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立國已有八百載,國力依舊鼎盛,繁華盛世在這天乾之都,展現的淋漓盡致。
從各國來的商人、行者、遊人、使者,形形色色。
而那些天乾的本地人,從精氣神上,是瞧得出來的。
他們的眼神裡,帶着神氣,即便是最下賤的小廝,也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傲然。
就憑天乾人的身份,就足夠讓他們打心底裡,認定自己的高貴。
趙天養肩上馱着林溪,手裡牽着駿馬,從繁華的天龍大街,走過雕欄玉棟、金碧輝煌的城南三十四坊,遠遠的從天乾皇城旁邊行過,最後進入了西市大街。
這裡人來人往,聲音嘈雜。
各國的語言,各地的鄉音俚語,在這裡此起彼伏。
此時的趙天養,已然換了一身裝束。
原本還算華麗的綢袍被收了起來,轉而是一身樸素的粗布短裝,唯獨牽着的那匹馬,很惹人豔羨。
站在鬧市街頭,他的臉色有了幾番變化。
終於抱拳,對着四周開口了:“諸位···我趙山河落難自此,盤纏耗盡。卻有一樁要事要辦,所以在這西市賣馬,求紋銀千兩···。”
話音未落,立刻便有人諷刺道:“從西域來的大涴良駒,也不過是八十兩一匹,你這馬瞧着倒也不算差,不過最多三十兩,一千兩···?可是做夢耶?”
趙天養的臉色立刻漲的通紅,好似不善言辭一般,沉默不語,卻也不更改價格。
很快看熱鬧的人羣,便都散去了。
只是四周傳出了,有個傻子,一批馬要賣千兩紋銀的消息。
接下來偶爾,也會有人來問價,最高開價到了五十兩,趙天養都置若罔聞。
如是三天,趙天養似乎已經漸漸的被掩埋在了西市的繁華之中,無人再來問津。
“我們這麼做,真的有意義嗎?”即使是趙天養的耐心很好,但是這三天時間,他也感覺是在做無用功,這世上怎麼會有那種花一千兩,買一匹只能算精良的馬?
林溪卻答非所問:“世先有伯樂,而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趙天養雙目一亮:“你是說···黑雲是一匹千里馬?”
林溪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抖動着長長的鬍鬚說道:“是不是千里馬···你心裡沒數嗎?你騎着它,一路來天乾,不是最瞭解嗎?”
“既然不是千里馬···怎麼會有人花一千兩銀子?”趙天養還是不明白。
雖然外表變了,說話的方式變了,但是兩個月的時間,還不足以將他培養成一個真正足智多謀的人。
“因爲我讓你賣的不是馬,而是人!”
“等着吧!總會有人上鉤的。”
“花了多少錢,就要辦多大的事情。而價值一千兩紋銀的事情···絕對不小。”林溪眯着眼說道。
果然到了第五天,有一個黑瘦的中年商人,找到了趙天養。
“一千兩,我買馬,也要買人。不過,這一千兩,你有沒有本事拿,就要看你自己了。”
說完之後,中年轉身就走。
趙天養在林溪的示意下,跟着走了上去。
走出了西市,順着光源坊後的小巷,穿過一片廢宅,進入了一個院子。
院子裡放着滿箱、滿箱的銀子。
而守在銀子前的,是五個彪形大漢。
從他們那渾厚而又兇悍的氣息來看,他們都是好手。
尋常一個擋十個,完全不沉問題。
“打敗他們,銀子歸你,馬歸我,而你···要替我做一件事。”中年商人說道。
趙天養二話不說,便朝着其中一個壯漢撲去。
經過林溪的精心培養,趙天養的身體強壯,遠超凡人,力量之強,足夠媲美天生神力。
所以,即便那五人的戰鬥經驗,都勝過他。
卻在短短數招之間,全都敗在了趙天養的拳下。
打架!
無非就是打人,還有被人打。
所以,決定因素就在於抗打擊能力,力量以及速度。
這三個方面,趙天養在未曾修行的凡人裡,都已經屬於頂峰,進無可進。
“好!”中年商人鼓掌。
“果然是一條好漢!”
“這一千兩歸你了!”中年商人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道。
趙天養表面毫無動容之色,心中卻不由震驚。
在星落城的時候,十文錢就可以糟蹋一個小姑娘,爲了一兩銀子,就可以害幾條性命,而一千兩···這是以前的趙天養,從來都不可能真正接觸的天文數字。
“果然,這就是都城的大人物啊!一千兩···說給就給,一點都不猶豫。”趙天養完全不擔心,他會完不成任務。
因爲林溪的培養,他現在已經對自己的身體,十分的自信。
同時···他也早就將生死,看的十分淡薄。
下定決心,把命舍了,就爲了一個理想中的未來。
“他算什麼大人物!他不過是一條狗,最多是做了點裝飾,借了點虎威的狗。要想見真佛,你還得拜山。”林溪眯着眼,伸了個懶腰,冷笑着說道。
當然,他們之間的交流,從都到尾都是藉着契約,進行的心理交流。
“你要我做什麼?”趙天養看着中年商人問道。
中年商人卻不答,而是笑着說道:“給你安排了小院,你且先住下。有了這一千兩···你大可以在都城內風光一陣,寰樓的歌舞,天泉閣的酒,西市的雜耍,北城門角臺裡的角鬥,都是花錢消金的好去處。”
說罷之後,便這樣自行走了,不再理會趙天養。
“他就這麼走了?不怕我揹着銀子,直接離開?”趙天養心中納悶道。
“你以爲你走得了?”
“只要你敢踏出城門口,立刻就會有至少百人的騎兵隊追殺你。何況···這裡是天乾都,這世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來了這裡的年輕人,還手握重金,在錢花完之前,可以享盡奢靡,又怎麼捨得離開?”
“你得給他們時間,查查你的底細。看來你運氣不錯,這回碰到好事了。”林溪笑的有些古怪,帶着不懷好意。
趙天養總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什麼裡面,卻又想不太明白。
他終究,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偏遠地方出來的少年而已。
原本自帶僅有的知識,也都只是關於狩獵。
或許,很多時候,萬事萬物之間的道理可以相通。
但是那必須是,眼光放到一定的高度以後。
“查我的底細?那我豈不是···。”趙天養一驚。
林溪卻道:“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林溪在放趙天養入天乾之前,就已經對他的新身份,做了足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