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山高層突然空降諾拉瓦城,官員誠惶誠恐的同時卻看見女主人和橫空出世的“情人”在衆人面前打情罵俏,肚子裡誹謗但臉上面具式的笑容足以掩蓋他們的真實想法。
三輛馬車上下來的男女也如他們的外號那般,蕾絲邊冷眼妖嬈,和事老身寬體胖一臉怕事模樣,至於最後一位,體格修長,富有張力的肌肉將華服隆起,極富男人氣概卻有着一張比蕾絲邊更加妖嬈陰柔的臉龐,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概揉搓在一起,感覺很矛盾,但正是這種矛盾的感覺賦予了被稱之爲狼狐的愛德文狼的殘忍嗜殺和狐狸的狡猾謀略。
值得一起的是三個人和絲特芬妮在容貌上有着驚人的相似,羅林再次爲那個便宜大舅子貝瑞感到悲哀。
馬車出現在視線中,魔法階梯停靠在上層建築的主幹道上,絲特芬妮手心裡捏出把汗,高大馬伕給主人打開車門,三個人走下馬車,羅林淡定自如,摟着阿姨,等三個人來到面前才攤開手笑道:“歡迎三位大駕光臨。”
蘇克娜停下來打量羅林一番,第一眼就把其貌不揚的他判死刑,不掩飾話語間的鄙夷,說道:“絲特芬妮姐姐,這個男人就是在你身旁慰藉你八年的傢伙?看起來還算健康,但是和高貴的家族血統不太匹配,希望我那個可憐的外甥女不會繼承這種人的血脈,那對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可憐了。”
卡斯帕抹去額頭上的熱汗,訕笑道:“蘇克娜姐姐,羅林姐夫的容貌還是很帥氣的,他和絲特芬妮姐姐的孩子肯定會更漂亮……哎呀!”
蘇克娜拉着裙襬一腳伸出腳狠狠踹了他一腳,俯身臭罵道:“胖子,蠢豬,肥碩的蛆蟲!我什麼時候承認過他是我的姐夫!你們男人全都是**的牲口,給外人說好話,你忘了自己的姓氏嗎!”
愛德文不說話,站在最後面陰冷的盯着羅林,手中把玩一柄寸長短匕,兩個同齡人長輩之間的爭吵毫無意義,面對羅林,想起那日家主的特別叮囑,開口,聲音沙啞,“二十三歲的大騎士,爲何我從未聽說過你的存在,絲特芬妮姑姑,難道說你把家族恩賜的聖藥送給了他?呵呵,用藥物強行提升的大騎士,用來充門面是絕佳人選,但是姑媽,一個大騎士還不夠讓你舒服的過下半生,桀桀,姑媽,投入我的懷抱,我纔是你的最終歸宿,只有我,才能讓你感受到身爲一個女人真正的極致感受,那種廢物,不配做你的丈夫。”
還在打鬧的兩個人停下動作,卡斯帕咕嚕一聲,訕笑道:“愛德文,羅林先生可是你的姑父,我們還是必須抱以尊敬……”
“蛀蟲,閉嘴!”可憐的卡斯帕再次被無情的打斷髮言,愛德文怒斥自己的叔叔,長髮如獅鬃般飄動,“我可憐的絲特芬妮姑媽被那個男人欺凌了十六年,這個羅林就是那個男人的翻版,他給不了姑媽真正的幸福!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更疼愛姑媽,連你也不行,蘇克娜!”
蘇克娜冷哼一聲,說道:“要閉嘴的是你,你所謂的幸福只不過是用那些醜陋的工具欺辱女人,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也只能用那些東西取樂卻沒辦法親自上陣,你這個爛屁股只能給男人弄的人妖。”
愛德文笑容驟然變冷,怪笑道:“哎呀我可愛的蘇克娜姑媽,連你也想成爲我玩具屋的僕人嗎?你知道我的玩具屋雖然不大,但是顧客們總會興奮的弄髒地板,現在我正好少一個打掃的女僕,姑媽願意幫我這個忙,那可真是感激不盡啊。”
兩個人冷嘲熱諷,絲特芬妮微微皺眉,輕聲說道:“不對勁,蘇克娜雖然性格潑辣但是平常的她絕對不會像這樣的不顧一切後果的挑釁愛德文,這不像是她的作風。”
羅林笑道:“很像是有人在她背後撐腰。阿姨,看來我要給晚輩做點表率啊。”
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蘇克娜拍手背後追隨的騎士上前一步,愛德文把玩手中的短匕笑聲刺耳,眼看嘴仗要發展成白刃戰,羅林笑着攤開手走到兩個人的中間,伸手毫不費力的抓着兩個的腦袋,手指捏的嘎嘣脆,兩個剛纔還趾高氣昂的人的頭骨頓時發出呻吟聲,那是骨頭快要被蠻力捏錯位了纔會發出的聲響,羅林單手將兩個人拎到半空,從震驚中清醒的官員齊刷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羅林此時的笑容與惡魔無異,“不管你們馬車裡坐着誰,在這裡就是絲特芬妮的家門口,安分的孩子纔有甜蜜的糖果。只要我站在這裡就是你們的長輩。面對長輩,你們的禮節呢?還是說你們背後的那兩位沒有教你們該怎麼面對一位長輩嗎?”
