有金幣壓在同一方的魔獸上,沉甸甸的金幣和代金卷壓迫收納喘不過氣來,向背後的主管用眼神尋求意見,得到命令後立刻拿出一個寫有休息的牌子放到桌上,對衆賭客大聲喝道:“賭局暫時停場,請衆位到休息區休息。”
被斷了財路的衆賭客聚在桌前咆哮了一陣便離開了,將所有金幣換成面值一百的代幣卷後回到塞西莉亞身邊,興奮的說道:“你看,這麼多金幣!”
“一萬多而已。”塞西莉亞淺淺笑道,卻因爲咕咕叫的肚子而鬧得面紅耳赤。
“喲,還挺響的嘛。”洪蒙呵呵一笑,跑到下面抱回一大堆食物,餓了一天的三人聚在一起美美吃了一頓,等都吃到七分飽時洪蒙停下進餐,開口問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們這麼鬧那些人肯定已經注意到。”
塞西莉亞點點頭,道:“沒關係,他們不敢直接派人大張旗鼓的抓我,畢竟他們也是想獨吞我身上的利益,衆目睽睽下就是我們最大的依仗。”
“但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既然秘密潛出行不通,我們,就正大光明的從正門走出去!”
洪蒙不置可否哼哼兩聲,現場安靜了一陣之後,全場燈光忽然全部熄滅,塞西莉亞輕聲道:“無需慌張,只是他們的尋常手段,正主出現了。”
隨着一盞聚光燈打在玻璃罩正上方,兩個長相穿着一模一樣的穿着華麗花哨的雙胞胎男子雙腳顫抖的扶着腳下的漂浮臺上的欄杆,開始介紹接下來的活動。塞西莉亞趴在柵欄上,看着下方像小丑一樣手舞足蹈一問一答的二人,洪蒙察覺到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輕蔑,問道:“熟人?”
“恩。”塞西莉亞回到座位上,似乎對他們不感興趣,抱着自己的妹妹,平靜的說道:“按輩分來說,我和凜要稱他們一聲堂兄。只不過,哼,就是他們出賣了我和凜,將我們賣入妓院。”
洪蒙眯眼笑道:“那就是仇人了?”
“仇人?我恨他們,甚至讓他們死也不爲過,只是……”
“只是那份血溶於水的親情卻是不能割捨的,畢竟你們家族之中存活的人用雙手都能數過來,如果你死了,你們家族至少還能以某種方式繼續延續下去。哎,爲什麼你對自己就能那麼狠,對這些傢伙溫柔的就像是老媽子一樣,不明白啊,不明白。”洪蒙接過話茬替她說完心中的想法,突然發現玻璃罩的外圍跪着一排身穿囚服的囚犯,手腳皆用鐵鏈栓在一起,自覺的場面太過詭異,連忙說道:“喂喂喂,這是什麼情況。”
塞西莉亞起身向下看去,當看清下方囚犯的相貌時,如受到驚嚇的孩子般跌坐在地上,面露恐懼雙手抱住腦袋,未等洪蒙詢問,坐在一旁的凜也看到下方的場景,眼角涌出淚花,雙手握住欄杆,將小腦袋從縫隙中伸了出去,含着淚連聲尖叫道:“媽媽!媽媽!凜在這裡啊!媽媽你看凜一眼吧,凜和姐姐都在這裡啊!”
下方衆多囚犯中一位面容憔悴的女性擡起沉默許久的臉,面無表情,對往後不報希望的她似乎在冥冥中聽到女兒的呼喊聲,最初,她只是苦笑着搖搖頭,不可能,自己的女兒們現在的處境肯定比自己慘,是不可能出現在此的,自己的命運就是成爲那些人賭局下的餘興節目,成爲魔獸的口糧而已。但小女兒的聲音卻不斷在耳邊響起,確定這不是幻聽之後,女人開始在那些笑容扭曲的臉腫尋找自己的女兒,終於,在二樓的欄杆處看到小女兒凜,希望之火重新在她心中燃起,無視後方監視者無情的皮鞭,站起來,對自己的女兒柔情的一笑,大聲迴應道:“凜!媽媽看見你了,凜!”
現場寂靜的可怕,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到母女身上,但目光中夾雜各種情緒,豐富卻沒有憐憫,或許憐憫這種東西早就被人們丟到不知道何處去了。賭場背後的老闆冷冷一笑,示意手下繼續計劃,對那兩個司儀點頭示意之後,現場閃現出絢麗的燈光,這兩個漢納家族的變節者立刻興奮的說道:“衆位尊貴的客人,下面我們賭場將爲您呈獻最精彩的一場比賽!下面,參賽雙方上場!”
