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接觸,一開始就火藥味十足,可見萬密礦業居中調停的重要性。
然而,戈特爾反倒不做聲了,他的思維比較商業化,反而不太像純粹的異能戰士。
在他看來,只要有的談,就不是壞事,雙方無非都是在爭取先聲奪人。
曲澗磊聽到軍方A級的話,就不高興了,“什麼叫公然攻擊緝私部的艦隊?”
“那些人是受誰的指使,你們不清楚嗎?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們到底是想做什麼?”
軍方A級閉口不言,他也知道緝私部那邊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涉及了緝私部公器私用,軍方的反應絕對不會這麼平靜。
嚴格來說,軍方這次能陪着來,都算給緝私部面子了。
涉及到這一方面的話題,軍方絕對不會主動摻和,幫人擦屁股也要有個限度。
謝里夫就有點臉熱了,但還不能不回答,“先不說指使這些,你方先開的火總沒錯吧?”
“我方已經再三強調,並且出示了免檢通行證,是他們一定要強行檢查。”
戈特爾正笑眯眯地看戲呢,聞言就是一怔:這特麼怎麼就牽扯到我身上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麼強橫的勢力,消息靈通一點也正常。
戈特爾心一橫,“證件是我們幫着辦的,不是萬能的,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查的吧?”
“如果已經修好了呢?”曲澗磊淡淡地發問,“送還你一艘完好的?”
過了七八秒鐘,他出聲表態,“那就不談這個了,這些人員傷亡……”
謝里夫稍微錯愕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對方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以至於連生氣都忘了。
對方都敢直接對緝私艦開火了,哪怕他這個至高跟諾頓家聯手,估計也夠嗆。
曲澗磊的眉頭皺一皺,不高興地發話,“強詞奪理不是?你多少編個理由也算。”
最好快一點……謝里夫聽得出來,對方的意思是,己方動作慢一點,沒準諾頓家都沒了。
然後他看一眼曲澗磊,“緝私部真跟你們鬥起來,你覺得諾頓家會幫誰?”
曲澗磊怔了一怔,也點燃一根菸,吸了兩口,微笑着回答,“那我們就試一試。”
所以他果斷地放下了這個話題,“不管怎麼說,你方帶走我緝私部一艘軍艦。”
“我就奇怪了,這麼不講理……你是想把恩怨攬到自己身上?”
曲澗磊擺一擺手,意興索然地發話,“你要是這個態度,那咱們到此爲止吧。”
謝里夫聞言臉色一變,他進階至高上百年,何曾聽到過這樣的威脅——讓我擋替罪羊?
然而他還沒法發作,這種可能性客觀存在,跟偌大的緝私部比起來,個把至高算什麼?
尤爲關鍵的是,他事先也沒有少做功課,知道對方跟海音家族走得近——而且是六小姐!
“不是你這麼說的,”謝里夫苦惱地搖頭,“我談成這種條件回去,別人不得笑掉大牙?”
紅景天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這一眼就表明了:看看,這證件可是你給我辦的。
他正色回答,“雖然大多是臨時聘用的,但是他們跟在編人員一樣,具有執法權。”
謝里夫聞言臉色又是一變,“那你想怎麼樣,莫非還想要維修費?”
軍方A級和戈特爾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涉及了部門榮譽的事真不是好隨便置喙的。
曲澗磊的臉微微一沉,“憑什麼不說?撇開原因談結果……伱這是覺得我們好欺負?”
“怎麼能擊毀?”謝里夫斷然拒絕,“緝私部塗裝的戰艦被擊毀,還拍視頻,欺負誰呢?”
所以他只能表示,“我是代表緝私部來談判的,跟個人無關……免檢通行證不是萬能的。”
謝里夫嘿然不語,他纔沒有把恩怨攬上身的想法,否則真的就編理由了。
“要不我換個條件,你把涉事的緝私人員,以及諾頓家相關人交給我,還你一艘完好的。”
軍方A級也顧不得看笑話了,出聲發話,“大人,這關係到緝私部的顏面。”
“不可能,”謝里夫很乾脆地搖頭,這是性質問題,“讓我們出錢,把自己的戰艦贖回來?”
戈特爾出聲了,“那是緝私部出錢,又不是你個人出錢……何必搞得這麼僵?”
尤其這是搶來的戰利品,連購買的成本都省了。
謝里夫冷着臉沒有說話,而是點燃了一根菸。
“不怕明白告訴你,我方的彈藥消耗等費用,也要去找他家,你們最好快一點。”
緝私部有多肥,大家誰不知道?別看萬密礦業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每年照樣要給好處費。
軍方A級聞言,嘴角抽動兩下,看起來是強忍着笑容。
他強忍怒氣表示,“我無意挑起爭鬥,但是戰艦我們必須收回,這是底線!”
