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馳在回宮的路上,季昭華撩開一點窗口的布簾,街道上人已經散去,只留那些小攤販在收拾殘局。光影交錯間夠成了一個扭曲的光怪陸離的世界,恰似季昭華現在的心情。
身子一晃就落入了堅實的懷抱裡,季昭華並沒有什麼排斥,只是有些遺憾的收回了視線。
“在想什麼?”夏侯忱將季昭華抱在懷裡,一隻手尋找到她的手,盤纏而上,與她十指相扣。
季昭華側過頭,視線凝結在夏侯忱的喉結上,剛纔的場景似乎就在眼前。那羣貴族子弟在夏侯忱出來之後就禁了聲,雖然不知道夏侯忱的具體身份,但是那種上位者的氣勢總是能震懾人心的。
雖說也有那膽子大的,用手肘頂着許家二公子,希望這種時候許二公子替他們出面。男人總是有些善斗的心情,這種場合。總不能被落了面子不是。但是許二公子自始至終都是嚇住了的表情,弄的周圍的人也有些害怕。
就在一羣貴族子弟驚詫的眼神中,夏侯忱很淡然的牽着季昭華出了高勝樓。高勝樓門前人羣並沒有散去,剛剛出了一個將三十二道題答出的人。並且還是一個女子。這些人怎麼可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呢。
等到季昭華出來,自然就引起了一陣騷動,不過有夏侯忱在,還有那麼多的暗衛在。巧妙的躲閃掉這些路人的圍擠還是沒有問題的。
自始至終,季昭華都穩穩的在夏侯忱的懷抱裡,那種任周遭人聲鼎沸,我自自在安穩的感受,還是季昭華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受。
季昭華往夏侯忱懷裡靠了靠,心裡有些厭棄這樣搖擺不定的自己,她從來都是敢愛敢恨的女子,因爲一個孟辰良,現在變的畏首畏尾,在感情前面,她季昭華現如今想的最大的就是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會不會受傷。
永遠失去了不顧一切去愛的勇氣。
季昭華這才明白,隨着她那青春爛漫歲月一同消失的,還有她那去愛去感受的能力。
嘆口氣,“剛纔那個許二公子似乎已經認出了皇上,真的沒事嗎?”
雖說現在許二公子的官位不高,但是許家可是有做御史的人的,若是許二公子回去謀劃些什麼,將在高勝樓見到皇上的事情捅出來,恐怕會不好收場。
夏侯忱自己出宮自然是無可厚非,說不定大臣還會讚一聲體察民情,心繫百姓。
但是帶着她這麼個妃子出來,實在是不怎麼妥當。宮妃一旦進宮,不僅允許就絕不能離開皇宮一步的,季昭華不僅出來了,還出了這麼大的風頭,實在是.......。
“早知道真不該爲了一枚私印就逞能的。”季昭華沒有半分拿來私印的喜悅,反而滿心的懊惱。
夏侯忱笑,聽季昭華這樣絮絮叨叨的抱怨,就知道剛纔兩人的不愉快,她是忘了的。能讓她心情好些,其實夏侯忱不在乎做些什麼,只要不是太出格,他並不怎麼覺得不妥。
不過季昭華這幅認真檢討的樣子實在是討喜的很,夏侯忱將她抱的更正一點,好心的解釋:“沒事的,他還沒那麼大的膽子來說朕的閒話。倒是你,剛纔那些人看你都是什麼眼神?”
眼神?季昭華有些後知後覺。
臉蛋兒有些發紅,其實未出閣的時候,季昭華就已經是周國國都的京城第一美女,那時候一衆名門公子都是趨之若鶩的,就是皇子子弟,也有幾個送她禮物的。不過那時候的季昭華高傲的像個孔雀,哪裡會在乎這些狂蜂浪蝶的侵擾。小說
不過想想,那時候還真是肆意囂張的很。
季昭華抿抿脣,伸出手指戳戳夏侯忱的眼皮,“你們男人,還能有什麼眼神?皇上這會子不也是這種眼神?”
她難得調皮,夏侯忱笑起來,他的笑從來舒朗非凡,季昭華沒有什麼抗拒的能力。
夏侯忱低頭吻上季昭華的脣,深入淺出,戀戀不捨的吻,季昭華被他這般充滿憐惜的吻弄的失了心神,竟然主動迴應了他,弄的夏侯忱更是慾火旺盛。
接下來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等季昭華髮現不對,急忙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強勢埋入的時候,季昭華氣的直捶他。這還在馬車上呢,他怎麼就能........。
她實在不夠配合,夏侯忱耐心心神哄她,“乖,朕這些日子想你想的緊,讓朕解解。”
即便是在情慾的漩渦中,季昭華還是記得他這些日子的行蹤,不滿的哼,“皇上日日左摟右抱的,哪有閒心思想我。”
她這幅樣子實在是誘人的人,夏侯忱身子一轉,自己坐在馬車的座位上,而季昭華自然就跨坐在他的身上。
季昭華身子本能的往上縮,想減低某物的存在感。
但是夏侯忱怎麼讓呢,掐住她的腰往下拉,季昭華很沒出息的叫喊出來。女坑投才。
“小點聲,這可是在外面呢。”夏侯忱好心的提醒,季昭華原本就有些負氣,被他這麼一說,眼睛就紅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左摟右抱,她管不着。但是能不能不要這般羞辱她,在外面就這樣要她,讓那些下人知道了,會怎麼想她呀。
夏侯忱看逗的有些過了,抱緊了懷裡的人柔聲哄:“有你這個小醋罈子,朕哪裡還有動旁人的心思。”
理智告訴季昭華不要相信,但是還是問道:“真的?”