一面的閘門開啓,走出來的並不是押運魔獸的鐵籠車,而是五個全身武裝的戰職者!這間賭場的規矩不一,有的是魔獸對戰魔獸,但同時也設下鉅額獎金,就是爲了吸引那些被金錢矇蔽了內心的戰職者放下身段走到鬥獸罩內與魔獸搏鬥,當然按照魔獸的等級不用,獎金也相對的有所提高。現場的氣氛頓時被這奇特的比賽選手所燃起,而另一方的鐵閘門卻未升起,卻從下方的縫隙中流出鮮紅的血液,察覺異狀的衆人紛紛將目光聚集到對面的閘門上,但一切卻顯得過於平靜,只有輕輕咀嚼聲從閘門對面傳來,當咀嚼聲也消失時,閘門似乎經受了什麼巨大的撞擊,閘門正中凹凸出一個尖角,閘門對面的未知魔獸開始大力的撞擊閘門,堅硬厚實的鐵閘門被撞得四分五裂!一隻長滿鱗片的手抓在玻璃罩上,緊接的是第二隻手,一個巨大的頭顱鑽了出去,隨之而來的是魔獸整個龐大的身體!上身爲人形,自肋骨處一下卻是佈滿鱗片的巨大蛇尾,腦袋似角質般得油亮,卻在耳垂下方長出稀疏的毛髮,額頭較人類突出,鼻樑緊縮,巨大的鼻孔向外翻出,如蛇般的立瞳和上顎的獠牙更是爲它的外表增添一股寒意,相對正常的脖頸下,寬廣的肩膀處並排着六隻強壯的手臂,一對相應的左右手上還各握着半截淌血的屍體!
“人蛇!”
不知從何處發出一聲驚歎,在埋屍地生活了一輩子的權貴們第一次看見只在各種刊物中才會出現的帝國西部的蠻荒野獸立刻明白這隻手上沾滿血腥的人形魔獸的身份,沉默片刻之後立刻爆發出一陣歇斯里地的歡呼聲,似乎要把肺都喊出來一樣,司儀抓住時機,道:“看來衆位已經得知了,這就是在帝國西部肆虐許久的野蠻種族!這隻人蛇是賭場花費巨大的人力財力,纔將它捕獲,所以賭局會有所改變,現在有請老闆爲您解說此次對決的規則!”
“衆位,歡迎來到我裡克的玩具屋,我表示萬分感謝。今天的遊戲規則有所改變,衆位仍然可以向心目中的選手投注,只不過,光是投注,沒有對應的彩頭不就太過無趣了嘛!所以,鄙人修改了規則,現在以紅藍兩方兩位莊家,紅方,是人蛇,藍方,自然是我們勇敢的挑戰者們,鄙人以個人名義壓十萬金幣在人蛇上,再加上這些漢納家族的罪人們作爲籌碼,當紅方的莊家,不知哪位有興趣做藍方的莊家?當然,如果沒有……”
“藍方的莊家,由我來。”
“啊?”洪蒙扭頭髮現塞西莉亞早已不見,看着站在藍方閘門上凸臺的她,苦笑兩聲抱起凜一同走了下去。
“您是?”
雖然對方有明知故問之嫌,但塞西莉亞沒有理睬而是咬牙說道:“漢納家族最後一位直系繼承人,塞西莉亞·漢納!”
全場再次陷入沉寂,對於這位埋屍地最嬌媚的美女花的名字衆人如雷貫耳,當她說出這個名字之後那些沒有實力的人統統安靜的坐了下來,觀看這場決定埋屍地將來走向的博弈。
賭場老闆立刻呵呵一笑,道:“原來是我們的洛麗塔城的榮耀塞西莉亞小姐,能看到您真是我的榮幸。雖然鄙人樂意您能賞臉來到這裡,只不過,這是賭局,沒有籌碼,是不能站在那裡的,啊?”
“那麼我,就作爲這場賭局的籌碼。”塞西莉亞淡淡的說道,“如何?”
“榮幸之至,只不過您的主人會答應嗎?”
洪蒙來到塞西莉亞背後,道:“隨意。”
“感謝您的慷慨,那麼……”
“等等!”塞西莉亞突然冷冷的說道:“你不認爲那麼一丁點籌碼太過寒酸了嗎!您們知道我的價值,要賭,就拿出和我等價的籌碼!”
“哦?您請說,只要是鄙人拿得出手的鄙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爲您獻出來。”
塞西莉亞深吸口氣,堅定的說道:“我要你釋放所有漢納家族的族人。”
“小事一樁。”
“二十萬金幣作爲他們的安家費。”
“您還是太過客氣了。”
“最後,我還要這間大宅子的地契!”
陰影處的人終於猶豫了下,這間屋子是在隱埋了太多的秘密,但在塞西莉亞身上的利益面前顯得微不足道,只不過是一間房子而已,又能掀起什麼風浪?“我答應你!”
現場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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