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博之前中毒是因爲有黢毒頂着,並且兩種毒性混合之後匯聚到曹博的腰間形成均勢,可是當眼鏡蛇這下再咬下去,那麼毒液進入曹博的身體之後,這種平衡就會被打破,造成的損傷也會比之前要大得多,因爲腰間是人體力量的中樞,如果這裡被破壞的話,沒準曹博會落下什麼殘疾也說不定。
眼鏡蛇咬了曹博一口很快就收了嘴,而另外那個頭似乎也想湊湊趣,所以曹博還沒等叫出來就覺得腰間又是一疼!
“要來就一塊來,你一口,他一口的是什麼意思!”曹博有些萬念俱灰,因爲在和那條蛇恢復的比拼上他竟然落了下風,在這種環境下就是個你死我活的態勢,曹博雖然雙手雙腳能動,可是偏偏站不起來,所以只能忍受着那條蛇的百般‘凌辱’。
不過這次曹博卻發現那個頭並沒有立刻鬆嘴,而是在曹博耳邊傳來一陣‘嘖嘖’的聲音,好像是那條蛇在吸食着什麼。
“完蛋啦!這條蛇會戲血,這是什麼世道啊!”曹博雖然對蛇類沒有什麼研究,可是在他的印象裡蛇類應該是靠毒液攻擊和吞食的,可是此時曹博明明聽到了吸東西的聲音,而且他還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源源不斷的流逝了,這就更加證明了曹博之前的猜測,那條蛇一定是看蛇毒弄不死自己,所以纔想要通過吸血來殺了他。
曹博本以爲自己在中毒並且被那條蛇吸了不少血之後,他的神智會再次不清楚,很可能昏迷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可是過了一分多鐘之後曹博非但沒有感覺到頭昏的跡象,而且他的腦子比之前還要清晰不少!
不但如此,曹博還覺得來自腰間的那種滯澀也減輕了不少,他試着動了動身體,腰桿竟然能使上力氣了!
“老實待着,如果留下什麼後遺症的話,我可不負責任!”曹博正試着活動一下,卻突然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出現,曹博驚了一下再側耳聽過去,可是卻沒聽到那個人又說了些什麼,可是曹博卻也不敢再動了。
不過又過了十幾秒鐘,曹博只覺得腰間一輕,一陣絲絲拉拉的痛感隨即傳了上來。而與之前那個聲音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又說話了:“文和,此乃吾二人的主公,你怎敢如此不恭?”
“主公?這小子年紀輕輕、資歷尚淺,並且實力如此薄弱怎能擔當得起我賈文和的主公!”雖然曹博剛纔沒聽清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可是此時他終於發現了,在聲音發出的同時,那條眼鏡蛇的一個頭傲然而立,口中的芯子不斷的抖動着,雖然曹博不敢相信,可是聽起來聲音確實是那條蛇發出來的!
而另外那個頭則離開了曹博的身體,並且也直立起來。此時兩個舌頭分庭而立,大有一比高低的架勢。
“主公雖然年幼識淺,但終算得上是果膽過人!並且應變能力我看也不弱,只要假以時日必然可創大業!況且有你我相輔,何愁之有啊?”雖然那兩顆頭忽高忽低的起伏着,可是曹博卻能夠輕易的分辨出他們兩個,原因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因爲這兩顆腦袋的大小有所詫異,之前說話很衝的是那個大頭,而一直維護曹博的,卻是那個小點的腦袋。
“迂腐!”大頭冷笑了一聲:“當年曹公率大軍來犯宛城我尚且不懼,如今這個小鬼乳臭未乾,我又怕他作甚!郭奉孝,我知道你的眼光素來不錯,當年棄袁紹隱忍六年轉投曹公,此舉我一直都很欽佩,可是現如今只怕你是看錯了人。”
文和?郭奉孝?曹博聽到此處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老天果然待自己不薄,不但召喚出了將領出來,而且還一次就召喚出兩個!
郭奉孝自不必說,肯定就是那個位列軍師祭酒的郭嘉;而文和如果曹博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那個先對抗曹操,之後又勸服張繡歸降曹操的賈詡!
瞭解一點三國的人應該都聽說過這兩個人的名字,雖然郭嘉英年早逝,賈詡並非曹系舊臣,可是這兩個人卻是曹操當年幕僚中最富盛名的。史書上稱讚郭嘉爲“才策謀略,世之奇士。”曹操更是稱他爲自己的‘奇佐’;而賈詡則因奇謀百出,算無遺策被人稱爲‘毒士’!
這二人生前都是出謀劃策的行家裡手,雖然曹博自己也會拿些計策,可是到了大事上卻苦無對象可以商量。現在將這兩個傢伙召喚了出來,曹博知道有了他們幫忙,那自己今後做事就穩妥多了。
不過賈詡很顯然還無法接受曹博,所以他和郭嘉之間的爭論仍在繼續。
“窮鄉僻壤,荒山野嶺,他傷在這裡無人照看,像是這種落魄之人,我們即便是輔佐他又有何用?”賈詡說話很直接,不過卻也很現實,在他的眼中關注的並不是一個人的品質德行,而是這個人身後的背景,手裡有沒有‘貨’背後有沒有靠山,如果這些都不具備的話,賈詡根本就不想多浪費時間。
“當初曹公刺殺董卓不也是匹馬一人麼?”郭嘉反駁道:“主公寧可捨棄自己的生命不顧,也要犯險去救同伴,真乃有先人之風範!”