絲特芬妮本想出言阻止,對家族內權力分歧瞭解頗深的她大致能猜出兩輛馬車裡坐着誰,是兩個分別執掌家族刑罰和公關的大權貴,羅林現在的行爲簡直就是在**裸的打臉。
真正有分量的人出場。
兩個老人,臉上的陰翳與晚輩同出一轍,羅林松開手,兩個人如被抽走了脊樑般倒地抽搐,羅林來到老人面前,唯一倖免的胖子唯唯諾諾的躲到馬車後不敢參與到他們之間高大馬伕在一旁冷眼旁觀。
大戰,一觸即發。
城內的官員紛紛躲到遠處,場中的三個人誰都沒有先動手,靜靜的對峙,絲特芬妮上前,一個老人臉色緩和,差遣胖子去馬車裡拿來一個小盒子交給自己的侄孫女,說道:“絲特芬妮,這是我帶給你的禮物。”
絲特芬妮打開盒子,面前這位從未對自己表示過善意的親人的禮物的第一感覺是裡面裝着一顆圓滾滾的球,或許說是一顆腦袋,老人說道:“膽敢對你出手的臭蟲已經被我斬首。”
另一個老人冷哼一聲,可憐的胖子卡斯帕再次被人差遣,禮物同樣不小,這位與愛德文風格近似的古怪老嫗張開被塗成紫黑色的嘴脣,怪笑道:“沒想到你這個只動用金幣買貞操的老不死比我快一步,頭顱被你搶去,但是一顆腦袋怎麼比得上我這個用黑魔法封印了靈魂的屍棺,只要絲特芬妮不解開封印,靈魂就永遠被囚禁受地獄之火的炙烤。絲特芬妮,爲了這份禮物,我可是去求了塞拉。”
背後的官員發出抽氣聲,絲特芬妮看着兩份禮物接受也不是,也不敢直接拒絕兩個老人,羅林接過兩件禮物,絲特芬妮鬆口氣,羅林看着那個站在馬車旁虎視眈眈的車伕,朝他笑了笑,說道:“請進。”
下馬威,羅林算是完滿的收下了,丟臉的不是他,而是前來尋釁挑事的兩個人。
歡迎儀式上羅林的表現不像是一個不能上臺面的情人身份,言行舉止隱隱以主人自居,三個特派人以協助絲特芬妮爲由留在城內,兩個前來視察的老人第一時間返回,臨行前,爲卡斯帕牽馬的車伕將一隻從外表看不出端倪的鵝毛筆贈與羅林,表明自己的身份,絲特芬妮的父親,塞維斯。
送走三位身份特殊的客人,羅林把玩着手中的鵝毛筆來到房間前,恰好讓正在門口等候的絲特芬妮看見,臉色複雜,問道:“那個人,是我的父親?”
羅林將鵝毛筆交給絲特芬妮,絲特芬妮輕輕捏着這隻普普通通但是對於整個家族來說不亞於傳承信物的物件,輕聲道:“我的家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想要脫離家族就必須得到祖父的許可。祖父已經去世了十六年,這隻鵝毛筆就是在他來到這裡的時候隨身攜帶的信物,從前家族的大小事宜就是由這一隻筆決定圈點。從懂事開始我就一直看着這隻筆擺動,祖父的字跡我也能模仿的七八分,畢竟在他身邊待了那麼久。那時候,父親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符號,是每天都會向祖父報告家族成長的嚴肅男人,從他的父親手裡繼承權利,爲了權力能夠拋妻棄子,爲了讓祖父高興就把我從母親懷裡拽出來送到祖父身旁,寡言少語,就連我都很少見過他。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連他也會變的這麼蒼老。時間這東西,真是奇妙。”
絲特芬妮簡單明瞭闡述自己和父輩的矛盾,語言談不上鋒銳,把玩着鵝毛筆的模樣似在緬懷。父女之間一般不會存有先天性的仇恨,一個是另一個的締造者,血脈間的羈絆聯繫讓兩者擁有某種無法言喻的單向性掛念,這是任何華麗的詭辯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絲特芬妮見到闊別已久的父親第一句卻是關心他的身體,塞維斯也將決定女兒將來幸福的鵝毛筆無私送出,關切和默契盡在不言中。
進入房間中,羅林側身走到絲特芬妮左側,房間中瀰漫着血腥,八個人被龍鱗凝結成的鐵鏈拴在一起,整張大牀被黑色鐵殼籠罩,絲特芬妮一驚,看向八個人中躲躲閃閃的臃腫臉龐,冷哼道:“維普,你竟然躲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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