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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 惡魔的天性
“我麼？因爲我是神啊，我是艾露娜，生命之神，操縱一切生命中靈魂以外的部分，是的，無論什麼，只要它是活的，便可以因你而改變，而只要它會改變，那麼，它便是活的……相信我，你可以辦到……當你真正明白生命的真諦，整個世界都將圍繞着你轉動……”僅僅是聲音，也可以推測出露露聲情並茂的模樣。
“整個世界？”驚訝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
“感謝神的恩賜。”房間裡傳來好幾個聲音，那虔誠的語調，毫無置疑感。
沒想到，那隻月光妖精竟然在這裡散播起她的信仰來了，真是個貨真價實的神棍啊。無論接觸多少次，菲莉絲也無法把她和神聖的生命女神相提並論，哪怕她自稱是艾露娜。
菲莉絲禁不住撇撇嘴，詢問般望了眼南狄：“我要見的人，就在裡面？”
南狄點點頭。
“不會是艾露娜吧？”
“不，是另一個人，當然，艾露娜是和他一起來的，她提到了想見見阿爾法，我覺得這件事得問問您。”南狄說。
“這真不像你做的事啊。”菲莉絲說，“來歷不明的傢伙，你一般是不會把他們放在一起的。”她說着，偏頭看了眼南狄，南狄沒有接腔，算是默認了。
“我明白了，那隻月光妖精一定跟你說了些什麼，比如，可以讓你重新擁有**之類的……”
“不，我並不相信她，神之類的東西都只是傳說罷了，不可能存在的，否則，五百年前聖戰的時候，他們在哪裡？”南狄爲自己辯解。
“神真的不存在嗎？”菲莉絲自言自語，“如果真是這樣，我所用的生命魔法又是什麼？作爲一個艾露娜的信徒，我必須相信她是存在的……只是，我不願意承認她是那副模樣罷了。”
南狄愕然，他那面罩遮蔽下的眼睛洞裡，靈魂之火閃爍着，顯得不太安定。
菲莉絲忽然笑了笑：“也許，神真的存在也不一定，以我們所不知道的方式。”她說着，讓到一邊，對南狄說，“開門吧，讓無關的人都離開，我要和裡面的人好好談談。”
南狄打開了門，裡面幾個披着白色鍊金師法袍的少年少女看到南狄，紛紛對他行禮。
“你們可以離開這裡了。”他說，“今天的實習就到這裡。”
年輕的鍊金師們乖巧地點頭，紛紛站起來，有的偷瞄着跟在南狄身邊，用斗篷蓋住頭臉的菲莉絲，小心猜測着她的身份，就這樣魚貫而出。
看到他們從另一條通道離開，菲莉絲知道，這裡每一條地道都有它的用途，而有一些路線是鮮爲人知的，比如她進來的那條路。
進入房間，重新關上門，南狄啓動了房間內的屏蔽系統，雖然是利用法陣運行的魔法，但比起一般等級的靈魂干擾來並不遜色，不可否認，這些都是伽瑪的發明。
察覺菲莉絲的到來，露露頓時興奮起來：“哦，親愛的菲莉絲，終於見到你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那隻月光妖精頓時肉麻兮兮地撲了過來。
注意到了靜靜隔在牀尾那枚綠色的水晶，以及裡面封印着的月光妖精，菲莉絲明白露露爲什麼會在這裡了，大概是她當時被阿爾法從柯萊門斯領地帶走的時候將那枚水晶落下了，卻被萊撒多撿到了吧。
牀上靜靜躺着的人便是萊撒多，他的狀態看上去並不好，絕美的面容上佈滿了汗珠，臉色也有些蒼白，他的衣服似乎換過了，是一件寬鬆的棉質白袍，看織造的工藝，應該是克勞斯的產物。
“是你救了他？”菲莉絲瞅了眼露露，萊撒多身上已經沒有明顯的皮外傷，但是並沒有醒來，那樣子頗像經歷生命魔法的治療之後體力透支的狀態。
這裡，沒有這種等級的生命魔法師，除了這隻月光妖精。
“當然，作爲熱愛生命的艾露娜，我無法容忍有人在我的眼前落入尼爾瓦拉的懷抱。”露露看上去有幾分囂張。
“尼爾瓦拉？你也知道黑暗神？”菲莉絲感到有些意外，這隻常年被封印在阿萊朵的月光妖精知道的倒不少。
“算起來，她是我的前輩，不過我並不喜歡她。”露露說道，“那是個陰險的女人，總喜歡玩弄他人的靈魂。”
“說得好像你真的是艾露娜一樣。”菲莉絲笑道，她還是不信堂堂生命女神會被一隻惡魔所封印。
“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相信。”露露一點也不着急，“只要你的惡魔願意放我出來便好了。咦，你們之間的封印解除了？哈哈，我知道了，是因爲詛咒吧？沒想到，最終，你還是妥協了……”
菲莉絲擡眼望着她：“連你都沒辦法的詛咒，我只是個普通人，就算妥協了又如何？我不想任何人因此死去，包括我自己”
“哈哈，生氣了。”露露反倒笑起來，“不愧是我的信徒，看來你也討厭尼爾瓦拉的力量啊，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哦。”