拆解戰艦這種事,真有人會做,而且利潤不低——他自己都購買過拆解下來的武器系統。
“那這就沒得談了,”曲澗磊正色發話。
“呵呵,”曲澗磊不以爲意地笑一笑,“諾頓家能有幾個至高?”
“買一艘全新的,也不過七八個億,我堂堂至高,不要面子的嗎?”
曲澗磊沒有馬上做出迴應,而是沉默了幾秒鐘。
“好了,多大點事,”軍方A級出來和稀泥。
曲澗磊冷哼一聲,“只有你的面子是面子,我們不要面子的嗎?”
“你要執意跟我鬥,知道我身後還有誰嗎?小心到時候緝私部把你推出來當替罪羊。”
曲澗磊也有點無語,“如果我已經拆解了呢?”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萊茵只是個潛力巨大的A級覺醒者,但是至高的消息層面又不一樣。
發現小湖這個財迷沒有做聲,他才淡淡地發話“我要是不還呢?”
戈特爾也出面和稀泥,“謝里夫,咱好好商量,你們雙方幹起來,諾頓家可高興了。”
曲澗磊斜睥他一眼,“當時有什麼緊急境況?你給我說明白了。”
“不還也行,擊毀……把全息視頻發來就好,這個東西不能流落在外面,這是原則問題。”
謝里夫臉一黑,一字一句地發話,“你艦主動攻擊帝國緝私人員,這個沒錯吧?”
“損失的三艘戰艦和死傷的人員,沒有任何賠償,還要繳納五千萬!”
曲澗磊點點頭,“這個可以有,維修費也不高,五千萬就夠了。”
謝里夫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不可能,把緝私人員交給你?你想多了!”
曲澗磊也拍案而起,“不是你們主動找茬,會有這事發生嗎?現在反而是我們不對?”
“你去跟諾頓家談,”曲澗磊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跟我們無關!”
“是退役的!”曲澗磊糾正對方的說法,“那是我方的戰利品,說點別的吧。”
謝里夫訝異地看他一眼,眼中滿是不解:你不是說兩不相幫嗎,怎麼就下場了?
“那就不談了!”謝里夫拍案而起,“我有誠意,你方的誠意,根本就看不到!”
曲澗磊不說話了,有意無意地看了戈特爾一眼——有些話他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說。
說實話因爲沒有融入帝國社會,這種分寸感的把握,他做得非常不好。
更別說,對方跟海音家族也有接觸。
“我方出於人道主義,留了一艘攻擊艦給你們安置傷員,難道還不夠嗎?”
這也太凶神惡煞了點吧?他心裡爲諾頓家默哀了一下:還真是夠不幸的。
謝里夫知道這個細節也清楚那些艦員的心態——都要找茬了,管你有什麼證件!
他遲疑一下回答,“當時有緊急情況,他們也有臨時決斷權。”
曲澗磊見狀,也忍不住感嘆,大勢力就是硬氣,這種話直接說出來了。
他皺一皺眉,不高興地發話,“謝里夫閣下,臨時的緝私隊員,沒資格檢查免檢星艦吧?”
謝里夫用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看得出來也是有點爲難。
“還了戰艦就沒事,”謝里夫卻繼續堅持,“我們那麼慘重的損失都不計較了,還不夠?”
謝里夫沉聲回答,“中轉星起降的星艦太多了,貨物吞吐量大,各種突發情況太多了。”
“我覺得拆解的可能性不大,據損管人員說,只是動力傳輸系統損毀了。”
“這個一定要說,”謝里夫毫不猶豫地表示,“緝私部的戰艦,不容外流!”
“實話跟你說,這就是我方的底線了,其他都好商量,這艘戰艦必須交還。”
“拆解……”聽到這話,謝里夫也頭大了,他知道當時對方已經擊傷了戰艦。
“你可要點臉吧,”曲澗磊隨口回答,“那是正規的緝私隊員嗎?”
吸了兩口之後,他才緩緩發話,“你方可以試一試……我們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我跟你們的人強調過,這件事本來就沒完,不光要找諾頓家的麻煩,還要找當事人!”
“如果不是跟萬密礦業有協議,擔心發生爭鬥影響了合作,我方早就去找你們了!”
我糙……謝里夫的嘴角抽動一下,因爲商業合作,暫時擱置報復?
這話怎麼聽得這麼不真實呢?
戈特爾笑眯眯發話,“好吧,第一次談判結束,我宣佈雙方進行了全面和深入的溝通。”