賈詡仍然對郭嘉的話不以爲然,他呲了一聲剛要挖苦幾句,可是卻感覺身體突然離地,曹博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起來,然後將那條蛇從地上揪了起來。
“剛纔是你們幫我驅毒的吧?”曹博說話倒是很客氣:“謝謝了,否則我就算不被毒死也得被凍死、餓死了!”
“區區小事!”賈詡將腦袋扭在一旁,顯然不想和曹博說話,可是曹博卻也不理他,只是對着郭嘉問道:“真沒想到,竟然天降大才!現在我形勢窘迫,還有同伴深陷敵營,不知奉孝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郭嘉甚至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曹博笑着大叫了一聲:“好!那你先跟我去看看,那輛車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剛纔開得好好的就翻下來了?”剛纔曹博就已經發現,之前自己躲藏的那輛車就倒在距離二三百米開外的石坡上,車子雖然損壞的比較嚴重,裡面的貨物也都散落在四周,可是索性沒有着火也沒有爆炸,否則曹博肯定要受到牽連的。
說着曹博就拎着那條蛇往貨車的方向走去,而賈詡心裡正盤算着如何應對曹博,心裡已經想好了幾套說辭來拒絕曹博,可是令賈詡沒想到的是曹博竟然沒有徵求自己的建議!
“我說,我並沒有答應幫你,你幹什麼要帶着我走?”賈詡掙扎着抗議了兩下,不過他發現自己的掙扎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因爲這個身體是賈詡和郭嘉公用的,即便是賈詡再怎麼反抗,可是卻有另外一股力量將自己制衡住了。
“哦!對了!”曹博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差點就把文和忘記了!”
“哼!”賈詡嘟囔了一句:“裝得倒像。”
“既然文和同奉孝都是上天送給我的,不如今後也盡心竭力的幫助我吧?”曹博的態度由之前的玩世不恭突然變得嚴肅,這樣賈詡突然有些不太適應。
賈詡其實心裡還是動了一下的,不過接着他卻又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回絕道:“賈某在世上譭譽過半,無論別人是怎麼看我的,賈某但求做到問心無愧!之所以賈某當年活得長久,不外乎懂得審時度勢,知道如何順天行事。”
“小子。”賈詡的那雙眼睛兇光四射,配上他的那副眼鏡蛇的模樣,倒是和他‘毒士’的稱號很相配。
“我不管你將來會成爲什麼樣的人,但是以你現在的實力,難以讓我信服!”賈詡搖搖頭說道:“如果想讓我輔佐你,等你將來成就大業的那天還有點可能。”
曹博仔細的聽了賈詡的每一句話,整個過程他沒有絲毫的打斷。當賈詡說完之後,曹博滿臉認真的表情,顯然是在回味着之前每一句話裡隱藏的含義。
“那好!”曹博最後不由得嘆了口氣:“既然賈先生這麼說,那麼我也就不勉強了……”
曹博伸手向旁邊一擺,一副惋惜的表情說道:“如果你不想跟隨着我,那就不妨離開吧!我曹博絕對不會做出強人所難的事情來的!”
說着曹博不再看賈詡,而是對着一直沉默着的郭嘉說道:“奉孝,走,我們到車子那邊看看。”
曹博拎着那條蛇繼續向車子的方向走去,可是賈詡卻突然大叫了起來:“你拉着我幹什麼?不是讓我走的麼?”
“咦?”曹博再次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賈先生怎麼還沒走?而且還跟了上來,莫非是改變了主意?”
賈詡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伸出舌頭點了點曹博的手:“你抓着我的身體,讓我如何離開啊?”
曹博伸出左手撓了撓腦袋,然後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問道:“我明明握着的是奉孝的身體,之前已經言明,你如果想走儘可以離開啊!”
此時郭嘉眼前不由得一亮,他哈哈笑道:“主公所言極是,文和,你既然去意已決,爲什麼還不走呢?”
“你們!”賈詡已經明白,如果曹博和郭嘉聯起手來的話,自己還真得聽人家的擺佈。怎奈他和郭嘉公用一個身體,即便是自己不答應,曹博也可以帶着自己到處走,因爲另一個頭的郭嘉已經同意跟隨曹博了。
“文和,難道你現在還覺得主公是個小孩子麼?”郭嘉勸了一句:“懂輕重、知虛實、分主次,主公有這等見識何患大事不成?”
賈詡現在又能說什麼呢?反正同不同意也得跟着人家走……
不過賈詡還是比較好面子的,他在點頭之前仍然嘴硬的說了一句:“我暫且觀察一陣,如果這個小子不行的話,我即便是死了也決不浪費自己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