菲莉絲懶得理她，走到萊撒多牀邊，突然問道：“他不醒來，我也問不了發生了什麼事，忒密斯在哪裡？他應該不會丟下他的主人。”
“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問我哦。”露露又貼了過來。
菲莉絲不信任她，只是望向南狄。
“他的確在這裡，爲了安全，我們把他們主僕分開了。”南狄說着在前面帶路。
忒密斯被安排在距離萊撒多不遠的單間裡，這裡佈置得還不錯，吃喝用度應有盡有，唯獨有一點，忒密斯手腕上有一對手銬。
那種金色的手銬菲莉絲認得，那是弗蘭德的發明，靈魂枷鎖。一見那玩意兒，菲莉絲頓時冒出一股無名火來，她命令道：“打開手銬。”
南狄有些意外：“這是伽瑪顧問安排的，忒密斯也同意這樣做，這也是爲了安全，畢竟，高級惡魔的力量過於強大……”
“我說打開”
南狄不明所以，卻也不敢違背，只得摸出鑰匙，打開了手銬。
忒密斯詫異地擡眼，望着菲莉絲，旋即笑了：“沒想到，我們會有這樣見面的一天。”
“你出去吧。”菲莉絲對南狄說。
南狄不放心地看了菲莉絲一眼，沒多說，跨出了門，將門虛掩上。
“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的。”菲莉絲說，“畢竟，我和萊撒多有合作關係。”
“真高興，有人願意相信他。”忒密斯說着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他還好嗎？”
“死不了，應該過些天就能醒來。”菲莉絲說，“告訴我，柯萊門斯家族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傷的你們？”
“你想不到的人。”忒密斯說，“弗蘭德襲擊了柯萊門斯家族領地，他殺死了所有人，只有我們逃了出來，不過我們都懷疑那並不是弗蘭德，而是他的使魔穆斯。穆斯吃掉了弗蘭德的靈魂，所以可以使用他的力量，甚至調遣他的使魔，除此以外，穆斯還招募了其他的高級惡魔——我們遇到了米琪，她和穆斯簽訂了新的契約。我們不知道穆斯想做什麼……”
“這聽起來真不是個好消息。”菲莉絲想起阿爾法曾說過，穆斯就是桑納多，雖然沒有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總覺得“弗蘭德”襲擊柯萊門斯和萊撒多摧毀深淵之刺之間應該有所聯繫。如此大張旗鼓地召集惡魔大開殺戒，難道，穆斯真的在計劃什麼？
“聽起來，恐怕是柯萊門斯家族得罪了穆斯吧？那傢伙在報復？”菲莉絲說出了她的疑問，“只是，柯萊門斯家族不是桑納多的後裔嗎？這和穆斯又有什麼關係？”
忒密斯搖頭：“我也不清楚，那個‘弗蘭德’聲稱他和桑納多是好朋友，他是替桑納多來教訓孩子們的。萊撒多破壞了深淵之刺，而且殺死了領主，那個領主其實是桑納多的人僞裝的。桑納多如果不做點什麼，恐怕就算不上是魔王級惡魔了。”說到魔王級，忒密斯的表情有了幾分緊張，似乎僅僅是提到那個名字，也足以令一般的高級惡魔畏懼。
“你是說，艾麗娜.柯萊門斯公爵也是使者？”這太可怕了，天知道這片大陸中還有多少人已經被悄無聲息替換掉了菲莉絲髮現，自己的掌心已經溼了一片。
“爲了擺脫桑納多的威脅，柯萊門斯家族打算破壞所有的深淵之刺，但是行動還沒有開始，‘弗蘭德’就來了。”忒密斯緩緩說道，他的語調低沉，毫無起伏，顯然，也爲這些人類的經歷感到悲哀，同時，爲即將發生的事感到不安。
“放心吧，在克勞斯，沒人可以動你們。”菲莉絲說，雖然沒有把握，但是她會爲此而努力。
“因爲他在嗎？”忒密斯忽然笑道，“我們聽說了在金剛牆發生的事，恐怕，只有這片土地，桑納多的人無法滲入吧，因爲阿爾法。”
阿爾法？的確，他打敗了桑納多的分身鷲，現在的阿爾法很厲害，連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可是，她並不想過多的依賴他的力量，那並非她召喚他的初衷。
“我們已經解除契約了……”說到這裡，菲莉絲不由地想起了力量衰減法則，手不由地握拳，又鬆開。雖然他答應會和自己在簽訂契約，但菲莉絲還是感到不安，但願不要有她必須送他回深淵的那一天，但願不要……
“他不會離開你的。”看出了菲莉絲的不安，忒密斯說，“這塊大陸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現在的他了，所以，他沒有理由離開。惡魔很難在意一個人，但一旦他在意了，想讓他放棄同樣困難。不要忘了，我也是一隻深淵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