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狂對這種陰冷……不是一般的熟悉。
最近的兩百年裡，他天天跟這種感覺作伴，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他之所以不回答清弧的問題，也是因爲在老大面前談這個，有點丟人。
精神方面的陰冷？清弧眨巴一下眼睛，還帶發問，結果電梯停下了。
三人走出電梯，又走下幾十級臺階，一轉彎，來到一扇金屬大門前。
這時，就連清弧都感覺到不妥了，她看了曲澗磊一眼，“？”
曲澗磊點點頭，然後她一擡手，給三人披上了巖鎧。
偏執狂也擡一下手，給大家披上了金鎧。
曲澗磊又爲三人披上木鎧，然後才暗中吩咐小湖，“開門。”
下一刻，金屬大門無聲無息地向兩邊滑去。
裡面是一個寬敞的房間，大概有三百多平米，光線有點陰暗。
不過三人的目力極好，一眼就看到，房間的盡頭，盤腿坐着一個光頭老者。
如果不是這個莊園過於智能化，曲澗磊在戰鬥的時候，一般是不喜歡走門的。
尤其像這深入地下的房間，使用土系術法下潛後，直接在牆壁上開個洞多好？
哪裡像現在，門一開，就要直面對方的注視。
金屬門打開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但是空氣的流動，引起了光頭男人的注意。
他耷拉着的眼皮緩緩擡起，雙眸中有詭異的光芒一閃。
“我糙……”偏執狂忍不住嘀咕一句，“奪舍？”
“不是奪舍，”曲澗磊的精神力釋放了出來，緩緩搖頭，“精神力太駁雜。”
清弧忍不住了，她的雙手手指動一動，“你倆就這麼站着聊天？”
“沒事，打得過，也跑得了，”偏執狂隨口回答，“讓他先出手都行。”
曲澗磊也隨口回答，“外面那點人和陷阱，困不住咱們。”
有小湖幫忙，裡面的圖像根本不可能傳到外面，那些智能武器也毫無用處。
只要響動不是太大，地下五百米的動靜，不可能傳出去。
等真的要動手，幾秒鐘解決掉戰鬥，直接走人就好了。
清弧怔了一怔，輕咦了一聲，“這個人沒反應？”
偏執狂也釋放出了感知，“這人的精神和肉體，契合度相當差。”
“是嗎？”清弧也有樣學樣釋放出了感知，然後愕然，“還真是這樣啊。”
光頭男人的眼睛張大了一點，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三位來這裡……爲的是聊天？”
能不能多少尊重一下我的感受？
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曲澗磊和偏執狂齊齊擡手掐訣。
兩道白芒一閃，使得整個密閉空間瞬間耀眼無比，簡直無法直視。
不過清弧倒是看清楚了，是兩道閃電劈向了對方，一條有胳膊粗，一條是拇指粗細。
奇怪的是，細的這一道閃電，居然是老大發出的，“雷龍？”
下一刻她就反應過來了，電磁術法對付精神力，確實是存在相當的剋制。
兩道雷龍重重地擊中對方，發出兩聲悶響，由於間隔太短，聽起來像是一聲。
不過這樣的動靜，應該傳不到地面。
光頭老者晃了晃身子，居然站了起來，開始扭動四肢和脖頸，然後開口發話。
他的聲音不再那麼沙啞，而是變得尖細了起來，“我跟你們，有仇？”
偏執狂輕出一口氣，沒有理會對方的問題，“果然精神力減少了很多。”
他始終記得，當初自己被曲澗磊一道道雷龍轟擊的滋味。
“還是很駁雜，”曲澗磊的眉頭皺一皺，“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對待未知的事物，當然要謹慎，不過他能感知到，對方的威脅不是很大。
清弧見狀直接傻眼了，難道不是說好了，要我出手的嗎？
可是現在，她就算出手也沒什麼意義——她是真的不會電磁術法。
不過這個玩意兒……如果讓她單身來對付的話，難度還確實不小。
下一刻，光頭老者的面目變得猙獰了起來，“死吧！”
緊接着，他的身後一陣波動，大股的精神力從地底噴涌而出。
這些精神力都不算強大，但是架不住數量衆多，足足有一千多股。
每一股精神力都比較弱小，然而精純度不算差，直接衝向了三人。
“還能這麼玩？”偏執狂輕聲嘟囔一句，擡手打出一面白色的盾牌，“雷網！”
緊接着，曲澗磊也打出一道雷網，卻比偏執狂的大很多，直接擋在了三人前方。
偏執狂的雷網沒有堅持多久，也就兩三秒鐘的時間，就被衆多的精神力衝破了。
