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林溪並無選擇,快速出手,伸手刺入楚門的靈臺。
一把便將那扭曲懷錶給掏了出來。
當握住它的那一刻,強烈的蠱惑力量,竟然動搖了林溪的心智。
他彷彿感覺,利用它,可以做到‘一切’。
只要他想,可以成爲任何人。
扭曲認知,調換因果。
與此同時,一股強烈至極的吸力,朝着林溪籠罩而來。
林溪真實的感覺到了混沌潮汐的涌動。
狂識城主竟然將混沌潮汐的力量,涌入了物質界中。
強行撞開了世界天道的屏障,撕裂出了一條通道。
“快走!”狂識城主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
很顯然,他現在看起來好似遊刃有餘,以一己之力,既對抗央荒大界的天道,更抵擋住了這個世界所有真仙的反攻。但其實,靠的還是狂識之城積累的底蘊,一旦這底蘊耗盡,單單以其獨自一魔之力,未必敢在客場作戰,還如此猖狂。
林溪猶豫不過一秒,便抵擋住了扭曲懷錶那強烈的誘惑,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混沌籠罩着他,荊穆的肉身在混沌氣息之中,被磨滅。
當黑夜在央荒大界散去,狂識之城的影子逐漸被驅逐出去。
世界的反噬,匯通着大量真仙強者的力量,朝着狂識之城涌去。
林溪此刻,已經被‘召喚’回到了狂識之城深處,直接便瞧見,大大面積的城邦,被直接湮滅、虛化、消磨在了混沌之中。
在虛識界內,頗有名氣的狂識之城,至此被損毀一半,想要恢復元氣,怕是需要等很久了。
握着懷錶,林溪站在扭曲、古怪的大樹下,等待着狂識城主的出現。
沒過多久,道人般打扮的狂識城主,步伐輕快的出現在林溪的眼前。
林溪毫不遲疑,好像沒有半點留戀的捧着扭曲懷錶,雙手托起,朝着狂識城主送去。
狂識城主一把接過扭曲懷錶,攥在手裡,仔細的打量着,臉上那得意的笑容,毫不掩飾···也根本遮掩不住。
“恭喜城主,計劃周詳,圓滿如意。”林溪收斂着語氣中的酸味,竭力表現出由衷的味道。
狂識城主虛秉卻一擺手,冷笑道:“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不過我不在意···我現在心情很不錯,對你也很滿意,所以無論你問我什麼,又或者表現出什麼情緒,我都不會介意,甚至···還可以給你一點好處。”
林溪聞言,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然天魔大多也不是什麼信守承諾的傢伙。
但是狂識城主現在佔據了全部的主動權。
這個時候還說出這樣的話來,那麼十有八九是真話,不是敷衍。
“既然城主有全盤計劃,那爲什麼是我?”林溪問道。
當初身在局中,妄想着的是敵我雙方,勢均力敵。
如今回頭再看,一直都沒有逃離狂識城主的掌控。
狂識城主虛秉認真回答道:“因爲你一看,就不是老實聽話的傢伙,腦後有反骨,怎麼教育都不會真心屈服,手段不多,野心卻大。這一點,不止我看出來了,他們也看出來了,否則他們又怎麼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引誘你去央荒大界?就是料定了你會反我。”
“而我,就是要讓他們以爲,他們還有機會。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又怎麼會放任楚門胡來,放任楚門離開南疆,離開他們打造多年的大本營?”
林溪聞言,在腦子裡梳理了一下整個順序,明白過來。
楚門本身的修爲,確實不值一提。
但是盧生他們幾個,一旦掌控了身體,修爲卻不凡。
又怎麼可能,那麼些年,在南疆什麼都沒做,更沒有爲楚門揚名?
料想他們定然是在南疆,做了一系列的佈置,用來對抗、抵擋狂識城主,以至於讓狂識城主無計可施,唯有想辦法引蛇出洞。
而引蛇出洞最好的法子,無異於讓對方以爲,他們有反攻的機會,有贏的機會。
有些存在,喜歡用聽話的傢伙。
因爲可以保證忠心。
但是胸懷廣闊者,更應該懂得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那些老實忠心的,或者沒膽子反抗的,有他們的用法。
而那些野心勃勃的,天生有反骨的,也有他們的用法。
林溪收斂自己心中的那點不痛快,拱拱手:“學到了!”
“既然我完成了城主的任務,那我想···城主您,也要履行當初的承諾,告訴我如何成就魔聖境。”林溪接着說道。
“不要臉!我喜歡!”虛秉對着林溪伸出大拇指,伸手之間,從林溪手裡接過去的扭曲懷錶,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你不是應該已經從他們七個身上得到了答案嗎?”狂識城主問道。
林溪嘆了口氣:“我也是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現在纔想起來,奉獻、犧牲、勤勞、善良、公正、無私、正直···說起來,都是一等一,了不得的美德。但是這其中,也並不包含誠實啊!”
“您利用了我的本性。而他們···也只是對我說了一半的真話。”
“或者說,說的並不是全部的方法,只是一些比較流傳廣泛的手段而已。”
虛秉哈哈哈大笑:“不錯!有進步,咱們是天魔,在咱們的世界觀裡,就不應該有什麼好人。所有你認定的善,都只是你不曾瞧見他的惡,而不是他沒有惡。”
“你想要答案,那我給你答案。”
“你可知道,爲什麼咱們天魔,可以令諸天萬界,幾乎大部分的修行者,聞風喪膽麼?”虛秉問道。
林溪搖搖頭。
說正經話,雖然單一方向進化的天魔,有一些無解的能力,但是它們的破綻太大,缺陷也太大,只能用在關鍵時候,找準了弱點,很容易攻克。
而那些全面進化的天魔,雖然可以以負面情緒爲食,但是本體的進化,還是得一步一個腳印。
面對物質界修士的意志類力量,也缺乏很強硬的反制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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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的那點手段,如刀心一類,說穿了···還是物質界修士的手段,他只是學會了這種手段而已。
這麼一對比,天魔好像顯得就很弱了。
壓根沒有什麼真正值得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
要說搞事能力,禍亂天下···隨便物質界一個野心勃勃的梟雄,他們也可以達到同等的效果,甚至搞出來的事情更大,造成的殺戮和流血更多。
“這秘密,就藏在魔聖境裡。”虛秉神秘一笑,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