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山莊!”
“萬壽老人!”
此刻自然有工具人,一口叫穿了這個老人的身份。
都說萬壽山莊,就在冬江之畔。
但是鮮有人知曉,冬江之畔的萬壽山莊,其實一直都駝在一隻老龜的背上。
只是這老龜鮮少移動位置,年深日久,背上的土石堆積如山,又生了各種樹木花草,便漸漸似乎與陸地鏈接在一起,別無二致了。
然而,更鮮有人知的是,萬壽老人並非是人。
他本是龜背上的一株古鬆。
鬆與龜,皆是天生長壽之種,修行之後,更增壽延年。
故而,二者合一,便是萬壽。
而萬壽老人,自然也堪稱青宵修行界的活化石。
許多隨着時間,而逐漸被遺忘的‘真相’,全都留在他的記憶裡,依舊清晰。
此時,很多人既憂心,因爲李扶搖和萬壽老人的到來,是否能依照計劃,留下楚凌霄。
卻又同時,心中八卦楚凌霄和李扶搖這對老冤家,昔日究竟爲何分道揚鑣,兩千年來相愛相殺。
顯然,萬壽老人沒有替別人解惑的意思。
他或許知道真相,但是有些事情,觸及隱私,他不會隨便爆料。
“既已是昔日恩愛,又經兩千年的蹉跎和對立,李宮主爲何還要來?”西門傷黑着臉,咬着牙問道。
他是最擔心,也最害怕,今天留不住楚凌霄的。
楚凌霄不死,他心不安。
玉車內的李扶搖,沒有理會。
而是步出玉車,瞬身出現在了林溪的身邊,一把抓住了林溪的胳膊,同時眼神探究的看着林溪。
林溪龜縮在識海深處,感覺很緊張。
“全身都廢了···連靈臺都碎了,虧你這個老東西,還能撐着。”李扶搖皺着眉頭,雖然容貌絕世,但是身上的威勢太重,也有些暮氣,反而讓人忽視了她的容顏。
林溪只能微笑,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還在飛快的整理一些楚凌霄的記憶碎片,但是因爲李扶搖在側,故而不敢太過張揚。
“果然···你還是你,寧肯碎了元神,毀了靈臺,與天魔同歸於盡,也不願遁出元神,再尋機會,奪舍重生。”李扶搖依舊握着林溪的手腕,感嘆說道。
林溪不清楚,她這話,究竟是讚歎還是在試探。
但是他清楚,這個時候,如何還不說話,就要露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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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多念頭,在林溪的心頭一閃而過。
然後,他扭頭,直視着李扶搖,然後唏噓感嘆道:“我老了···你還是那麼美!”
當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誇她···就行了!
既然楚凌霄和李扶搖有舊情,如今這個時候,李扶搖還傾巢而出,前來馳援,就說明二人之間,至少李扶搖對楚凌霄,還有情。
所以,適當的說一點情話,或許···。
啪!
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林溪的臉上。
林溪有點懵。
李扶搖已經滿臉的寒霜,眉目含煞的看着林溪。
林溪心中咯噔一下。
“不好!被看穿了?要糟糕?”
“跑路?”
“跑得掉?”
林溪還在糾結,李扶搖卻冷笑道:“多年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當年一句軟話都不肯說,比茅坑裡的石頭還硬,今天卻說這種話糊弄老身,當老身是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看來楚崖主這些年過的倒是快活的很,磨練了一口好牙。”
···!
林溪有點懵。
似乎···他沒有被看穿?
“果然兩千歲的美女,和二十歲的美女,並不是同一個物種,有些概念不能直接代入和換算。我失策了···。”林溪心想。
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可一言不發。
否則捱了一巴掌,還委屈受了···這不符合楚凌霄的人設。
當然林溪本魔,也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天魔。
他兇得很!
所以林溪眼神立變,冷颼颼的說道:“李扶搖!你今日也是來欺我時運不濟的麼?”
“雖然多年不見,你越發的成熟美麗,魅力驚人,令我憶起了往昔情誼,過往種種。但是···你焉能如此欺我?”
“我楚凌霄雖然落魄,但是自忖,還有幾分手段保留,不受你這等鳥氣。”
眼看着二人就要鬧掰,西門傷眼睛都亮了,等待着一個李扶搖當場翻臉,一掌拍死負心漢的結果。
但是他顯然,沒有完整的聽清楚,林溪之前都說了什麼。
李扶搖起先也是動怒,然後雪白的面頰上,卻又迅速的飛紅。
嘴上不饒人道:“無恥之徒!這麼些年了,越發沒長進,天劫怎生未曾劈死你?”
話雖如此,卻已經翻出一個寶盒,然後說道:“此物是仙蟾遺蛻,有重塑肉身之功效,雖然無法完全治癒你身上的傷,卻也能在短時間內,令你肉身無恙。”
“之後的問題,咱們再慢慢去想。”
“宋老!你說可是?”說罷李扶搖俏眼帶煞的望向萬壽老人。
老白更是機靈,此刻直接跳出來,對李扶搖道:“原來是師孃當面,昔日慕白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師孃多多見諒。”
李扶搖聞言,臉上竟然出現了慈愛的表情,語氣瞬間溫和道:“慕白啊!你是個好孩子,不像你師父。剛愎自用,不聽人言,落到如今這般下場,也是活該。仙草那丫頭跟我提過你,上一次···也多虧你助她脫險。”
說着又翻出一塊寶光閃爍的玉佩遞給老白,顯然是當成見面禮了。
江面上,寒風依舊。
但是符船上的衆人,卻都覺得心中變暖。
重新又有了新靠山···真好!
而那些守在周圍,想要楚凌霄性命的人,卻只覺得被寒霜包裹,滿心的絕望。
玉昆宮不同於楚凌霄的摩天崖。
那是老牌的宗門勢力之一,來歷已不可考,底蘊深厚。
李扶搖也是渡劫期的大宗師,實力並不弱於昔日的楚凌霄多少。
如今有她前來給楚凌霄撐腰,如果沒有人能攔住李扶搖,那麼這場圍殺,註定就是個笑話。
李扶搖的視線一轉,忽然又盯上了西門傷。
一瞬間,西門傷渾身都緊繃起來,感覺有些不妙。
劍芒衝宵,又一道身影出現,擋在了西門傷的面前,攔住了李扶搖那凌厲、冷漠的視線。
“趙寒!你也敢攔我?”李扶搖冷笑道。
替西門傷,擋住李扶搖視線的,正是大河劍宗的宗主趙寒。
同時也是西門傷的父親。
至於爲什麼父親姓趙,兒子姓西門。
那當然是因爲,西門傷本就是假名。
只有傻子,纔會用自己的真名去當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