沒辦法，在絕對的數量面前，質量不是很管用，而且他終究不是電磁屬性覺醒者。
不過這個時候，曲澗磊已經打出了第二道雷網。
大股的精神力衝向了曲澗磊的第一道雷網，不少弱小的精神力在瞬間消散。
然而，這些消散的精神力也對雷網造成了極大的腐蝕。
短短的數秒鐘之內，第一道雷網就變得千瘡百孔，眼看就要被衝破了。
但是這時候，偏執狂的第二道雷網也形成了，比曲澗磊那兩道還要大，而且更凝實。
然而曲澗磊的眉頭微微一皺，“你們感知到了嗎？”
他能感受到，這些精神力相當地駁雜，絕對不是幾個人能發出的。
每一股精神力消散之前，都會出現難以言表的混亂和掙扎。
曲澗磊能感受到，有大股的負面情緒混雜其中，諸如憤怒、絕望、悲哀、無助……
他甚至能隱約聽到，有人在咒罵，有人在哀嚎，還有人在哭泣。
清弧茫然地搖搖頭，偏執狂卻是眉頭一皺，“這傢伙……是怎麼收集起來的？”
他也能感覺到一些異樣，但是目前正在抵擋精神力的，是曲澗磊的雷網。
因爲涉及到自身的操控，曲澗磊能感知到的情緒更強烈。
“嘖，”曲澗磊的嘴巴咂巴一下，面色凝重地吐出兩個字，“鬼修！”
這兩個字足以暴露他的一些根腳，但他實在是太震驚了，忍不住脫口而出。
這特麼簡直太無語了，異能世界裡居然出現了鬼修……鬧呢？
“啥？”偏執狂和清弧齊齊側頭，看向了自家老大，“老大你知道？”
曲澗磊的眼睛微微一眯，沉聲發話，“這些精神力，不僅僅是波動，還有靈魂！”
他解釋得不多，但是兩位至高秒懂。
清弧訝然發話，“這個、這個……帝國都沒有頭緒的靈魂，他竟然研究到這一步了？”
偏執狂的神色也凝重了許多，“這麼多靈魂，他怎麼收集的，拿來做什麼？”
曲澗磊面無表情地回答，“殺人就行，收集靈魂……他可能是要吞噬！”
“沒搞錯吧？”偏執狂的嘴角抽動一下，“收集這麼多靈魂吞噬，他不得瘋掉？”
“我以爲自己已經夠瘋狂了，但是還真不能跟瘋子比啊。”
受他倆情緒的影響，原本有點緊張的清弧也放鬆了下來，“老大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聽說過一些事，”曲澗磊隨口回答，“現在你出去，把天音帶進來。”
“天音？”清弧眨巴一下眼睛，我這個至高都插不上手，她一個B級能頂什麼用？
最起碼，我還能使用精神攻擊，只不過……不太確定後果罷了。
然而緊接着，清弧就反應了過來，也是啊，光屬性能對情緒造成一定的影響。
於是她轉身向外走去，“順着來的路走就行？”
曲澗磊點點頭，有些陷阱其實是隨機移動的，不過讓小湖控制就好，沒必要再說了。
看到清弧離開，偏執狂纔出聲發問，“你擔心她成了累贅？”
懷疑一個至高可能成爲累贅……這話也只有他能說出來。
可曲澗磊倒是點點頭，“這種東西我也沒有接觸過，不得不防。”
“天音？”光頭男人發出了粗獷的聲音，“那是什麼？”
他看到了一層又一層的雷網，面目極其猙獰，看樣子很想出手撕碎。
但是同時，他能感覺到其中巨大的威脅，一時間有點猶豫。
曲澗磊卻是淡淡地發話，“只有這點小手段嗎？虧得我還以爲有……”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精神力噴涌，四股強悍的精神力從地面冒了出來。
這四股精神力相當精粹，甚至凝實到隱約能看到人形的波動。
然而大致來說，還是相當於A級的精神力，感覺壓力也不是很大。
四股精神力一現身，就張牙舞爪地撲向了門口的曲澗磊二人。
“嘖嘖，”偏執狂又打出一張雷網，好整以暇地發話，“原來還真有底牌。”
“不過還是不太夠，本來想給你機會……可是你不中用啊。”
然後他又看向曲澗磊，好奇地發問，“這是這傢伙殺了四個A級之後，收集到的？”
“不一定，”曲澗磊搖搖頭，他還說對方沒有鬼王，不成想真的有。
鬼王形成的機制……其實他也不是很懂，有印象的只是那些藍星上的傳說。
但他還是表示，“如果靈魂體能夠通過吞噬壯大，爲什麼不能是從弱小提升起來的？”
“這個也有可能，”偏執狂點點頭。
他的偏執只是性格，其實很擅長研究推算相關邏輯，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整得不人不鬼。
下一刻，他突發奇想，“你說，咱們能不能學他這樣，也培養一批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