夏侯忱笑出來,她自己一定不知道她這樣口是心非的樣子多麼的彆扭,多麼的令人想要好好,狠狠的寵愛。
抱着季昭華,夏侯忱毫無顧忌的大動一番。
“你看都將朕憋成什麼樣了,還不相信?”
事實上,這會子的季昭華是什麼心思都沒有的,只覺得眼前白光閃現,腦子一片空白。
等結束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宮門口了,和順自然是聽出車內的動靜,只得等着主子們鬧完了,纔將馬車往宮裡趕。
等季昭華緩過那一口氣,馬車就動了起來,這簡直太毫無掩飾了,季昭華橫了夏侯忱一眼。
剛剛經過情事的眼睛,哪裡還有半分威力,只覺得絲絲的誘惑。夏侯忱給她停下收拾衣衫的手,伸頭過去給了她一個吻,一觸即走。
“還想再來一次?”夏侯忱聲音裡帶着饕足的低沉。
季昭華連捶他的力氣都沒了,這個男人發起瘋來,還真是不是一般的霸道,強勢。
弄好了季昭華身上的衣服,夏侯忱將她的手牽起,放在脣邊吻了吻,好聲好氣的跟她商量,“明日就要開衙,朕會忙起來,可能沒什麼時間陪你,你自己要乖一點,知不知道?”
這種囑託,季昭華還是很樂意接受的,點點頭。
然後纔是正題,“許家的那個五小姐,朕打算封個貴人,明日就會下旨,你給她安排好住處。封了嬪就不能住在忘憂宮了。”
季昭華控制不住的垮了臉,雖然她內心裡知道,自己應該露出大度甚至是開心的模樣,但是夢想與現實就是這樣的不同,剛剛纔恩愛非常過,轉頭就要安排他的小老婆,這怕是沒有人能接受的。
夏侯忱倒是也不惱,只輕咬她的指尖,“說你是個醋罈子,還不承認。”
季昭華這時候收起了剛纔的嬌弱,慢慢的坐起身來,在車裡行事到底比不得在屋裡,磕磕碰碰是難免的,季昭華這會子身上發疼,不知道是剛纔歡情的時候撞到了哪裡。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她認真的跟夏侯忱說:“封個貴人,是不是太低了些,到底是許家的女兒,又是在良妃娘娘懷孕的時候進宮伺候的。爲了讓許家人安心,還是封的高一些吧。”
季昭華此時眼中已經清明起來,夏侯忱看着她,覺得這會的季昭華不像他的后妃,倒是有些像他的謀士。
不過季昭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呢,恢復過來,還是讓夏侯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嗯?”夏侯忱提了提聲線。
季昭華解釋道:“總歸皇上除了初登基之後舉行過一次選秀,自先皇后去後,這選秀就沒有在有過,現在宮裡的姐妹雖然不少,但是新人到底不多,這好容易來一個,自然是要封個高些的位子的。”
這樣那些日日叫嚷着要爲皇上選秀的大臣也能消停些,畢竟宮裡還是不斷進女人的,他們的女兒進不來,只能說明他們的地位不夠高。
這個意思,夏侯忱也懂,不過若是封了許家的女子高位,那麼以後這宮裡也就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了,賢妃與黎太后,季昭華目前還是跟韓太后一個陣營的,然後現在又多了許家姐妹。
而且這些勢力當中,最不牢靠就是季昭華與韓太后,夏侯忱有些擔心,再放一個許家的女子進宮來,會興起風浪。
“朕會再考慮考慮。”
“嗯。”
說完馬車也到了,夏侯忱先下去,然後抱了季昭華下來,“你自己回去吧,朕今晚去尚書房。”
“嗯。臣妾告退。”
一夜過去,季昭華等着夏侯忱對許家女的冊封旨意,但是沒想到卻等到了夏侯忱在朝堂上大發雷霆的消息,細問之下才知道,周國在年節期間進犯夏國邊境,而兵部卻壓着消息並沒有第一時間遞給夏侯忱。
這樣延誤軍務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讓夏侯忱發脾氣。
同一時間,春環急匆匆的跑進來,貼耳對季昭華說,邊境的季啓來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